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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尸家秘宝

叶朱灯,和我的遭遇差不多,都是被尸家长发女控制的手下之一,不过按照他的话来说,比起我来,他对那个叫做“斗魔界”的阴影世界了解更多。他的一生,始于斗魔,也将终于斗魔。

斗魔界,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中的特殊一环,它源于、依附却又高于我们所认知的日常世界。由无数的超出正常人认知的存在组成,一个我们称之为传说的奇幻境界。出于种种原因,斗魔界中人都使命性的刻意隐瞒自己的存在,生怕作为少数异类的自己暴露于尘世的阳光之中,毕竟斗魔界也有它险恶的一面,并且那些阴暗危险的东西不只是仅限于人。这也是“斗魔”两个字的来源。

世界由众灵和万物组成。众灵有识而万物存体。灵识为阴而物体成阳,阴阳结合为协调,失衡则成魔。魔又分为诸罪,诛心祸身贻害无穷,浅显者贪图血肉修成为祸一方,深谋者侵界乱石意图染指天下。于史,先有魔出而后有斗魔人,于实,斗魔者成众而制衡斗魔界。

既然我已经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阴影一面,并且还招惹到了身上麻烦,那么我就只能进入斗魔界,成为这个圈子的一员,接受七爷的指点去那个双生村。斗魔界奇人异事诸多,或许我那失落的记忆还有可能寻回呢,我对自己身上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颇为好奇的。

“对了石头,那个尸家女人找你开车,是不是车上装了四口棺材?”叶朱灯忽然问我。此时我俩还在东城区,小心翼翼避开神院和尸家彼此厮杀的区域,慢慢向外摸去。

“有,那棺材在杂乱巷那边。”我想了想,觉得这事没必要隐瞒。

“那棺材里有些东西,咱们必须拿到手。”叶朱灯说。

我回想了一下,只记得那四口棺材包装严密,并且尸家长发女把车里的几个混混尸体塞了进去,我还真没注意棺材内有什么东西。不过之前尸家长发女让我好好看管棺材应该是掩人耳目之策,以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第一时间逃离那棺材,由此可以推断,如果棺材中真的有什么东西,尸家长发女心里是有把握我不会去碰的。

“杂乱巷就在刚才上车的地方,你确定回去能安全?”虽然对那四口棺材内的东西很好奇,但是我还是不能彻底相信眼前这个叫叶朱灯的疤面人。

叶朱灯微微愣了愣,然后缓缓说:“我也不想回去冒险,但是你和我现在都中了那女人的听尸魔音,就是她用那笛子吹出来的诡异调调,那实际上是一种异术,咱俩的神经系统已经被扭曲异化了,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就会慢慢发狂!”

“怎么个发狂法?”我问。

他沉默了半天,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我的脸了么,发狂就是疯狂的虐害自己,直至精神彻底崩溃,身体也随之死亡。”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而我也回想起了之前听到尸家长发女笛音之后那种可怕的感觉,好似邪音入耳,万魔噬心。

“那就抓紧时间吧。”

叶朱灯点点头,在我的指点下把车开向杂乱巷。

杂乱巷,顾名思义,是一个由无数狭窄逼仄的小巷子组成的平房区,到处都是歪歪斜斜的胡同,四通八达密如蛛网,是东城区藏污纳垢的肮脏区域之一。之前我就把车停在杂乱巷边缘的一处胡同口旁,很快我们就到了那里。

夜已近半,月挂中天。我和叶朱灯做贼一般弯着腰踩着小碎步摸到公交车旁,围着车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夜风掠过,能闻到微微的血腥味。推开车门走进车厢内,我没有立刻走向车厢尾部那四口被帆布遮盖住的棺材,因为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吉哥那具半截子的尸体不见了!

吉哥手下的混混之前全部死在尸家长发女手中,其中几个变成暴走的怪物缠斗神院的四人组,剩下的被尸家长发女装进了四口棺材,可以说物尽其用。但是我印象很深刻,吉哥并不在这“物尽其用”的范围之中,他被生生撕成两半,上半身砸在了我的驾驶室司机座椅的靠背之后,现在怎么不见了?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忽然有数道光束照进车内,同时车厢外响起杂乱的灯影人声。我和叶朱灯对视一眼,知道我俩被包围了。

“藏进棺材,我寻物,你听声,见机行事。”叶朱灯小声说。

话音未落,叶朱灯掀开帆布一角,钻进了四口棺材中的一口,并且把原本棺中的死尸(吉哥手下的小混混)盖在自己的身上。我迟疑片刻,只听到车外的人声渐近,只能硬着头皮钻到帆布之下,钻入另外一口棺材。

折扣棺材里也有个死人,黑暗中我看到了他扭曲而惨白的脸,没记错是个叫绿毛的小混混,好像今年还没满18岁。我默念一句对不住了,抓起黄毛的尸体想要盖在自己身上,却发现绿毛的尸体下边还有一具半截子的尸体——吉哥!

实在没有时间琢磨是谁把吉哥的尸体放进棺材里了,我也没有余力再移开吉哥的尸体,只好躺在两具尸体中间,做了块夹心的馅儿。然后从内测划上棺材盖,只露出一条极窄的缝隙。

从我和叶朱灯上车到先后钻进棺材的时间很短,我约莫车外的人不一定发现我俩。而且从车外人彼此的交流声中我推断,是周围的居民闻到了血腥味之后,几个大胆的相约摸过来查看,只是恰好我俩这时候溜了回来。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居民没有报警,他们多半是想看看车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先顺走之后再说报不报警的事!毕竟这里是东城区的杂乱巷,住在此处的多半不是善类。

又过了片刻,我听到有人拍打车窗并叫喊道:“车里有人么?谁让你在这停车的,得罚款知道不?”

我心中一喜,果然他们没有发现我俩,而且是单纯的为了求财而来。虽然此地民风彪悍、鱼龙混杂,但是我相信再大胆的刁民看到这么多尸体都会吓得落荒而逃。现在我只等叶朱灯找到东西,然后趁乱逃出升天。

很快,我又听到了车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想起一个沙哑的声音,“这车里有一股子什么味儿啊?你们闻到没?”之后是几个人附和的声音。

“地上好像全是血。”一个惊疑不定的声音说。

“别他娘的废话了,在这个时候能停在这儿的车可能干净么?赶紧找找有没有值钱的,顺了就走,不相干的咱们不管。”另一人利落的说。

其实我驾驶的这辆破公交车还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那些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集中到了车厢尾部,在他们看来,有一大堆东西被一张帆布遮盖的严严实实。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帆布之下的地面流淌出来的血迹,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干涸,但是在夜风的怂恿下依然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去,把帆布扯下来。”沙哑的声音命令道。

片刻的安静,然后我听到帆布被揭开的声音,之后是倒吸冷气的惊呼声。

“太邪门了,咱们走吧。”有人急忙说,声音里满是恐惧。

“棺材里肯定是死人,要不哪来的满地血?这货不能顺,要吃人命官司的!”

我心中窃笑,果然这几个人还是被棺材吓唬住了,估计很快就会打退堂鼓吧。可是我还没听到他们撤退的声音,就觉得腰间一紧,两条冰冷的胳膊把我环腰抱住了!是.......是我身下的吉哥?与此同时,令人窒息的磨牙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甚至能感觉到森森的寒气喷在我的脖颈上。

吉哥诈尸了?我来不及多想,只怕身下的半截子尸体照着我的脖子就咬上一口。双臂弯曲托起身上绿毛的尸体,猛地一推!连同棺材盖带绿毛的尸体,被我推开,弹得老高。我坐起身来,左手撑住绿毛的尸体,高举右臂把力量聚集在肘部往后猛击。一声让人作呕的脆响,我的右肘部撞击在了吉哥的脑袋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鼻梁骨的断裂。

“鬼啊!”车厢内有人惨叫。

我顾不得暴漏与否,因为吉哥的半截子尸体还紧紧搂着我的腰,虽然没有张口咬我的意思,但是这具尸体肯定发生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异变,必须离它远点。我又猛推了绿毛的尸体一把,然后站起身翻出棺材,同时右肘部对着吉哥的脑袋连续猛击。

“赶紧闭气,别做大幅度动作。”这时候,叶朱灯的声音在我一侧响起。原来他也打开了棺材从里边爬了出来。

他似乎对这些尸体更加了解,于是我立刻屏住呼吸停止挣扎。这时候我更感觉到吉哥的半截子尸体在微微颤抖,而那已经惨死的绿毛不知何时也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虽然背对着我,却开始了缓慢的转身。

“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你背后的尸体嘴里,你千万别动,否则会彻底引发诈尸。”叶朱灯捂着口鼻小声对我说,生怕自己呼出的气体喷到尸体上。而不知道何时,四口棺材中的尸体都颤颤巍巍的爬了出来,包围在我俩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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