陆子规引众人来到阴阳狱用计打败了啮,三人无不欢喜,洛风兮更是称赞他是继巫祝大叔之后她最佩服的人,陆子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白雨兮看着这个腼腆的少年心里越发欢喜,现在他不只不是什么罪恶一族,还是整个巫山的救命恩人。
三人正说笑间惊觉一阵黑风飘过,脊背一阵发冷,要知道在这白天的阴阳狱中烈焰滚滚,要说热的话还可以理解,这阵阴冷却是让人心寒。三人急忙回头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待回过头来时躺在面前的啮竟已被人拦腰截断,三人无不骇然,在刚才转身的一刹那竟有人截断这个大块头而不发出一点声音,那人功力之高可以说真是生平难见。
这时只听上边一个声音说道:“凭你们三人能把啮打成那样,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废物,留之无用,使我部颜面无光。”
三人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人,一头灰色的头发束在脑后,面部煞白,脸色凝重,双眼处有着黑色的纹路,背后一双黑色的羽翅伸展开竟有一丈多长。陆子规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掉这个大汉?”
那黑衣人一阵冷笑:“我是谁?哼,恐怕你还不配知道!至于为什么要杀他,那是因为他既然失败了,就不可以活着出现在我面前!”
“你好狠的心啊,竟然残杀同伴,真是罪恶至极!”
“哈哈哈哈!小子,罪恶也要有罪恶的本事,如果做不到罪大恶极就枉为我猎部成员。”
陆子规刚要上去交战,但马上被白雨兮阻止,她看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能在转瞬之间杀人而不发出任何声音是何等厉害的功夫,凭他们几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她想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她凑上前去对上边说:“你们猎部什么豹队虎队统统不值一提!都被我们巫山族给灭了,还有那个叫什么疾的,现在已经粉身碎骨,我看你也不过徒有其表罢了!”这句话刚说完一只手就已经扣住了她的咽喉,三人大吃一惊,只听对方说:“你一个小姑娘还真是不识好歹,我岂能同他们归于一类?就是再来五六个疾啮也不是我的对手!”雨兮被捏的喘不过气,陆子规这时一个烈焰拳袭来,那人只一抬手就把他反弹了两丈多远。
陆子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自己还以为会两套拳掌就是一代宗师了,看来还真是井底之蛙呢。那人却一下把雨兮推了过来,似乎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子规赶忙抱住她,给她揉了揉胸口,雨兮脸上马上一阵绯红把他推开站了起来,顿时又觉不好意思对他说了句对不起。那陆子规常年呆在落英林中,对男女之事并不知晓,因此也就并不在意。
那人高声喝道:“你们谁是子规族的人?哦,对了,听说是个男的,那就是你喽!”他向陆子规一指,登时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陆子规尚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踹到岩壁上晕了过去,那人不过只用了五成力,岩壁就已经被陆子规砸出一个窟窿。
“啧啧啧,堂堂子规一族的后人竟然就这点本事,亏你还能打败啮这个大块头,看来不过侥幸罢了。”
雨兮风兮将陆子规扶起来放在旁边凹间的石板上,这凹间正是那位老者被冰冻的所在,刚才那人只顾与雨兮他们说话没看见这里还有个凹间,这一看非同小可,他惊讶的啊了一声,吓了雨兮她们一跳。只见他走近那老者细细端详起来,隔着三尺之冰,那老者面目清晰一如就在眼前,他围着老者转了一圈,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
“喂,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指着冰中的老人对两人说。
白雨兮道:“我们不知道,这里也是刚刚才被发现的,你认识那老人?”
“难道你们不认识?哦,我忘了你们还小,哈哈,想不到我活了一百多年竟在这里又遇见他。”那人吧嗒一掌,那围困老人的三尺寒冰便随之震碎,碎片四散飞去,有的竟插在了岩壁上,可见那人这一掌劲力之大。老人顺势倒在了地上,面部因为冰冻而有些水白浮肿,白发须髯,一如生前,那人将他扶起来靠在墙边,确定他确实死了才放下心来转过头对白雨兮她们说:“这人正是当年子规族的首领白墨,百年前三界大战原想他已经死在子规岭了,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子规族首领?难道这老儿在这里呆了一百多年?哇,那他怎么还没变成鬼啊!”风兮有些害怕的说。
“要不是有这寒冰护体,又在这深山岩洞之中,恐怕早已腐化成一具白骨了!”
“对了,那个子规族的少年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难不成他与白墨会有什么关联!”
“啊,你说子规哥哥啊,我们是在……”
“风兮!不要多嘴!”白雨兮最怕洛风兮这丫头多嘴坏事,因此时时留意让她少说话。
“哈哈,看来还是这位白衣服的姑娘聪明,不过聪明的那个往往活不长久哦。”
“哼,与其苟活于世贪图长生,不若为信念慷慨赴死!”
“好,小小姑娘倒是很有志气,那我就成全你!”那人刚要向雨兮打去,不料一道红光倏忽而至横在了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那道红光竟是一把利刃,刀身细长,弯若月牙,通身火红就如刚在火中提炼一般,那刀柄底端赫然一个赤红的鸟头,他惊道:“朱雀烈刃!”
“哼哼,看来你还识货!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犯我巫山!”
他看眼前这人不过是一个青年,一身红衣布履,面色略黑,英气飒爽,想这人小小年纪竟拿着四大神器之一的朱雀烈刃武功定然不俗,当下也不敢怠慢:“小兄弟,听过我名号的人无一例外都在这地底下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凤黯猎部首座枭,敢问小兄弟名号。”
“原来竟是三首座之一,看来我巫绝真是有幸了。”不错,此人正是那个给陆子规疗伤的少年巫绝,他在北山左冲右突不得突围,皆因未带随身兵器朱雀烈刃,待到他遣人回房拿了这神器,半时辰不到已经把凤黯杀的一个不留,这才打听着来到此处。他知道三首座是凤黯族除首领之外职衔最高的三位,他们分掌猎部、暗部、影部,功力更是冠绝天下,要不是仗着这把朱雀烈刃,他是无法站在枭面前的。
“绝哥哥,快杀了他,他是个很坏很坏的大坏蛋诶,他想要杀雨兮姐姐呢!”
巫绝一听风兮的话难免有些分心,枭却已趁空来到了他的背后突发一掌向他袭来,幸亏他感到掌风的劲道连忙躲闪,但仍被打中了左肩,要不是躲闪及时恐怕这一掌打到后心不死也得搭上半条命。其实枭是想趁他分心时一掌结果了他性命的,凭他的功力对付巫绝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顾及到朱雀烈刃他还是想早下手为强。
枭见一击不成便从身后拔出一把刀来,但见此刀通身乌黑竟如浓墨一般,刀身扁而宽,周身散发着邪魅的黑气,此刀两边皆已开刃,锋利无比,枭叫嚣道:“看我的暗鸦邪刀厉害,还是你的朱雀烈刃更胜一筹!”说着就拿刀劈来,巫绝连忙横向里招架住,黑红两把刀发出格楞楞的碰撞声,那赤红红的耀眼,那乌黑也像墨一样浓得化不开,两人相抵片刻各自往后一跃,双脚往岩壁上一蹬再次交手。这时两人连拆数招,速度都是急快,枭有意试巫绝的功夫,因此并未用上全力而是先用了三成然后慢慢往上升,待升到六成时便知道巫绝也不过如此,因此上便用六成功力与他过招,巫绝刚开始还应付自如,心想这三首座之一原来功力竟与他差不多,但不多时便觉得对方招式越来越凌厉,自己已慢慢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才知道对方只是在试自己的功力。其实,巫绝在四兄弟中功力是最上乘,仅比巫祝稍逊,本来他与巫平旗鼓相当,只是朱雀烈刃在手却是比巫平更胜一筹。此时他作为四兄弟中仅剩的一个来对付枭,已然很是吃力,但他想到他是现在巫山的最高战力便置生死于度外,反而拼尽全力应战外敌。
枭本想不多时便可压制对方,却不想巫绝此时担负重任,刚才还只是一味的招架现在却一个上挑,反扑过来,只向枭要害处进攻却全不防御,枭看出他这是拼死一搏。要知道人到了不怕死的时候往往意志力变强,自身的潜力也会被挖掘出来,与平常时分自不可比,枭不得不小心应付,但他依然只是用了六成气力,他此来本不为杀巫山族人性命,因此上对眼前这个少年也有怜惜之意,心里暗暗叹服。
那朱雀烈刃翻上翻下,挑砍撩拨,就如一只烈火中的朱雀一样流动飞舞,两刀碰撞之处,火花四溅,那烈刃受热后威力更强,尤其在这充满烈焰的阴阳洞中,不多时烈刃竟变得红光四溅,所到之处火焰纷飞,直把那黑刀逼得连连后退,那邪刀本是极阴冷之物,在这洞中被烈火的热浪蒸烤,威力已是大大衰减,登时枭已被那烈刃逼至墙角,他忙道一声“好”却飞身上天从空中刺来,巫绝立马举起双手横刀相护,却不料黑刀竟从双臂间插过来抵在他的头顶。巫绝闭目待毙,等了些时候见没有动静,一睁眼枭却早已去旁边把陆子规扛了起来道:“我来只是为取这个子规族人,与你们无干,你们原本不必多事,却白白送了这许多性命。”
白雨兮抢白道:“你不用在此冒充什么好人,我们巫山族历来扶危济困,崇德向善,岂能对旁人见死不救,快放下他!”
“姑娘还是不要多事的好,刚才那位黑脸的少年已与我公平比拼过,他尚胜不了我,姑娘又何必白白送死。”
“我早就说过,本姑娘从不怕死,倒是要和你拼上一拼,到时若扔救不得公子,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风兮看雨兮这般说了,心里竟也有了一股慷慨之气,当下说道:“对,就如姐姐所说,我们才不怕你这个黑妖呢,有道是那个天下乌鸦一般黑,说的就是你哦!”说着她把右手食指放在脸颊上羞了羞。
“哎,还真是让人为难呢,既然如此,你们一块上吧,既然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们。”说着放下陆子规把那黑刀插在背后刀鞘里,示意要徒手对付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