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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亦归家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床榻上的女子,双眼紧闭,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垂在一侧,娇艳的红唇毫无意识地一张一合,似乎是在梦中瓮声瓮气地呓语着什么,又似乎是在不安地抵触着什么。

卷曲的睫毛微微抖动,上官清弦缓缓睁开眼睛,还带着淡淡氤雾的眼眸之中夹杂着一抹娇羞的小女儿姿态。

上官清弦手撑着床榻,缓缓地从被窝之中爬起来,拿过一直放于身侧的靠枕,放在床头,再捋了捋有些凌乱的秀发,将三千青丝全部搁在胸口,才缓缓靠在了靠枕上。

温暖的阳光照在上官清弦的身上,暖洋洋的。她抬头,却没想到今日的阳光竟是如此刺眼,伸手遮挡着强烈的光线,等到眼睛微微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缓缓将手放下,看着窗外的无限春光,上官清弦嘴角勾一抹温暖的弧度,难得地笑了笑。

“云裳。”上官清弦低下头,一边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一边开口唤道。

“小姐,你醒了。”被唤作云裳的女子推门而入,穿着一身清爽的嫩绿色罗裙,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偏头髻,发髻上只斜斜地插着一支珠花。

“云裳,现在什么时辰了。”上官清弦缓缓掀开被子,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抬眸问道。

“回小姐,现在已经快巳时了。”云裳微微屈膝,随即又展颜笑道,“转眼间春天都已经过去一半了,小姐竟还如此贪睡!”

“虽说春光无限,可这暖和的天气,总是让人嗜睡。”上官清弦看着窗外的美景,有些心不在焉道,“云裳,替我更衣吧,咱们去院子里走走。”

“好啊。”云裳一听要出门,随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两眼弯弯,如同皎洁的月牙儿一般。

“小姐,今天想穿什么衣服呀?”云裳小跑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回头笑着看着上官清弦。

看着云裳脸上大大的笑容,上官清弦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好了起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连眉眼之间都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就穿那件淡粉色的罗裙吧。”

云裳点头,随即回过头将那件散发着青春活力的粉色罗裙拿出来,细心地替上官清弦换上。

“小姐,今日要梳个什么样式的发髻呢?”云裳拿着梳子,一边小心地替上官清弦将一头黑发梳直,一边自问自答道,“要不梳一个飞天髻吧!不行不行,还是流云髻好了……”

看着云裳自问自答的可爱模样,上官清弦终于忍不住笑道:“好了,云裳,就随便梳一个发式就好了。”

“哦。”云裳点点头,随即双手在上官清弦的头上来回穿梭游走,显得游刃有余。

“好了!”云裳将一根白玉簪子别在上官清弦的发间,笑着询问道:“小姐,如何?这样可以么?”

“嗯。”上官清弦满意的看着头上简单的发式,将耳边的碎发捋在耳后,缓缓站起来,抖了抖衣袖,“走吧。”

“哇,小姐,你看这些花可真漂亮!”一路上,上官清弦看着云裳犹如一只花蝴蝶一般流连忘返在各种花丛之中,不由摇头失笑。

“小姐,你看这朵花好看么?”云裳自花丛之中直直奔向上官清弦身边,将藏在身后的一朵怒放的月季花拿在手中。

看着云裳手中盛开的月季,上官清弦眉头一皱,云裳似乎以为自家小姐不高兴了一般,连忙将花放在身后:“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云裳惹小姐不高兴了?”

上官清弦摇摇头:“将花给我吧。”

云裳闻言,一愣,连忙将背后的花拿出来,递至上官清弦手中,还不忘提醒道,“小姐,小心,花梗上有刺。”

上官清弦小心地接过云裳递过来的花,拿在手上,细细地端详着,将花放在鼻尖,闻着从花间透过来的香气,抬眸看着云裳:“云裳,你可知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小姐……”云裳低着头,不免一怔,不明所以,“小姐可是怪云裳将这盛开的花摘下来?”

“将这花埋在花丛之下吧,来年的花朵会长得更好的。”上官清弦侧头看着远方,将花递给云裳,就向屋里走去。

云裳接过花,急急地将那朵月季埋在树下,连手中的泥土都来不及洗掉,便匆匆地向上官清弦的房间跑去。

“小姐可是生云裳的气了?”上官清弦蜷在塌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丝被,手上拿着一本书,正百般聊赖的翻着。

见云裳进来,上官清弦缓缓将手中的书放在身侧的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翠绿色的茶叶,轻啜一口:“没有,只是看到那被人终结生命的花朵,心中有着一些感慨罢了。”

“人的一生,何尝不是一朵花,生命不由自己掌控,若有人想要你死,你便一定不会活着。”上官清弦不免有些情绪低落,“所以我宁愿草草一生,也不愿与那些权贵有半点关系。”

“小姐……”

“好了,云裳,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上官清弦垂眸,一手托腮,扯了扯身上的丝被,另一只手挥了挥。

“是。”云裳无奈,只得屈膝,然后退了出去。

云裳走后,上官清弦才睁开眼睛,坐直身体,看着窗外的美景,又是一阵叹息。

谁知没过一会儿,云裳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

“不是说我现在要休息么?”上官清弦看着喜气洋洋的云裳,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不悦。

“小姐,是四公子回来了。”云裳微微屈膝,抬头笑道。

“清亦回来了?”上官清弦一挑眉,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在哪里?”

“在正厅呢!将军和夫人以及几位公子小姐都在。”

“快带我去见他!”上官清弦一听,也不免情绪激动了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塌,微微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浅浅笑道。

上官清弦来到正厅,看到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上官清亦凯旋归来,身披战甲,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正拉着他问长问短,其他几位公子夫人都各自站在自己母亲身后,脸上挂着不一的表情。

“清亦!”上官清弦浅浅唤道。

上官清亦一听,忙回过头,看见的正是自家的姐姐,嘴角一咧:“二姐!”

上官清弦快步走过来,向着二老微微行礼:“参见爹爹娘亲,爹娘安好。”

“好。”上官荣哈哈大笑着,胡子都笑得一翘一翘的,显然是非常高兴。

“清亦!”上官清弦眉眼弯弯,看着面前威风无比的上官清亦,千言万语只汇作一句,“可安好?”

“二姐放心,清亦安好。”上官清亦勾着唇角,看着眼眶泛红的上官清弦,心不由一软,笑道,“二姐今年都十七了,怎的还哭鼻子呢!”

上官清弦不由破涕为笑,素手握拳,轻捶着上官清亦的胸膛,笑骂道,“你个混小子!”

上官清亦伸手一把将上官清弦搂进怀中,伸出有些粗糙,带着厚厚的茧的宽厚大手,细细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二姐哭了就不美了。”

上官清弦抬头看着几年未见的上官清亦,伸出手抚摸着他因为日晒雨淋而变成古铜色的皮肤:“这几年,清亦受苦了,以后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不要出去领兵打仗了。”

上官清亦握住上官清弦的纤纤素手,笑道:“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是清亦作为将军府中一份子的责任。”

上官清弦听罢,眼睑微垂,不由得露出一抹失落出来:“既然这样,二姐便不拦你了,只希望清亦你照顾好自己。”

一把将上官清亦推开,向着上官荣和母亲微微屈膝:“父亲,母亲,清弦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清弦不必因为此事而介怀,身为我将军府的男子,自然是要统领千军,保家卫国。”上官荣捋捋依稀有些发白的胡子,一脸正色,“上官家的男子,怎可轻易认输?”

“是啊,二姐,清亦归家,按理说,二姐与清亦最亲,应当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一个团圆饭,保不准哪天,清亦再次离开,二姐又要为此伤神许久了。”

上官清弦回头,看着站在二夫人身后巧笑倩兮的女子,嘴角微勾:“三妹说得极对,既然这样,那便一同吃饭吧。”

上官清梦回以淡淡一笑。

“大哥怎的没过来?”上官清弦勾着唇,环顾四周,淡淡开口询问道。

“大哥他身子不舒服,作为妹妹,二姐怎的不知道?”一轻蔑的声音自三夫人后方响起,嚣张跋扈。

上官清弦眉头一挑,不用猜,铁定又是那三夫人的五小姐上官清翎又在胡闹了。

“清翎,不得无礼!”三夫人眉头一皱,不悦地侧头呵斥道。

“大哥病了?怎么回事?”上官清弦也不理会上官清翎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三夫人,眉头微皱,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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