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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群殴你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少风好奇的问道。因为那个人的样子实在是太特别了,不修边幅的邋遢,但却不会让人生厌,嬉笑率性的任意,又会让人生出一种无限沧桑的感觉。

而在一边的刘鑫却微笑着,显然对自己的江湖经验十分满意,似乎故意显摆一般,不急不慢的说道:“就在你们被那帮士兵吸引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不声不响的悄悄离开了。想来他一定有些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便叫你跟了过来。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也很乐意跟过来,看看这个怪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哦?你竟然如此了解我?”少风也学着他的样子,面带微笑的问道。此时此刻,少风的少年心性表漏无疑,却在无形间令刘鑫那充满冷酷的杀手之心,凭添了一份纯真人性。

“哈哈!”刘鑫放纵的一笑,他也发现了少风对于自己的影响,这种影响对于一个杀手而言,绝对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一个有血性的江湖人来说,却又是他无法抗拒的。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纠结,刘鑫随即转移话题道:“再不跟上去,人又丢了!”

刘鑫谈笑间竟依然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变化,当真不愧为是职业杀手。而少风见状,表面上虽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跟了上去,但其内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戒心。

因为他发现也许自己刚刚认识的这位杀手,并不像自己开始所想象中的那样。伴随着两个人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要知道师父天剑道人在他下山之前,虽然没有传授给他更多的江湖经验,但是却让他牢牢的记住了一件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是以现在少风的实力,只要他稍稍留心一点,在这凡俗之中,应当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得了他!所以他虽生出了几分戒心,但也没有再多想其他,而是顺其自然的朝着刘鑫追了过去。

正所谓道法自然嘛!

少风毕竟少年心性,不管是什么事情,拿起的快,同样放下的也快。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便不再去想了。再加上他本身对这个邋遢透顶的怪人就十分感兴趣,其好奇程度甚至于还在刘鑫之上,此时见刘鑫追了出去,又怎肯落后呢?只见少风身形展动,人已经瞬间出现在了刘鑫的身侧。

其实不光少风分外留心刘鑫,刘鑫对少风的实力也是分外在意。甚至于在这几轮追逐之中,他竟然对少风打心底升起了一丝恐惧。因为作为一个杀手,轻功是必备的!虽然他不敢说自己的轻功是天下第一,但是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可如今自己这引以为傲的轻功,在少风速度面前,彻底失去了其应有的光彩。

再看少风行云流水一般的姿态,从容淡定之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写意。最重要的是,他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少风还没有施展全力,单单是这份轻功造诣就已经是他生平仅见了,更何况少风一直背着一柄剑,看样剑法才是他的专长……

两人之间的念头都是一闪而过,人也如同这一闪而过的心念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嚣张过后的邋遢怪人,此刻却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山路上。他就这么沿着山道一路的走着,反倒使人生出了几分落寞的愁绪。他那佝偻的背影,在太阳的余晖下逐渐被拉长,变得分外的凄凉,在无形间给人一种不忍去看他的感觉。而周围的树林仿佛也被他的凄凉所感染,渐渐地笼罩上了一层无名的黑雾。

邋遢怪人走很慢,但是他的脚步却很稳健。这一点也让少风他们判定出了,他必定不是个平凡的人。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但从这步伐,他们已经可以确定这位邋遢怪人的内功修为,绝对达到了先天层次。

可是少风他们却没有发现,此时在邋遢怪人的眼中,那份天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份令人缅怀的沧桑,就如同周围的环境一般,充满了寂寞与感伤。难道这样的一个邋遢之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或者说是他还有着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邋遢怪人静静的走着,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在黑暗中还有四只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四只眼睛吗?按理说少风和刘鑫加起来也刚好是四只眼睛,然而事实证明,此刻关注着这邋遢怪人的,似乎并不只是这四只眼睛……

“呔,来者何人?”

突然一个满面狰狞的大汉,从寂静的树林中跳了出来,紧接着四周同时亮起了数十火把,使这原本黑暗的树林,瞬间被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然而似乎一直处于失神之中的邋遢怪人,在稍微愣了一会之后,仿佛才看清楚面前的这位大汉,和他那柄直冒寒气的大刀。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打劫了!

“大、大、大……大王,小人……小人只是一个过路……的……乞丐而已……”邋遢怪人似乎已经被吓傻了般,颤抖的说道。此时的他哪里还有脚踏一把刀时的豪气,早已卷缩在了地上,语无伦次了起来。

“哼!现在很多有钱人都是假冒乞丐,瞒天过海!来人,给我收他的身!”那个满脸狰狞的大汉似乎正是这帮人的头领,他见到邋遢怪人如此模样也不觉的信了几分,便不欲再多做纠缠,而是暗骂一声晦气,直接下令收身,省的耽误了之后的生意。

“是。”

闻声,一个瘦小的小个子,手里提着一柄与其身材极其不符的钢刀,宛若猴子一般从旁边跳了出来。只见他动作熟练的将邋遢怪人从上到下收了个遍,这份专业技巧,绝对可以达到满分,但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没有收到,当真是穷的连虱子都不愿意在他身上安家了。

蹲了半天,竟碰到这样一个穷鬼,小个子心中觉得晦气,生气的踢了邋遢怪人一脚,接着便转头回复去了。看他的样子,在这伙强盗之中,地位应该也不算高,顶多就是懂事一点的小喽喽,所以平时也就能在这些被抢的贫民身上撒撒气了。所以他那一脚踢的特别有意境,显然平时这种事情没少做。

“疤哥,这个人恐怕是个真乞丐,穷的要命!身上竟然连一文钱都没有。”那小个子一脸献媚的说道。

“他妈的,真晦气!给我揍一顿,然后叫他快给我滚!”那被称作是疤哥的,正是那满目狰狞的大汉,听说邋遢怪人是个真乞丐后,气呼呼的说着便转过头走开了。

紧接着就看四周突然冲上来了四五个人,瞬间便将邋遢怪人围在了中间,随后便是一顿如暴雨般的飞脚落在了邋遢怪人的身上。这种事情他们显然常做,而且都很爱做。所以此刻他们才能这般兴奋,而且这连绵不断的飞脚,竟然还配合的相当完美,完全没有误伤到自己人。

看着蜷缩在一块大青石后面的邋遢怪人,在无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龙少风兄弟,你看的出此人来历么?”

“看不出!”少风也故意压低声音的回道。两人跟踪了他已经一整天了。可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出手。但是他们都知道,此人一定是个高手,而且肯定是先天高手。

因为普通人绝不可能轻易击破他们用来砸一把刀的酒坛,因为那个酒坛在抛下时,早已被两人分别灌注了自己的真元。因此当时那两个酒坛,单论坚硬程度,绝对与钢铁无异。

更何况他若真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乞丐,那么一把刀也绝不会被他踩在脚下了。假如真是个乞丐,又怎么躲得那么巧妙呢?所有人的脚几乎没有一脚能踢到他的脸,而且这狂轰乱炸般的狂踹,竟然没有任何一脚,能够实实在在的踢在他身上。

单单这份冷静的判断力,以及那惊人的闪避速度,都足以说明了他绝不是个普通人。可是,即使如此,他又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小的强盗头目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呢?就算是他装得,是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也大可以一走了之啊!以邋遢怪人之前逃离城门的速度,他绝对相信邋遢怪人可以瞬间在这帮强盗面前消失,可是他却选择了承受这份群殴!

“你觉得他的武功如何?”刘鑫面露深思的说道。此时他已经不再保持那种虚伪的微笑了,因为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别人是很难发现另一个人的表情变化的。

可是少风是别人么?显然不是!对于小乘境界的少风而言,白天与黑夜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一点,而且他更希望别人都拿他当瞎子,而不是一个眼睛特别明亮的人。这样最起码自己的生命又会多上一层保障。

就比如说现在,他就看到了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刘鑫的笑,原来他的笑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笑,而是他必须笑。因为这种笑,事实上是为了更好的隐藏。正如同少风用的是“什么都不懂”来隐藏自己一样!但是即使是如此,他还是看不明白邋遢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他却看到了邋遢怪人那蜷缩的身体下面的那双眼睛,里面有迷茫、有困惑、有哀伤、有凄凉……

“武功应该不在你我之下,至少也是先天境界!”少风思考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一定要无懈可击。否则身边这位杀手一定会找到他的弱点。但事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刘鑫到底是不是来杀他的。

但是身为杀手,最灵敏的就应该是感觉,刘鑫自然也不例外。他自然感觉到了少风对他的戒备,可是他却不能不跟着少风,并时不时的提一些老江湖应该懂得的事情。因为他有一个不能不这么做的理由!

“你有没有信心搞定那些强盗?”刘鑫看似平静的问着,可是内心却充满了波澜。作为一个杀手,隐藏实力也是他们的一个必修课。可是今天他一共也就扔了一个酒坛,跑了这点路程,少风作为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竟然将自己的实力看的这般清楚。

不管是自己没有隐藏好,还是少风的眼光太锐利,这对于刘鑫而言,都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不过还好,他心里清楚,少风与他是友非敌!或许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而且还是兵不血刃!”少风轻描淡写的说着,并且他并没有说自己有没有信心。但是无论谁都应该听出了他话里的信心,和那副狂傲!

“那你觉得一把刀能对付得了这些强盗么?”刘鑫继续问道。这是已经是一种很明显的引导了,可是少风能懂么?

“按照我的了解,一把刀应该也能轻松的搞定这些强盗。可是……”少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轻易的就降服了一把刀,但是现在又被这帮不起眼的小楼楼欺负呢?”

“这也是我正想不通的事情!”刘鑫叹息道。

两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了大青石后面的邋遢怪人身上,此时的邋遢怪人,周身已经不自觉的挂上了一圈光环。那是一种令人不解的。令人迷茫的光环。而在此刻身处于那圈光环后面的人,正是这个邋遢到极致的人。

那些强盗们依然兴奋的群殴着邋遢怪人,而邋遢怪人也依然卷缩在那里默默的承受着。除了少风和刘鑫,那些普通的强盗根本没有发现那层淡淡的光环,而邋遢怪人本身,似乎也没有注意到那圈光环。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似乎都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环境中。

强盗们忘我的殴打着邋遢怪人,而邋遢怪人也忘我的卷缩在那里!也许世界已经忘记了他,也或许是他选择忘记了整个世界?

时光并没有飞速流逝,整个过程也仅仅不过两刻钟而已。然而就在这玄而又玄之中,站在暗处的少风和刘鑫,却陷入了苦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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