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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二十一幕 深林堡(二)

卡米尔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面,带领着队伍穿过茂密的铁树和云榛树组成的密林。

薇妮拉着杰洛特的胳膊,瞪着天青色的眼眸看着走在队伍两侧的人狼。它们用人狼特有的语言轻声交谈,听起来就像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喉音,接着又发出和人类相似的吃吃的低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深林堡高大灰色的城墙终于出现在杰洛特的眼前。

女妖在城堡的塔楼之间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塔楼里,人狼和半变形怪正举着绞好了弦的手弩从射空后监视着外面的一切。

吊桥在吱吱嘎嘎的噪音中被缓缓放下,跨过漆黑腐臭的护城河,里面栖息着半鱼人和泽怪。

“卡米尔大人,欢迎您归来。”一头人狼谦卑地低下了自己毛茸茸的狼头,“三位可敬的大人已经在祈愿厅等候。”

“恩。”美杜莎用鼻子应了一声,带着众人踏进了深林堡。

穿过用细小的卵石铺就的通道,杰洛特和薇妮在卡米尔的带领下走到一扇装饰的黄铜狼头的大门前。

沉重的大门被向内拉开,杰洛特注意到护送了一路的人狼已经低着头,远远地退开。开门的是两个非常年轻的少女,她们穿着白色飘逸的长裙,将如墨般漆黑的长发衬托的愈加黑亮。她们的脸色和她们的裙子一样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又黑又亮,脸上露出一个浅浅地微笑,看着看米尔和她身后的杰洛特和薇妮。

这虽然不是杰洛特第一次看见“卡萨莱利”,但他还是吃了一惊。他在以前的“世界”中到深林堡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这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吸血鬼姐妹。

“三位可敬的大人的客人,我——卡米尔——已经带到。”美杜莎朝吸血鬼姐妹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当她与杰洛特擦身而过的时候,杰洛特突然开口说道:“别忘了,我同伴的水,还有食物”

卡米尔不禁多看了这个捉摸不透的年轻人两眼:“很快就会送到,年轻人。”

“请两位解下武器。”吸血鬼姐妹中的一个用悦耳清脆的声音说道。

杰洛特冲正看着他的薇妮轻轻点了点头,解下挂在腰间的“血肉”——魔山爆出来的双手长剑——薇妮也将一柄从自由骑手那缴获的长剑放到了另一个吸血鬼的手上。对方几乎和尸体一样冰冷的体温吓得她连忙缩回了手。

“两位请跟我来,三位可敬的大人已经在祈愿厅等候。”第一个吸血鬼说着,便带着杰洛特和薇妮走进了城堡内部。

宽阔的走廊两侧陈放着一尊尊石像,他们表情生动,动作各异。有精灵,也有人类;有矮人也有巨怪,还有食人魔和妖鬼。杰洛特还看到了一头蛇蜥。

“这些雕像真精致,好像真的一样。”薇妮在杰洛特耳边小声地说。

在前方领路的吸血鬼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回头来冲薇妮露出一个笑容。

杰洛特侧过头,在薇妮耳边小声地说道:“他们就是真的。”

“什......什么意思?”薇妮天青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

“你忘了带我们到这里的是什么了吗?”

“......”薇妮不再四下张望,她紧紧地拉住杰洛特的手臂,似乎能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

穿过长长地走廊,杰洛特和薇妮被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大厅门前。

“三位可敬的大人就在里面。”吸血鬼姐妹退到两边,恭敬地低下了头。

“快进来!虫豸!你们让我们等的太久了!”一个粗哑暴躁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杰洛特定了定神,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这三个老太婆打交道,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这三个老太婆行事的方法实在太过诡异了。

他拉起薇妮,穿过缓缓打开的大门进入了祈愿厅,沉重的大门又在他们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高级辉光宝石镶嵌在高耸的穹顶上,组成了三个星座的星图。分别是诡辩之王座,杀戮巨人座,以及盲眼女巫座。

在高级辉光宝石柔和的光辉下,凭空悬浮着三个圆形的浮碟。浮碟下方是锥形的浮空宝石,这也是一种极其贵重的里魔法宝石。在杰洛特原来的“世界”中,曾经有玩家试图用大量的浮空宝石来制造一艘浮空战舰,但是这个计划很不幸的失败了。先不说消耗巨大的浮空宝石,制造出来的浮空战舰无论速度还是战斗能力远远比不上随处可见的飞龙,更不要说剪尾龙了,所以根本不具备实用性。

三个人影站立在浮碟上,由上而下注视着二人。

“就是这两个讨厌的虫豸吗?”最左边,站在杀戮巨人星图下的人影用粗哑的嗓音说道。

“妹妹,你的坏脾气会把我们的客人吓跑的。”最右边,诡辩之王星图下的人影说道,她的嗓音更加嘶哑。

“哼!快说出你们的委托!虫豸!然后我会考虑是否把你和你可怜的同伴们当成宵夜。”

杰洛特轻轻捏了捏薇妮的手,让她放心,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令人尊敬的索拉克伦的女儿们,我是杰洛特,杰洛特.黑日。”

“欢迎你,年轻的巨龙。”一直没有说话的中间那个人影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嗓音缓缓说道。

三个浮碟已经缓缓下落,停在杰洛特和薇妮可以清楚地看见的高度。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杰洛特还是为这三个看上去已经老的随时会死的老太婆感到担心,生怕她们下一秒钟就会回归恩雅的怀抱。特别是中间那个,站在盲眼女巫星图下的暮鬼婆——索拉.塔丽莎,窥探者与预见者。她是三鬼婆中年纪最大的大姐,也是三个人等级最高的一个,虽然杰洛特并不是很清楚她的具体职业等级,但估计最少不低于100级,应该是暮鬼婆本职,兼职知识及魔法领域牧师——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信仰哪个神明,也有可能她只信仰她自己——应该还有一到两个次级兼职。谁都不知道这个已经一只脚踏进传奇的盲眼老太婆到底有多大年纪。

“哼,青年龙而已。稍微大一点的虫豸罢了。”左边的老太婆抱着双手,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杰洛特。她是三姐妹中年级最小的,有着一双残忍嗜血的眼睛,满嘴如同匕首般锋利的尖牙,杰洛特看见她的牙缝中还嵌着一些碎肉。

索拉.麦尼雅,妖鬼婆,北境之怖,铁拳与碾压者,巨人将军。如果单单从身体的力量来说,麦尼雅已经比她的两位姐姐先一步踏入了传奇。她一手创建的巨人军团已经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佣兵组织,自从泰莫利亚统一北地之后,她便淡出了人们视野,和两个姐姐一起回到了深林堡。也许是因为除了妖鬼婆本职以外她还兼了野蛮人的缘故,所以她是三姐妹中最为冲动和暴躁的一个。

而她的二姐,索拉.卡夏,绿鬼婆,易形者与欺诈者。则需要她坏脾气的妹妹在她的甜言蜜语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时,用另一种方法来解决问题。武力在很多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很怀念当年和你的祖先并肩作战的日子,年轻人。”卡夏从浮碟上慢慢走下来,她的身体荡漾起水一样的波纹,“只是现在,年轻人,你到深林堡想要寻求怎么样的帮助?”

当波纹褪去的时候,那个苍老衰败的老太婆已经不见了,站在杰洛特面前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有着灰白色的头发,梳成两条及腰长的辫子,她的额头装饰着用精致珠宝镶嵌而成饰环,身上穿着用金链子束着腰部的银蓝色长裙。

鬼婆特有的锋利的尖鼻子和浑浊的双眼被精巧挺拔的小鼻子和清澈的黑色眼眸取代,她的皮肤也不再是枯树皮似的灰白松弛,而变得光滑紧致。

“当你和我一样一把年纪的时候,你会需要这些小技巧来讨那些臭男人的欢心。”卡夏对正捂着嘴,一脸惊讶表情的薇妮说着,冲杰洛特抛来一个媚眼。

杰洛特顿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爬过了自己的后背,被一个跟自己祖先并肩作战过的女人抛媚眼绝对不是一个美好的体验。

高级易形术是鬼婆的拿手好戏,作为三鬼婆的喉舌和对外交涉人员,卡夏更是将高级易形术当成自己最具威力的武器之一。而另一样就是邪言。据说她的本职绿鬼婆等级并不高,反而是第一兼职的邪言师和吟游诗人等级更高一些,单就她在邪言上的造诣,也已经是步入传奇的存在,据说她的邪言甚至可以将英雄引至毁灭的深渊。

“现在,年轻的巨龙。”卡夏走到杰洛特面前,伸手将额前的一缕乱发撩到耳后,这个无比妩媚的动作看的杰洛特又是一阵恶寒。

“让我们来谈一谈我们的生意。只要有合适报酬,你可以从我们这里购买到很多的服务,注意,不是所有的。如果你的委托被我的姐妹们认定是没有价值的,又或者你说服不了我们接受你的委托的话......”卡夏的脸上露出妩媚的一笑。

“哈哈哈哈哈!我会很乐意把你这条稍微大一点的虫豸当成晚餐!”麦尼雅笑声如同闷雷翻滚。

“......”

塔丽莎依旧静静地站在浮碟上,盲眼女巫的星图闪耀。透过紧闭的双目,暮鬼婆可以看的更多,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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