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夜里睡觉时候被海夜从昆仑巅带出来的,睡前还是在江水的房间,醒来以后面对的却是海夜那一张放大的妖孽非常的脸。
我伸出爪子表示我无比的愤怒,海夜却摸着我的脑袋:“兮微,没想到你才到人间一个月竟然变得这么温和。”
我“蹭”一下拍掉他的手,下一刻毫不留情地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谁说兔子是不咬人的!
海夜捂着胳膊:“你咬我做什么?!”
“咬的就是你!”我昂着头束着耳朵回他。
“你识点好歹好不好?”
“我怎么就不识好歹了?!”我理直气壮。
海夜倒是突然生不起气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兮微,你在人间一个月的原身,难道不会幻化人形了?”
我皱着眉头瞅了瞅自己身上:“我原身怎么了,我就是原身也比你这只骚狐狸强!江水说,我的模样最可爱了!”
海夜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指着我说:“真不知怎么说你,昆仑巅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去,就你那六百年的修行,那点儿道行,也就是昆仑巅的掌门没看见你,要不然他的七星塔里头又得多一
只兔子魂!”
我很傲娇地回他:“估计我这六百年的修行他还看不上。”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我说啊兮微,你到底是不是来人间来历练,什么叫历练你懂吗?”
我看着他,然后胡乱跳了一跳作思考状,抬起头来很认真地摇了摇脑袋:“不懂。”
海夜撑着额头叹口气:“你哪里是来历练的,分明是来当兔子的,而且还是圈养的。”
他这话听得我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做当兔子,我本来就是兔子,而且还是一只兔崽子,相当乖巧伶俐的兔崽子。”
海夜对此相当无语。
不过按海夜的说法,他带我出昆仑巅是去历练的,看在这份上,我决定暂且原谅他一回。
我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用手抵着下巴看着窗外,对面海夜问我:“怎么样,兮微,你现在总算了解人间了吧?”
我瞥他一眼:“我是了解人间了,可明显你还是不了解兔子。”
海夜愣了一愣:“怎么了?”
我无比愤恨道:“看看你点的这些菜,红烧猪头肉,酱鸭子,叫花鸡,五香酱牛肉。好不容易有个大萝卜还非得雕成兔子模样的!”
海夜觉得冤屈,可不知道怎么给自己狡辩。我索性也不看他,从怀里掏出一根胡萝卜,愤愤地咬了起来,一边吃着胡萝卜,桌上那很大白萝卜的香味还时不时传到我鼻子里,这真真是件痛苦的
问题。
忽然间,有人走过来,似乎是端详良久,才试探开口问:“这只萝卜怪有意思的,不知道姑娘愿不愿让与我。”
这声音于我来说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猛然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江水被我看得不大好意思,微微轻咳了一声:“姑娘别误会,我是说我可以出钱买下来。”
我歪着头思忖一会儿,印象里面江水并不喜欢吃萝卜呀!于是我指着萝卜出奇地问他:“你要一只萝卜做什么?”
“这萝卜雕得甚可爱,很像我之前丢失的一只小宠,所以……当然,若姑娘亦喜欢非常,不肯相让,那便是江水打扰了。”江水竟然朝我拱手做了个揖,微微屈身。
我放下手里的胡萝卜,也学着他的样子拜了一拜,却学得不伦不类。不过我依旧不解:“可这萝卜也不是兔子呀……”
后来海夜告诉我,那叫做睹物思兔,我很开心,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很有魅力的。当时的江水愣再一旁,吞吞吐吐道:“既然姑娘不愿…是江水失礼了。”便转了身打算离开。
兔子的反应还是很灵敏的,他才迈开一步,我便立刻拉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水满脸通红,只剩下一个字:“啊?”
我看了看他的身后,果然温娴和常御坐在墙角,正抿着嘴笑。我把那尊“萝卜”塞到他怀里,然后一步跳开到他面前:“你可以喊我兮微。”
海夜拉了拉我,我瞥他一眼,轻哼一声,继续问江水:“你们此行是要做什么?”
温娴缓缓站起身走过来:“帮派任务,与姑娘并无关系。”
我低着头想了想,也是唉,然后对江水说:“那你们能带着我吗?”
旁边的海夜使劲儿朝我使眼色:“兮微,别胡闹。”
我立刻指着海夜说:“其实他一直很想到昆仑巅拜师,我们此番也正是要往昆仑巅去呢,既然在路上遇到你们,拿可否带我们一程?”
温娴和常御面面相觑,常御想了想问:“那姑娘如何知道我们是昆仑巅的?”
我努着嘴儿示意江水腰间的木牌,常御才看着江水又道:“原是它露出来了,江水,你大意了。”
江水脸色依旧通红着,良久,憋了一句出来:“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松手。”
我回味着他这句话,脑子里想的却是江水赤裸着上身将还是兔身的我抱在怀里。然后突然对着江水来了一句:“你不知羞。”
江水听得莫名其妙,就连海夜、温娴、常御也是不明所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海夜,他一把拉开我:“兮微,他对你做了什么?”
“啊?”我任海夜拉着我的袖子,都忘了拍开。
温娴疑惑地看着江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