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远将那株九转回魂花轻轻捣碎成汁,然后取出玉莲口中的寒冰玉珠,手拿小勺缓缓将九转回魂花汁灌了下去。众人都直直地看着。稍后,只见玉莲手脚先是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微微睁开了眼,迷糊地看了一眼他们,气息微弱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静远见状,忙上前执住了玉莲的手,激动地说道:“玉莲妹妹,玉莲妹妹,你醒了啊!你这是在我家啊!你这是在我家啊!”
林夫人见玉莲醒了过来,也欣喜地说道:“真是谢天谢地,玉莲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弄些吃的去。”玉莲看向林夫人看了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舅母,您费心了。”林夫人听后喜呵呵地出去了。
玉莲伸出手来捂住了脑袋,似是在用力思索什么,但她最终却还是没有想起来,只能疑惑地问道:“静远哥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我只记得当初接到舅父和舅母的信后,我就从金陵赶来。行至半途,有天经过一个树林,车马劳累,我就让他们停车休息了下。就在那时,突然起了一阵风袭了过来,其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静远握着玉莲的手,温柔地说道:“那是因为就在那个时候,你被一个狐妖魂魄附体了,所以其后的事你都不知了。后来,那个附在你身体上的狐妖假冒你名就来到了我家,我差点与她拜堂成亲。好在,她被一个高僧识破并收了去,但你也因此也成了无魂魄的活死人。那高僧给了你一颗寒冰玉珠含在口中,这样可保你身体三月不坏。”
玉莲听后很是惊讶,平复了下气息,柔柔地说:“真的吗?怪不得我都记不起来呢?那我成了活死人,又怎么给救了过来呢?”
“当时那高僧说,西域荒漠有一种九转回魂花能救你的命。”
玉莲听后欣喜地说:“静远哥哥,一定是你找来九转回魂花救回我的吧!”玉莲还记得去年他们说过的约定。
静远听后嗫嚅了下,说:“玉莲妹妹,我是去寻了,但是我没有寻到,是若虚公子和无恙姑娘寻到的。其实,是他们救了你,而不是我。”说时,静远看向了花无恙和李若虚。
直到这个时候,玉莲才注意到他们,在床上向着他们二人微微一笑,道:“玉莲真是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了,日后定当相报。”
若虚听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无恙见若虚没有应话,如若她再保持沉默,那也太过失礼了,于是便开口道:“没有什么了,值不得谢的,玉莲姑娘你言重了。”
“难道你因此差点命丧西域荒漠,这也没什么吗?”若虚替她不平。
若虚这般一说,静远的脸顿时就红了,玉莲也面有尴尬。她看向花无恙,再次柔声说道:“真是谢谢无恙姑娘了,日后我定当好好报答无恙姑娘。”
玉莲这般又一致谢,无恙倒真地有些手足无措了,于是说道:“玉莲姑娘,你刚刚醒来,不宜多说话,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下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玉莲听后并未强留,而是柔声说道:“那我改日专程再去谢无恙姑娘您。”
花无恙与若虚转身而去,静远跟在身后送他们。送至门口,他才尴尬地转身回去。之所以尴尬,那是因为他没有说出“好走”之类的话,若虚他们也没有说出“不送”之类的话,只是冷冷地径直走了。
无恙打开庭院的门,看到那些花儿都已经凋落了,堆积在地上一层,已经腐烂了。她看着那些腐烂的落花,不禁叹道:“果真是花无百日好啊!”
若虚听后,轻轻一笑道:“花虽无百日好,可人却有四时不移之情啊!”他的语气有些酸酸的,不知是自我感慨,还是在说无花恙之于静远。
花无恙看向他,努力一笑说:“你还不去看看柳如烟啊!都这么久了,难道你不想她吗?就是你不想她,怕她也是想你想坏了吧!”
若虚听后看向花无恙,怔怔地看着她。无恙被他那眼神看得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扭过头去。这时,他说道:“嗯。我这就去。既然你不想同我说话,那我就同她喝几杯去。”说时,若虚转身而去了。
这果真有些出乎无恙的意料。若是在过去,他肯定会坚持给她清扫过院里的落叶与凋花之后才会去的。近来,无恙感觉若虚越来越是不爱说话了,而且越来越容易被激怒了。
若虚去后,无恙便关上院门,清扫起院里的落叶与凋花起来。看着清扫之后重又洁净的庭院,她的心里也有一丝欢愉。果真如高僧神秀所言,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平凡诸如我辈,哪里有那么容易超脱顿悟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还不是日日在细枝末节上执着与修行。不以物喜,易;不以情悲,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