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小溪就这样被人拖了出来,单薄的身体躺在血珀中,胸口一个有碗口大的血洞不时的冒着鲜血,原本干净的素衣被染成了红色,流尽身体里血的缘故,显得苍白的小脸看上去神态还算平和,只是微微皱起的眉间,像是在告诉他小溪临死前还在忍受着让她难以承受的痛苦。
轰的一下,张小楼脑子里一片空白。张小楼踉跄的走了过去,此刻他感觉心在痛,比起身上的伤痛了一百倍。
当他跪在地上抱着小溪的脑袋放在自己双腿上哽咽的轻轻说道“傻丫头,地上这么凉”
张小楼用手触碰了一下小溪的脸蛋,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吵醒了正在熟睡中正做着噩梦的少女。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忍住,一只手抱着少女的脑袋,另一只手发了疯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喉咙里控制不住的低吟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原本英俊的脸已经扭曲变形,眼泪和鼻涕都混在一起滴落在少女苍白的脸上。张小楼慌忙的用那只捂着自己嘴的手臂上的袖子去擦,这一刻所有人都听到了他那悲伤欲绝的哭声。
“母亲说要把小溪卖掉,小溪就在这里服侍少爷了”
“小溪想去京都看看,听说京都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小溪不想离开少爷,小溪一个人会饿死的”
“小溪一个人会饿死的…”
………
白天小溪说的话犹在耳边,没想到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被他抱在怀里,张小楼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张小楼在这一刻除了愤怒还有无尽的悔恨,后悔自己偷溜了出去,连累了小溪和其他人因他而死,恨的是由于自己的弱小,无力为他们报仇。
“自己主子受伤期间没尽到看护的职责,连主子失踪了也不知道,该死。”张福海一旁冰冷的说道。
“到底是谁,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张小楼怒吼的质问。
看着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拖出来,张小楼的心开始麻木了。在张福海和其他几十名侍卫眼里他一定如同一只蝼蚁,只能发出无力又可笑的怒吼。
张小楼告诉自己要冷静,尽管如此他因为怒火中烧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代表了你个人还是整个张家的意思”张小楼试着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变的平静的说道。
“我是一名军人”
军人的的第一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张小楼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张小楼想说你是一名军人,上头的命令你完成不了等着受罚吧。
张福海像是听到了一个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张家让你回去你觉得反抗的了吗?”
“别忘了,此刻我还姓张”张小楼冷漠的说道。
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我此刻还是你的主子,若敢对我用强你张福海就是造反。
“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张福海语气变的生硬,他没想到张小楼敢威胁他,他自觉自己在张家的地位,就算这会跟张小楼来硬的张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眼神示意间两个侍卫朝张小楼围了上来。
“谁都别动”张小楼大声警告,然后一字一句道:“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吗”字字透露出一股狠劲。
张福海连忙示意围上来的两个护卫不要轻举妄动,这样的语气绝不是一般人能说的出来的,他着实被张小楼震慑住了。
“你是认真的”张福海眯着眼看着张小楼问道。
张小楼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比说再多话都更具说服力。两人就此对峙了很长时间,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来人,把马家人上下全部押上来”
“是”有侍卫回应,一下子其中数十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散去在夜色中。
“张福海你什么意思”他摆明了想要已马良一家人姓名要挟他。
“没什么意思,属下只是依法办事,张家嫡系遇刺之事发生在马家的地界上,他马荣是这个领地上最大的官,这事他脱不了关系”
张小楼觉得无力,如果他有这个实力,他恨不得马上干掉张福海。
马良刚回到自己家门口就被人强行带了回来,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不一会他爹马荣一家人陆陆续续被押送了过来。
“爹…”马良跪在地上看到自己老子被人押过来想站起来过去查看,却被一名侍卫摁住动弹不得。
“老实点别动”侍卫力气极大,任凭马良挣扎纹丝不动。
见人都到齐了,张福海才道:“张家嫡系血脉在你地盘遇刺重伤险些身亡,马荣身为一方管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该把你就地正法还是押回京都听后审判…”说话间张福海一直对着张小楼,像是在询问张小楼的意思。
张小楼没想到张福海竟然如此卑鄙,冷冷的开口道“把他们放了”
“二少爷说什么,属下没听清楚”
张小楼看着他一脸得意的嘴脸,双拳紧握,指甲都掐到肉里也丝毫不觉。
“我叫你把他们放了”张小楼说这句话时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哈哈哈,看来二少爷已经想通了”张福海示意手下把马良一家人都放了。
“小凡…”马良关切的走了过来,却又欲言又止。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无能为力,看到旁边一堆的尸体一阵的心惊肉跳。
马荣则跪在张福海脚下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叨着“谢大人不杀之恩”之类的话,直到张福海一句冰冷的“滚”,马荣才悻悻然退了下去。
张小楼让马良跟着马荣先回去,今天发生的事张小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因为自己的弱小,张福海竟敢肆意对他羞辱,小溪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女也因为被他连累死的不明不白。
“张福海,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定要你生不如死”张小楼心里暗自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