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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难以置信的峰回路转

小方脸凑过来抱住我,不由分说的吻住了我的嘴唇,浓浓的酒味很香,熏的我也有些微醺的感觉,我没推开他,反而伸手揽住了他的虎背熊腰。很久没有碰过男人的感觉其实很想让自己放纵一下,可理智清醒的告诉自己“我不能!”

等他吻够了,我依旧笑呵呵的说:“是不是吻我都没有来电的感觉,就说我俩不合适了!还是就此别过吧!”

小方脸终究是老实人,听话的点点头,跟我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分号。

名花无主的姑娘,做游戏的时候,会被起哄跟男孩子表白。晨会的时候,会被故意捉弄,给大家边唱、边跳、表演节目!我的声音清甜,虽没有舞蹈基础,因为练过模特形体课,举手投足间还算有些韵味。一首韩红的《家乡》唱完,送过巧克力给我的财务小哥拼命带头鼓掌,也算是赢得了满堂喝彩。

我在公司的刻苦努力是公认的,没有主持任务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练形体和绕口令。有一次特别投入的练习朗诵时,刚好肖老板一脸喜悦的从楼梯间走下去,我吐吐舌头,不知道她是故意来参观、考察我,还是真为了锻炼身体不坐电梯走楼梯的!

我是草根,没有后台,没有高学历,我只有自己的努力和青春,偶尔也会忍不住问自己,现在趁着年轻可以一直主持,有一天我三十好几了还能在舞台上蹦的动,跳的动吗?主持人何尝不是吃青春饭的工作?我的未来,依然没有着落。我的家族有肿瘤遗传史,姥姥在八十几岁的时候因为直肠癌离世。大舅良性的脑瘤,开刀手术后第三次又长了,自己放弃治疗,离世。我腰上、腿上也有好多个花生米大小的包包,虽然因为学医知道包膜完整,可以推动,生长缓慢的,大多是良性的脂肪瘤或者纤维瘤,可我还是很认真的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写下了人生的第一封遗书:

敬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当你们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我已经情况很不乐观了。你们常常埋怨我乱花钱,其实我真的很节约的。只是每次回到家,看到你们依然穿着有补丁的衣服、裤子、鞋,我就忍不住想通过自己的能力给你们买一些新衣服。每次遇见你们没吃过的好吃的,我都想买下来带回去给你们尝一尝。

虽然我一个人能挣你们两个加起来的那么多工资,可我还是不知足,我每个月都会固定的存款。就是想有一天能成为爸爸妈妈的骄傲,让你们过上富足的生活。我还想在海边买一栋房子,带你们去全国各地旅游!

我定期存款的密码是家乡的邮编,我所有的存款密码都是一样的,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久,其实最贪恋的地方就是家。外面的世界再好,一个人总会拼得很累,我想家!可又不能留在家里!希望爸爸、妈妈理解我的选择,希望你们支持我哦!

不孝顺的女儿:惠儿

2015年7月6日

生活不像演戏,没有n机,也不可能重来。我每天努力的生活,就像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一样。办公室的主持人越来越多,有一批沈大专业主持播音系毕业的帅哥美女加入了公司,其中一位长着小虎牙的混血美男尤其吸引眼球,我有即将被长江后浪拍在沙滩上的紧迫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办公室的炫富大赛也不知不觉中拉开了帷幕“小惠儿!你猜我这件马甲多少钱?”“噢!五百?”我看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故意往高了说的,心里却对一件马甲这样的服饰不敢恭维。“我可是在专卖店买的呢!打完折……八百!”这姑娘平时就是有了名的败家娘们儿,我一直好奇有保姆的人家为什么还需要出来给人打工。我忍不住问她:“挣的工资够花吗?”她斜着眼看我一眼说:“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出来挣个电话费的!”我忍不住咋舌,几千块的工资也就够电话费?国际长途吗?

“哎呀!好久没吃香肠了,今天我就想尝尝淀粉肠的味道,谁陪我下楼去买啊?”立马有喜欢溜须拍马的人站了出来,她乐呵呵的挽着往外走,边走还边故意的说:“你不知道啊!我家保姆可节约了呢!我们买了一摞干净的白毛巾当抹布,告诉她用过就扔,保姆总是不舍的,我就跟她发了火!我教训她,你用不用,不用我把干净的毛巾也都给扔掉,你不知道给我们家保姆吓坏了的样子!哈哈哈……”

我长嘘一口气,这少奶奶多亏不是经常在办公室呆着,要不一天听她吹牛、扯皮也是挺累得一件事。混血美男看着我“咯咯”的笑,我白了他一眼:“下次你陪她聊!”“我可没那闲工夫。”美男挑挑眉毛撒娇地看着我:“小惠儿姐姐,你今晚请我吃个饭好吗?我今晚上没有饭吃呢!”“好吧!”我也没想太多,吃饭就吃饭呗!多大点事儿啊!难得有人让我请一次!

结果,这败家孩子把我拉进了正宗的西餐厅。白胡椒、黑胡椒什么的我都不会用。左手刀右手叉还是右手刀左手叉的?我完全hold不住,好尴尬啊!最重要的是我更心疼我的钱,一顿饭要吃出去几百块钱,我跟你很熟吗?帅哥!只是姐姐而已。可帅哥当前,我不好意思说,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我是第一次来豪华餐厅吃饭,只能默不作声的任由心慢慢滴血。

混血美男肆无忌惮的说着他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说他那位整个黑龙江省某保险公司坐大区总经理的土豪爸爸;听他说家里怎么从穷变富的过程,但做为标准的富二代,自己如何接地气,没有炫富的好习惯、还不铺张浪费;还有作为优良的混血贵族,是在哪一辈有的俄罗斯血统加入……我仿佛在听天书!哥!你有钱就有钱呗!拉着我挥霍,而且花我的血汗钱,我好心疼啊!吃个西餐要教这么贵的学费,真让我始料不及。

他见我话不多,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把玩,四四方方的很精致,我没有见过,恨好奇的问:“你会抽烟?”“偶尔吧!这款zippo是我跟哥们换着玩儿的,经典款。zippo玩法很多,我教你耍帅如何?”“好呢!好呢!”我急忙点头,这会儿才觉的学费还算合理。我的人生原则就是以能学习到新东西,接触到新鲜事物为主,这就是一种新的人生境界吧!哪怕不能长期如此,但我毕竟来过,就不后悔。

一顿饭吃的小屁孩儿自我感觉和我很熟了,在办公室看我蹲着用电水壶烧水,混血帅哥没由来的虚跨在我背上嘴里嘟囔着:“骑小驴儿,骑小驴儿了。”我哭笑不得,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啊?

他打电话问我吃羊肉串喜欢肥的还是瘦的,我以为闲聊,就随便应了一声喜欢肥瘦混合型的。结果混血美男第二天就把我约到沈大附近很有特色的一家新疆烤肉店里。伴随着极具异域风情的欢快小调儿,夹杂着羊肉膻味儿的店铺里只有我们俩傻乎乎的占了整间大厅,混血美男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我挑剔的把肥肉甩在一边,他说:“我问过你啊!你怎么这么浪费?他家可以点全瘦的!你看你吃的!”我承认我跟不上这孩子的思维节奏,这算是精神境界的不同,还是真的有代沟呢!我表示很无奈。

主持人里一群女同胞,混血帅哥只喜欢约我闲逛,吃饭,压马路。有一次,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有一大包那么多,办公室每个人都发了,连隔壁办公司都挨个发了一圈,独独没有我的。

我不恼,也不闹,直到办公室的垃圾桶里堆满了五颜六色巧克力的包装纸,也没有人肯分享给我哪怕一小块巧克力,甚至没有人在意的问一下他是不是遗忘了哪一个?或者仅仅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来关怀一下我。都没有!我仿佛是这办公室里的空气一样,没有形体,没有颜色,最重要的是,没有根基。

又过了一会儿,混血帅哥才一脸神秘,又有些失望的把很大的一块长三角形的巧克力递给了我,他习惯性皱着他骄傲的高鼻梁,撒娇的问我:“你怎么都不问为什么没有你的巧克力?还是你早就知道我一定会留给你最好的?”我有些惊喜的收下巧克力道了声“谢谢!”我不知道!真的也没敢奢望过!我更无法告诉那么可爱的你……我是因为对你没抱任何希望,所以才不可能会有失望的!

时间的流里,混血帅哥陪我的只能算让人唏嘘的霎那时光吧!一次一起吃米线的时候,小帅哥突然愣愣的望着我自言自语:“不行哎!我不能对小惠儿这么好的女孩子下手,那样简直是混蛋!”我错愕的望着对面养眼的脸,他天真烂漫而又带着一点坏坏的笑:“你是个好姑娘呢!”我塞到嘴里的米线一时间没来的及咽,因为他突然间一句话,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他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我处过好多对象,都没有你这么纯的,她们不是想跟我上床就是想把我拿下,你最乖了!”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么暧昧的话题,我的脸红的一塌糊涂。

后来混血小帅哥很快去了北京,据说先当了一小段时间的北漂,因为家里有钱,没漂多久,老爸就在北京给买了套大三居。帅哥偶尔客串演出,偶尔当当导演,偶尔扮扮记者。qq空间清一色时尚奢华的潮流生活,出入留言的也都是嘟着嘴,大眼睛的明星嫩模。吃个早饭都举着叉子,用刀子切鸡蛋。我一届草根,只配默默的来看看人家欧式风格的精美装修,再悄悄的、主动自觉地删除自己的访客记录。

我明白他与我的圈子恐怕再无交集,唯剩他旧时的两三校友跟我偶尔酸一下五味杂陈的不公人生。投胎确实是个技术活!我们拼不了爹,只能拼自己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消息的金德突然打来了电话,他说:“我想你!我回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状态来面对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意正言辞的来拒绝他,我无法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理智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女人是很傻、很幼稚的一种存在,第一个,哪怕他是全世界公认的坏蛋,也因为是第一个而觉的,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下了班,公司楼下果然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他走近我说:“一起吃饭吧!”

我没说话,直直的走过他的身边往公寓走去。

金德默默的跟在我身后,看着我上楼,他也不出声,就静静地站在楼道口。我自己进了屋子,突然觉的特别憋气,忍不住拉开窗子很大声很大声的吹起了口哨,仿佛越大的噪音越能缓解我内心的凌乱。他回来了,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走了之后为我而回来了。

金德循着口哨声矗立在窗下,他说:“别吹了!出来吃个饭,聊一聊吧!”

我居高临下的望着熟悉的那张脸,狭长的眼睛有着鹰一样犀利的眼神,高挑的鹰勾鼻子下,是我吻过无数遍的薄薄的嘴唇,他的皮肤依然白皙,衬的唇边的胡茬有种莫名的沧桑感!他也不好过吧!他真的回来找我了,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他爱爱亲亲了,为什么还要坐在这楼上郁闷?为什么还要等狂蜂浪蝶的骚扰。第一个,没能留我到新婚。那何不新婚到白头呢?

我走出屋子,这样的决心仿佛是让自己从心房里的晦暗走向阳光般的轻快。金德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为失而复得的我?还是庆幸我居然没有易主?再或者,是觉得我这样的女人骗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一辈子都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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