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自讨苦吃
又是一个傍晚,燕行宗内仙雾缭绕,竟把那皓月遮掩的迷迷糊糊,似有似无。此时,流燕亲自前来,告知无命等人就食用餐。
“呵呵,我等修为已达辟谷,这便不前去了,请代我们提令尊令堂问好。”无命不喜露面,特别是在这燕行宗面见诸多长辈。一些陈规旧俗好不麻烦,倒不如不去得好。
雪猴是个嘴馋的主,他听到无命说不去赴宴,哪里经得住这美食的诱惑?当下便赶忙拉回了流燕,笑呵呵说道:“傅姑娘,既是令尊大人有请,我等又有何不去之理?”
无命白了雪猴一眼,一下便知雪猴的心事。可是他嘴快,已经答应了人家,再不好作忸怩之态。也和是菲二人打理梳洗好了一番,这便随着流燕前往赴宴。
燕行宗,一个偌大的地方,这里的饮食方面却是格外的讲究。一般弟子由那宗内专门主持膳食的执事所做,而这宗内稍微有辈分的,皆大多不再想念五谷。只是无命等一行,今日来到这燕行宗,由着流燕告知父亲,这才连忙吩咐宗内执事小做了一些酒菜。
小天二人瞠目结舌,几时看到这等隆重的场面。除了出外办事的海长老,其余稍有辈分的长辈都一一到齐,形成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观壮景。
见到无命等人,那傅吟萧适才闭目的双眼微微睁开,但见他花白胡须,脸庞的胡须呈现漏斗之状,看起来却是和蔼之辈。无命稍稍看了一眼,便觉得这傅吟萧乃是沉稳之辈,喜怒不形于色。
倒是雪猴,一看到这傅吟萧,大小不停,燕行宗的长辈见到此状,都一一轻言指责。不过,雪猴向来脸皮厚实,哪里会顾及别人对他的看法,仍旧老远处大声呼唤:“老傅,雪猴我来看你来了。”
傅吟萧微微摇头,这雪猴如此称呼,岂不让这燕行宗内的人笑话?但知这雪猴泼皮,却也无可奈何。发出雄浑之声:“雪猴,你来我燕行宗内,却迟迟不肯与我打招呼,为何到现在才来哪?”
雪猴叉腰的手势,右手向右边一挥,“嗨,老傅别提了。你这燕行宗内所收的两个弟子却是如此‘礼貌’,叫我雪猴也不得不佩服!”说完,他的眼睛看向了小天二人。
小天二人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可是在长辈面前,那还是一五一十,只要长辈们有话吩咐,那都是踏踏实实的照办,并无半点差错。所以,燕行宗内的长辈也极是喜欢。看他们腿脚已经是瑟瑟发抖,脸上汗珠并冒,长辈们有心呵护,只听得白眉长老说道:“雪猴,你这厮一来燕行宗便是名堂颇多,切莫胡搅蛮缠乱开玩笑,我这二位弟子好生听话,不要吓着他们才是。”
“笑话!吓着他们?你这牛鼻子,去问问你门下弟子,且看看平日里受他们欺负有多少人,再来与我争论。”雪猴气不打一处来,这白眉长老他素未相识,所以也就直话直说,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白眉受到如此侮辱,却是被雪猴唤作牛鼻子,哪里肯休?当下也不问个来由,指着雪猴骂道:“你一个外人哪里来得如此名堂?我燕行宗内家事自然会有人处理,用不着你来分心!”
此时,场面已经有些火药味。分别是由雪猴和那白眉长老身上所发出来,二人对目良久,恨不得都想把对方吃掉。而那小天二人心里却乐得个呵呵,任雪猴天大本事,也不敢在这燕行宗所有长辈面前大动干戈,心里出了一口恶气,着实是爽到心坎。
幸好,傅吟萧出面调解,拉住白眉长老,劝道:“白眉,远来是客,今日咱们便与雪猴不醉不归,吃喝个痛快。”
“哼!酒兴都没有,醉个屁!”轻声嘀咕了一句,却仍旧坐下身子,胡乱扒了两口才,咽了一些酒,方才解了心中那口闷气。
“倒酒!”雪猴朝着小天二人囔囔着,心里盘算,这倒酒也不是什么大事,谅那白眉也说不得什么。
小天二人在长辈面前可是一个听话的主,平日里伪装得极好,自然也不肯在此时丢了平日的伪装。尽心尽力的帮雪猴倒了一杯酒,却是被白眉看在了眼里。
白眉修行不算太高,在这燕行宗却是有名的坏脾气。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便会一直都到底。雪猴不幸成为了其中的一个,见着自己的弟子为雪猴倒酒,早已经暗中施法,一道白色光线朝着小天手腕击去,酒壶中的酒竟然跌跌撞撞,朝着雪猴的脸面扑来。
“哼!”雪猴重重哼了一声,白眉这厮的雕虫小技哪里能够欺负得他雪猴?右手完全将那低贱的酒水全部握在了手心,用力朝着白眉一甩,竟然沉重的发出“啪”的一声,随即白眉的脸上出现了偌大的红印,好似被人甩了一个巴掌似的。
在众多人面前出丑,白眉又是一个极爱面子之人,当下便站起身来,对着雪猴大骂:“你这鸟蛋,敢打你爷爷,今日须与你闹个不停,好叫你知道爷爷厉害!”说完,他有趣的白眉毛立刻上扬了许多,眼睛里充满了复仇火焰。
雪猴仍旧不急,只顾着给自己夹菜喝酒,悠然自得的说道:“你还叫爷爷?且问问老傅,看看我们哪个是哪个的爷爷。你这不识好歹的鸟人,却要和我争斗,难道爷爷是被吓大的么?看我坐着与你相斗,直到把你打残为止。”
白眉卷起袖子,提着身旁的一把拂尘,便要朝着雪猴走来。傅吟萧今日聚集雪猴喝酒,哪里肯让这白眉捣了局势,紧紧拉住,“白眉,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是雪猴对手。”然后,又在白眉耳边轻言一句:“莫要再众人面前丢了丑,听我的,坐到远处去。”
傅吟萧身为宗主,白眉哪里敢不从?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坐到了远处,眼睛里仍然大放着火焰光芒。此刻的小天二人,却比之前要老实得多,做梦也没想到,这雪猴竟然比白眉还要厉害。想起先前的大放厥词,若不是流燕拦着,只怕此时已经粉身碎骨。
一念间,对雪猴更是勤谨得狠,但凡雪猴酒杯中的酒泯尽,小天二人便即刻满上,俨如小厮一般立在雪猴左右。
“老傅,你今日请我等喝酒,有甚要紧之事?快快道来。”雪猴心中一想:“这傅吟萧倒是与我关系要好,只是这白眉等人平日里与他们素无来往,更谈不上交情,老傅立马请来喝酒,绝非是庆贺自己来到燕行宗这般简单。”
果然,傅吟萧勉为其难,看了看那白眉,知道此事定不好办,但还是说出了口。“雪猴,我这燕行宗几日后便要举办那举贤纳士的比试,只因海长老在惊天门有要紧事要办,而这选举依照着千年不变的规定,定然要由我和夫人等七位长老选举才能有效。所以烦请你不厌其烦,代海长老选举,如何?”
“不行!”说到此处,白眉果然是第一个跳起身子的人,“宗主,你让一个外人来代替海长老的选举,这岂不是令外界贻笑大方,欺我燕行宗无人么?”
在座的不单单是白眉,其余的六位长老大多也持反对意见,只见那洪胡长老坚定摇摇头,道:“宗主,此事万万不可。咱们这燕行宗的选拔,历来都是咱们宗内的德高望重之辈来选拔,而今,叫一个外界的人选拔,岂能让弟子心服口服?”
纷舞长老面容颇佳,在这燕行宗内是极少数美女之一,多少年前,曾受过雪猴恩惠。因此,倒也没有挺身反对,反而赞同说道:“禀宗主,雪猴修行,放眼修真界无人不知,哪个不晓,代替海长老,我看是搓搓有余。而且雪猴与这燕行宗内弟子素无交情,自然也能秉公而判,我看最合适不过。既坏不了燕行宗千年以来的规矩,也能按时选拔优秀弟子,如何做不得?”
“……”傅吟萧无话可说,想不到这么一个问题竟然引发出了宗内之人两派党争,若是让雪猴代替了海长老,只怕今后会得罪这白眉长老,若不让雪猴代替,前番又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到现在来反悔,又会惹得雪猴不满。而今是左右为难,转过身去,和自己的妻子钟晓云小声嘀咕着。
“晓云,你看如何?”傅吟萧愁眉紧锁,千不该万不该,早知道白眉会和雪猴争吵,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和雪猴商量,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完全等于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钟晓云思虑了许久,看着雪猴没头没脑的畅笑,再看看他旁边的无命和是菲,勉为其难的思料到一个想法:“夫君,你看不如这般,暂且就让雪猴代替了海长老,待日后由着海长老回来,再看海长老对今番选拔的意见,从而优胜劣汰,两番选拔,如何不美?”
“不可,我看这样,咱们选咱们的,只等那海长老回来,再让他挑中不满意的,否则,两次的选择,只怕这一次的失信于人,叫我们再不好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