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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自由

二蛋被警察带走后马家炸开了锅。老实厚道的爸爸气得直拍大腿:“这个畜生,咋一点也不像我呢?我老实八交一辈子,咋生了这么个玩意?”厉害的妈妈添油加醋地说:“活该!让他作死!让警察枪毙了他,看他还作不作?”哥哥马大牛瞪大眼睛,呆呆地坐着,一声不吱。

说是说,哪个当爹妈的不心疼孩子?在这当口上,爸爸想起当年在农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李卫国。现在只有他能救马二蛋。

李卫国是爸爸出五伏的大表哥,按辈分二蛋叫他大爷。他在市里是一个大干部。具体是什么职务不清楚,用马大国的话说,他是管官的官儿。

想到这里,爸爸开始“哗啦哗啦”翻抽屉。妈妈问道:“你乱翻什么玩意?”

爸爸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烟盒,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串数字,他两眼放光,高兴地嚷起来,“找到了!我大表哥的电话号!”

爸爸披上蓝料子衣服,带上前进帽,两腿一伸下了炕,一杆箭似的去外面找电话去了。

在路边的一个共用电话亭,爸爸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李卫国的电话:“喂!是大哥吗?是我!马大国。”

“哎呦,大国啊,好几年不见了。”

“大哥,你救救我家二蛋吧?”说到这里,爸爸的眼泪都下来了。

“怎么了?大国。有话慢慢说。”

“我家二蛋叫警察抓去了。”

“因为什么呀?”

“我不知道。大哥,你是大官,在公安局有熟人,你给说说情吧?”

“好,我给你问问吧。事情要是不严重,我可以给你说说。你别着急,听我的电话。”

电话嘟地一声挂了。

市公安局,局长正在看今天的晚报,电话响了。警察局长抓起电话:“喂?哪位?”

“你好,我是李卫国。”

*******

“马二蛋!出来吧!你可以回家了!”一个年轻警察微笑着说。

二蛋心想:这是哪路神仙开了眼,警察怎么突然把我释放了?

出了公安局,二蛋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兰天,深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心想:我一辈子再也不进这地方来了!

他点了根烟,使劲抽了一口,吸进肺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安局。

到了家,难免遭到一顿大骂,但这都不是事,他已经够幸运的了,要不是李卫国说情,在里面呆上几年,那就有罪受了。

事后,二蛋才知道,和他一起砸歌厅的人都一一落网。

小马的爸爸托关系,把小马保释出来了,免了一场牢狱之灾。

虎子一直没有下落。一年以后,虎子在SH落网,等待他的是5年的监狱生活。

放出来后的当天晚上,东子就来找二蛋,神秘地说:“二b,有人找你!”

东子突然给二蛋起了一个外号——二b。

二蛋懒洋洋地问:“谁找我?”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在一小等你呢。”

二蛋披上黑蓝色的风衣,提上棕色皮鞋就去了一小。只见娜娜站在操场上,看见二蛋,眼光有些复杂。

“是你呀?找我有事吗?”二蛋的态度比以前冷淡多了。他蹲在地上,点了根烟。

“哦,没什么事。这段日子你可好?”小娜入神地盯着二蛋的眼睛。

“我能好到哪去?你怎么样?”

“还行。二蛋,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不念电大了,我爸在市里给我找了个工作。”

“行,挺好的。到了市里好好干。”

沉默了一会,娜娜柔声说:“二蛋,对不起……”

二蛋咬了一下牙齿,伤感地说:“谁让我家穷呢?我配不上你这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再找一个吧?找个比我好的。”

二蛋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忍住了。娜娜淡淡地说:“二蛋,我认识你,不后悔。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说完,娜娜留恋地看了一眼二蛋,转过身去,抹着眼泪跑开了。二蛋望着离去的娜娜,心里面酸酸的。

那天晚上,二蛋徘徊在一小的桥头,心中十分惆怅。他唱了个歌,华仔的一生一次。

黄昏的时候,站在熟悉的路口

仿佛一切都已经看透

也许太多温柔只会让我更难受

如何才能让我接受

只愿一生一次一个人走

可不可以不要理由

管他爱人还是朋友管他欢喜还是忧……

唱得铿锵有力,十分深沉。他愁呀!

“再见了娜娜!”二蛋心里在流血!

过了没多久,二蛋从一个朋友的口中,听到了一点关于娜娜的消息。

他朋友说,小娜在市里干了几天就把工作辞退了。现在他搞了一个有钱的对象。他在大街上见过她,娜娜带着金黄色的假发,涂着厚厚的眼影,血红的口红,看样子就像个小姐。

二蛋没说话,嘴角微微颤抖着,想起了娜娜最后一次见面说过的话,自言自语地说:“呵呵,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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