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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叛逆期推迟

盼望着,盼望着,终有半天喘息的机会!

街头,人潮涌动,地面热气四散,街道上汽车来往穿梭,每一辆汽车从身边经过,热气扑面而来,热得人心慌发闷。但这丝毫不影响周围的人群,世俗中的人们都逃不开为生计奔波的命运。

在充斥残酷竞争的环境,人人都将羡慕的目光投向这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生们。

琰和万情挤在公交车内。公交车就是一大蒸笼,五味俱全。可就算是车内挤满了人,多的连多放一只脚的空间都没有,司机先生还是会在每个站停下时,又塞进一群人,最后连门上都贴满了人,他还是会非常有礼貌的大声喊道:“请大家再往后挤挤,后面还有空间!”

惹得乘客们叫苦连连。

这个时候,琰对着几乎贴在窗户上的万情抱怨道:“司机的眼力应该很好吧!为什么就看不出后面已经站不下了呢!”

万情也忙不迭抱怨:“现在的男士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品质也没有。”周围的“绅士们”都戴着耳机,手上捧着手机,均是“低头族”,对万情的含沙射影置若罔闻。

琰热得烦躁不安,闷闷的热气压在胸口。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提前下车了。虽然还是热,但不闷了。

琰长松一口气,家就在不远处,她却宁愿路途再远些,步伐再慢些,沉重地踏在地上,脚上就像绑着铅块。

“早知道就搭雯雯的顺风车。至少可以直接送回家,不用受这种罪!”万情,端详自随身携带镜子,妖娆地照着自己的容貌,理理皱巴巴的裙子。身旁经过的几位男性用“欣赏”的目光盯着万情,还有一位中年大叔,差点撞到栏杆上。

琰内心在狂笑:“若是搭雯雯的车,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些狂蜂浪蝶了!”

万情得意起来,更是张狂、妖娆。嚣张地对“不怀好意”的男士报以轻蔑地一笑。

琰一想到要回家,忽的便没了兴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心神恍惚。连身边飞速经过一辆自行车,也没有留意。于是,琰和脚踏车一齐撞倒在地。

琰一团怒火无处发泄,正想借题发挥,定睛一看,竟是林正宇。好不凑巧。

万情见两人狼狈样,不住笑出声来。

琰好不容易爬起来,心中顿起波澜。林正宇麻利地站直身,尴尬地摸摸额头。林正宇一身白T恤,蓝色牛仔裤,正好和琰撞衫。两人的白色上衣均被蹭上一层灰尘。褪去校服,林正宇一身休闲装扮让整个人显得更是挺拔、俊朗,而身边的脚踏车,晃眼一看便是“撩妹神器”。

林正宇皱起眉头,一脸的怒气:“怎么走路的!”

琰本想问他怎会走这条路,被这一质问硬生生的咽回去。也没好气的回应:“是你没看路吧!”

林正宇保持惯有的僵尸脸,对“同桌”置若罔闻,头也不回,骑上脚踏车,飞驰而去。琰竟心驰向往......

万情出了名的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一眼识穿琰的心事重重:“琰,你知道林正宇那车子多少钱吗?”

“关我什么事?”琰没好气道。拍拍身上的尘土。

“小妮子,有心事?”万情体贴,每次琰心生不快,她都洗耳恭听。

“唉,我不想回家,一回家,我爸就要念叨我的志愿。”

琰的母亲过世的早,一直由父亲抚养。本和父亲感情深厚,琰甚至曾经希望找一个像父亲这样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男子。

曾经,父亲就是一座伟岸的大山,为她挡风遮雨。父亲的话就是金玉良言,父亲的教导就是警世名言,而现在.......

回忆起初中时代,每个少女最敏感的时期,琰本想与相依为命的父亲生活,倾诉她的烦恼,讲述她成长的变化。可父亲毅然决然将琰送进本市有名的寄宿制私立初中。巨额的学费给父亲造成了巨大的经济压力。可他还是挺过来了。而他的动力就是琰引以为傲的成绩,走到哪里他都可以骄傲地宣告自己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儿。

殊不知这三年,疏远了琰和父亲,父亲错过了女儿成长中最重要的日子。

粗枝大叶的父亲从未发现琰在家里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不理解父亲霸道、专权的行为:“为什么大人的世界里总有那么多的道理,总有那么多的自以为是,总有那么多的‘为了我们好’?”

琰遥望前方一位年轻的父亲拉着正在吃冰激淋的儿子的手,一会儿帮他擦汗,一会儿帮他扇扇子,极尽所能,尽其宠爱。烈日艳艳,父亲眼中满是额关爱,儿子眼里满是依恋。

曾几何时,父亲与琰也会有如此温馨的画面。每每依靠父亲,琰的内心溢满暖意。

可是,当她独自离家,过早过上群居生活,一切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初中的日子在记忆里淡忘着,但她记忆犹新的是那个夏天,开学第一天,满怀欢喜和憧憬,踏入宿舍,跌入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小伙伴们光鲜亮丽,满身名牌,谈论的都是她听不懂的外星语,用的尽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刚上初中那会儿,她最盼望的是节假日,因为可以回家,打包一大袋脏衣服,第一个冲上校车,推开家门,迎接她的总是那张慈祥的笑脸和满桌的佳肴。琰想倾诉她在学校里的孤单生活,可父亲总是一笑了之,接踵而来的是对学习和成绩的追问......

于是,那段日子,她总是孤单地穿梭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

“琰,”万情的呼唤把她从迷惑、困顿中拉回现实:“你的叛逆期是不是推迟了?”

琰对高考志愿的坚持是她最大程度的反抗:父亲期望她能上一所理工科类的大学,将来从事稳定、枯燥的技术研究工作,而琰十分抗拒。

高二分科,琰本不愿意选择理科,她一直想学文,虽然她的理科不差。但父亲一再强调理科好找工作,前景广阔,更重要的是,选理科才有机会一直待在黑神的班级。父亲甚至非常专横,直接联系黑神,代替琰作出决定。

琰明白父亲为她的默默付出,她从未与父亲发生过正面冲突,即便心中再不愿接受父亲的安排,她也会一再隐忍和妥协。

这次,她主动吹响了反抗的号角!

父女矛盾升级,争吵再所难免,忙于生计的父亲没有过多的耐心给女儿讲道理!以一贯的命令口吻强制琰接受。

内敛的琰把这些一分一毫的争执都埋藏在心里,堆积到累了,走不动了,就到母亲墓前哭诉。

“你爸是金主,他不同意,你也没办法!”

“还有一年时间,跟他慢慢耗着,我就不信,我耗不过他!”琰狠狠地说。

“这才是我认识的倔丫头萧琰儿!”万情亲热地将双臂搭在琰的肩膀上。无形地给琰加油打气:

“总之,你是我和雯雯的未来支柱,将来你一定要选择一个多金又有前途的专业,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大金主了!”

“现实!你还缺金主吗?”琰埋怨地盯着万情。

万情嗤之以鼻:“没听说过没有一个男人是靠的住的吗?”

琰头摇的很拨浪鼓般:“万情,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

和闺蜜的时光轻松自在,而现实总归是要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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