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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九首巨人、zheng(左立,右争)人

美猴王除灭卢贲,心中格外舒坦松快,将身回转花果山。由于打了一场恶仗,体能消耗不为小,故而未用筋斗云,而是缓缓流云而行走。忽然,嗅到烟气味,地面好似某点着了火,黑烟上漫。美猴王停住身,向下瞅,有一所庄园浓烟滚滚,烈焰腾腾。他赶紧降下,有必要自己也便帮着施救,做件好事。曾经于学艺归来之路,施水解救过为青兽妖所害而陷身火难的村人。但那时有一坑积水,可这间近无那便利之水。本间人救火,所用之水或缸内,或井中。而井内现在估计,水也所剩不多。美猴王忙行土术,本间浮土腾腾而起,化为尘龙,将火逐步扑灭。美猴王变身道士,问怎么回事,如何着的火。火非人力所救灭,想必此位仙道施术消灾。人们拜谢。其中一位公子,便是本庄园的少主人,姓黄名铭,述以详情。

原来,今日庄园来了位不速之客,乃一巨人,且生了九颗脑袋。他向黄家勒索新近所购买来的十根白暗(象牙)、十根黑暗(犀牛角)。也不知他打哪一渠道获知的此情。黄家人初不肯给,还加理论,惹得巨人怒了,大骂黄家人不识趣。还将主人黄良黄员外捉起,就像常人拎只小鸡似的,便是一摔。当时黄员外没气了。巨人叫嚣,不予自己白暗、黑暗,便放火烧房子。黄家一瞅,这贼强横惹不起,于是赶紧奉上白暗、黑暗。巨人观来,数目不对,象牙为六,犀牛角为七,均非十数。他马上又翻了,道黄家胆敢藏匿而不敬自己。黄公子忙解释,有一些礼送而出,因此均不足十数。巨人怒道:“爷我的东西(是你的吗?说话不要脸,更没道理),尔等竟敢外送旁者,可恨至极。”恼忿之下,见出不留情,真给人拿火点房子,来不得客气。于是,庄园遭了殃。而黄员外也为之那一摔,伤得不轻。虽经紧急抢救,缓过来一口气,但状况仍不妙。命能否保住,还在两说。

美猴王闻此,义愤填膺。世上如此霸道的恶人,何这么多?强取豪夺,明着干。伤人纵火,无法无天,天理难容。他问那九首巨人哪向而去,黄公子言:“南边去也。”美猴王道:“好哩,我替你家讨一公道。”南向而追。时间上算,巨人应该去无太远。很快,发现了他。这厮身高没十丈,也矮不多少,如小山移行。美猴王大喝:“夺人财物,烧人房宅的贼,站住了。”言语之间,飕地打巨人头上掠过,拦住去路。自己也复现本相。巨人瞅了瞅,挡道的却是一只猴子,喝之:“猴儿,阻爷则甚?”美猴王道:“可是你,时方才夺了人家的白暗、黑暗,还打了人,点着了人家的房宅?”巨人道:“是又怎么样?你想打抱不平怎的?不是爷瞧不起你,连吾脚趾头大都没有,像似蹍蚂蚁一样,轻易教你死就。滚一边去,莫害爷的眼,惹爷生气。”美猴王道:“以为自己个子高吗?那咱比来。”将身一摇,喝个“长”。倏地,便长了起来,直到比巨人还要高出两个头来为止。巨人唬了一跳,“呀,猴子还会变化。”但不服气,道:“你虽然个头长高了,然属于虚骨虚肉,就像秸扎纸糊。”美猴王道:“你这么认为吗?”“嘭嘭嘭”,擂了自己胸膛几拳,道:“听听,是虚架子吗?”巨人道:“又能说明便为实骨实肉吗?上眼瞧来。”这厮身向路边树林,将棵棵大树连根拔起,转眼开出一片空地,上百树木横躺。他气不长出,看不出累来,道美猴王:“猴子,你成吗?”美猴王撇了撇嘴,道:“力气倒是不小,然同孙爷爷相比,尔小巫见大巫。”巨人道:“别吹,也亮亮力气来。”美猴王道:“像你一样展示力气太过麻烦,你瞧我的。”掣出金箍棒,当然比例同他现在的法相要相适宜。舞了一通,而后向地一剟,直立住它,呼巨人:“真有力气,你舞它一舞。但若拿不起,便只能认小指头。”巨人道:“这有何难?瞧来。”把住铁棒,要执之起。以为轻松,先是使了两成劲。但铁棒纹丝未动。巨人道:“嘿,这柱子不轻哟。”美猴王道:“试出重了吧?做不到爷爷那样,你便须认输。”巨人道:“待爷多用些力气,试来看。”五成劲,铁棒离了地。美猴王一瞅,可不能教巨人做上来。连忙吹一口气,铁棒瞬间倾斜,也明显增大了分量。巨人来一个趔趄,也险些被铁棒,应该讲是铁柱压倒。他赶紧运足力气,将铁棒扶住。心内砰砰乱跳,身发一阵寒冷,脊沟冒起凉气。美猴王道:“拿不起,便别逞能。”巨人道:“算你力气比我大,爷服了。你快些将铁柱子拿去。”怎么还教人拿去?他自己不敢放手,生怕这铁柱立不住,再倒了砸到自己。美猴王道:“拿走它可以,但你得将抢夺到的白暗、黑暗交出予我,也便还给原主。否则,你就多扶这铁柱一会儿。”又一吹气,铁棒不仅在现在基础上长了两倍,且受力再向巨人身上倾。巨人拼足力气抵住。但可以看到九张脸憋胀通红,腿也开始打颤。美猴王道:“看你能撑多长时间。识相的,将东西交出。”连续吹气,增强铁棒的压力。巨人眼见承受不住,却此时,忽听有人言:“猴儿,别得意。他拿不动铁柱,我来拿。”循声而瞧,出现有一个奇人。如何奇法?奇于其矮,能有二尺、三尺?不仔细瞧,便一娃娃。黑瘦,碧眼二只,黄须一撮。穿了一身紫色衣服。见他一伸手掌,那铁棒倏地缩小,且飞到了他的手中,正趁。随即耍了几个架子。美猴王惊呆了:“这侏儒好大力气,也晓得驾驭孙爷爷的铁棒。”随着铁棒之去,巨人身松,“噗通”跌坐于地,言道:“可累杀我也。”转而冲矮人叫道:“哥呀,弟为您搞到一些象牙、犀牛角,谁知遇这猴子,要抢占为己有。”美猴王叱之:“休得冤枉于人,爷爷我是要索得它们,归还原主。你强抢于人家,才属大大不对。”

九首巨人叫小木夫,或许同人真的有亲缘,无可考证。木夫乃传说中的九首拔木巨人。而矮子则为传说中zheng(左立,右争)人的一脉,然个头较祖先长了一些。他名叫高伟,无法同他的身相相符合。这厮手巧,喜爱雕刻,擅长刀工。巨人夺黑、白二暗,也是为了他。两个义兄、义弟关系。

矮人道美猴王:“你管别人的闲事,对自己有啥好处?你又管我弟打哪儿搞到的象牙、犀角?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欺负吾弟(不说巨人欺负黄家人),可恼人也。把这棒子作为抵偿,留给我们了,你走吧。”说来好轻巧。将美猴王气坏了,“孙爷爷的至心爱之物,你说归你便归你?忒也强霸。也别想美事,还来。”收法相,向前抢棒。矮人当然不会教他将棒子抢回去,舞动敌斗。双方一交手,美猴王更深吃一惊。矮人好本事,自己想要常技赢人,怕是很难。弄术,接连劈出三团火焰而烧矮人。不想,矮人非但不躲,反迎火而上。火中其身,霎时不见。然并不是排灭,而教矮人吸收体内,反倒转化为能量,增强自己。美猴王连忙拔毫毛,变化多名分身,滥攻矮人。自己也便一歇。岂料矮子爆释功、气,将美猴王的分身迫跌。美猴王接下接下另连行数术,结果均无功。急得他抓耳挠腮,暗说这矮人该死。他哪来那么深的根底,又如何一个来头?竟然教身经百战的自己如此为难。亏就亏在自己的宝贝落人手里,助人之势,减己之为、之凭。发现那巨人拍手呵笑,听到嘲弄自己的话,美猴王恼极。伺空飞一脚,蹴飞而起石块,可可击中巨人一张嘴的门齿。疼得巨人一声怪叫,赶紧捂嘴。随之咳嗽,原来齿断一枚,咽下喉咙。他叫道:“哥,猴子打断我一枚牙齿。狠狠揍他,为弟出气。”矮人同美猴王均未理他,继续大战。但美猴王还是不能取胜,心说:“难道孙爷爷真就拿他无有办法?不行,赢人最好还是使巧为妙。”故意身向左一晃,好似要绕矮人侧后,引诱矮人眼神。却快速右晃,突然缩身,倏地没了。矮人一愣,刚待睁大眼睛寻索,忽然觉得手背剧痛。他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美猴王突现身形。原来美猴王之前变作了一只恶蜂,而且还是不发“嗡嗡”声的恶蜂,叮了矮人一口。乘矮人手疼,一臂力泄,他疾现身,并快速双手捉棒,同时起脚一蹬。矮人未躲开,给蹬倒了,而铁棒也被美猴王复夺回去。这下美猴王势壮了,挥棒滥击矮人。矮人无法进招,只能采取躲闪方法。好在个子矮,身材小,又灵活,只要加小心,还吃不着大亏。美猴王不缓手,攻势非常之紧,也迅猛。负气极重,需要发泄出来。矮人逐渐力不从心,对敌不住。他叫道:“猴子,凭仗手上有兵器,压制于人,不算英雄。有胆,你收了铁棒,咱俩斗拳。”美猴王道:“这厮吐啥鸟话?说来不要个脸。之前,你咋用孙爷爷的家什行欺于我?现在觉得不公平了?还是受得吧你。”得势不饶人,逼得矮人实在无法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抽身而走,走不忘了招呼巨人小木夫。

两个飞速而逃。别瞧矮人腿短,可跑得不慢。有时,竟然是蹿跃。巨人赶他不过。出了好远,矮人回头一等巨人。没发现对头追来,两兄弟心松放下一些,大口喘气。一个字描述,他们现在——“累”。巨人道:“真倒楣,碰到一个难缠的猴子,总算摆脱了。”矮子道:“也不知那厮什么来头,好高强的本领。幸好他没追来。”巨人道:“也幸而您出现及时,否则,弟我白跑了一趟黄家。看。”说着,打怀里掏出个包儿。当然这包儿对他而言,跟个毽似的。对常人而言,则超大包裹了,赶上米袋子,未必拎得动。里头东西重。巨人打开来,道矮人:“弟给您弄到了什么?”矮人大喜望外,道:“好兄弟,有你的。”

俩人正高兴之间,却突然,旋来阵风儿。包袱自结,飕地飞去。哥两个本能地来捉,却没捉住,“嗳,怎么回事这是?”却有美猴王出现,将包袱负于背后。巨人大惊:“不好,猴子阴魂不散,这般纠缠于人。”美猴王冷笑道:“孙爷爷应许了人家的事情,当兑现诺言。人家的失物,未加夺还,如何会轻易罢手?你俩以为可摆脱掉孙爷爷吗?”矮人怒道:“好猴儿,存心同我兄弟过不去这是,恶气吞不得也。”上身而取美猴王,要赌一口气。也是见美猴王背负包袱,势必影响身法,有碍施展。如此,对于自己有利一些,或可赢上一手。岂知所面对的这个实乃假的美猴王,毫毛所变。真的突现矮人背后,薅住他高举,随之向地狠狠一掼,不容反应。矮人承抗不住,翻白眼,已然半死。美猴王不解气,不肯罢休,举棒要打。这要打下去,矮人真就没命。骇得巨人“噗通”给美猴王跪下,求之高抬贵手,棒下超生。美猴王训诫他一番,称自己从此于本间居栖下来,但要再闻哥俩行下非事恶举,自己绝然不饶二次。那时必要取命,定无善心。之后,扬长而去。见美猴王走了,巨人赶紧对矮人进行抢救,就像摆弄只小耗子似。好歹矮人缓过这口气来,言道:“恍惚间望见鬼门关,好在没给阴间收去。”巨人将美猴王临去之时留下的话复述,道矮人:“哥呀,怎还是离开这地方吧,要不落不着逍遥自在不说,怕更要饿死。”原来,哥俩平常的饮食基本掠夺自民户。尤其巨人大肚囊,又多少食物填得满?不掠,自己不会种粮。而掠,便是做坏事。现在好,冒出个“监官”,自己还咋敢放肆?矮人同感,道:“那咱便就走吧,另寻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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