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它,亦或者说是每个人都拥有它,即使是街边无所是事的流浪汉,也会想要住进温暖的房子,以及不需为一日三餐而烦恼的生活。但是理想这个东西,它就像是吹泡泡一样,吹得越大,越容易破碎。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将泡泡吹大,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将理想实现。
早晨的满员电车,装载了多少人的理想,也破碎了多少人的理想。
认识徐雪儿的那年,我十六岁。十六岁,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个年纪,十六岁的我们,没有经历过职场的艰辛,没有离开家离开父母离开自己从出生就熟悉的地方。我们不需要去考虑与同事的挨拶,不需要为了那高额的房租烦恼。十六岁的我们满怀着理想,向往着毕业,向往着踏入社会,摆脱来自父母来自老师的束缚。
多年之后自己才发现,自己只是从一个束缚中扑向了另一个牢笼。我们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各自奔向各自光明的前程,再相聚时风光万丈。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曾经那不堪一击的理想,那曾比一切都耀眼的话语。
……
那些年说过的,可笑的话。
…
…
“噔噔噔噔,开往河定桥方向的列车即将进站,请各位乘客站在候车区域内排队乘车…”
我叫沈小雨,作为一个优秀的高中生,我贯彻了早睡早起,上课不开小差,不打架不旷课,不抽烟不喝酒的好习惯!唯一的缺点就是成绩不太好。哎,虽然平时表现很好,但我还是很喜欢偷懒的。因为高一文化节的时候大冒险输了,穿着女仆装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在全校学生面前亮了一次相,从此成为了学校里的名人,还因此得来了一个外号--黑丝。不过那都是之前的我了,因为昨天,我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人。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早晨,对,早晨。因为去年文化节上出丑成为了全校的“风云人物”,今年的文化节我决定要在全校面前改变一下我不堪的形象,于是我很自信的报名了今年的校园好声音,不是我吹牛,我唱歌的水平绝对是全校数一数二的,相信我一开口,我的追随者一定是成堆成堆的出现的。话虽如此,我还是为了文化节好好的在准备,每天早上都会起的很早到学校的会堂里偷偷的练习。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地铁站,车站才刚刚开门,只有昏昏的那么几盏灯亮着,空旷的大厅里空无一人,距离首班地铁大概还有15分钟的时间,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带上耳机,歌声缓缓流入我的耳中。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
空灵的歌声像是来自远方的神秘空间,一字一句清晰的印入我的心中,那电影的画面也像是幻灯片一般,一张张在脑海中闪过。小的时候很喜欢孙悟空,相信孙悟空是我们所有人的童年,小时候总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学会七十二变,像孙悟空那样神通广大,上天入地。小时候看大话西游时,竟然光顾着它的无厘头搞笑和孙悟空的神通广大,等到大了才觉得,原来,像孙悟空这般强大的人,也会有无法承受的痛苦。纵然是成了神仙,也难免不会有烦恼。也许,只有痛苦才能让人成长,让人变得强大。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而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听着听着,我竟然跟着音乐一起唱了起来,一直到歌曲的结束。放下耳机,我才发现原来车站里不止我一个人,一个穿着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校服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做到了我的身旁。我顿时慌张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面镜子,我真想拿过来照照看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红。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接着,整个世界变得十分安静,我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呼吸。悄悄吞了口口水,这个时候,她开口了
“你唱的,挺好听的。”
声音很轻却很好听,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早晨空旷的地铁站所产生的效果,还是她的声音本就如此动听,我喜欢上了她的声音。
我干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悄悄的用眼睛的余光去打量这个女孩,夏季的短袖衬衫,配上这个年纪所独有的白,稍稍有点紧的上衣,凸显出来的是少女并未发育成型的身体,那微微凸起的胸口伴随着呼吸的起伏,过膝的藏青色百褶裙和黑色的短袜,衬出了她白皙如玉的腿,然而这一切的美,同她出淤泥之莲花一般的面容比起来,却显得不值一提。在我看向她的下一秒,我知道,我已经喜欢上她了。也许说来很肤浅,我最初喜欢上她的动机,的确是因为外貌。她就像苹果手机突然席卷了中国市场一样,将我的整个世界,都给卷走了。
“喂,你在看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来,她清澈的眼睛正与我对视,我立马低头回避她的视线,答道
“没、没什么。”
“噗,你这个人好奇怪哎,大早上在车站里唱歌,还不知道看哪里发呆,人家问你话你都不回答的哦。”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车站里就我一个人…”
轰隆轰隆轰隆…
地铁很准时的到站了,她背起背包站了起来,回头对我笑道
“地铁来了,不走吗?”
“啊,这班,不到我那…”该死的,为什么我要说谎,我心里这样骂自己“你先走吧”
“诶,那好吧,拜拜咯。”
车门开了,她踏着轻快的步伐迈了上去,一阵风吹过,她的发香还有体香,夹杂着夏日的淡淡汗水味,扑到了身后的我的身上,我很想随着她一起,也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糊涂话,我也不懂这是种什么感觉,但估计,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她了。
车门就快要关了,我坐回了座位,想着就当是还没睡醒做了一场清明梦,身后却再次传来她的声音
“我叫徐雪儿,你叫什么啊?”
呲~车门随着她的声音关闭了,地铁缓缓的加速着向前移动,在她要离开我视线的那一霎那,我大喊道
“我叫沈小雨,下雨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