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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四英雄以武会友,满月夜义结金兰

翟俊鹏被张宝亮问得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摇头笑道:“贤弟这许多年果真是不曾闻得江湖世事,只在修炼武功,研习佛法啊!厉鬼门知道吗?”张宝亮摇摇头,“那俞大猷呢?”张宝亮又摇头。翟俊鹏无奈笑道:“好吧,愚兄一点一点说给你听。”

翟俊鹏饮了一口茶道:“厉鬼门是一个杀手组织,江湖中人闻之色变,他们与官府来往密切,专门为官府杀一些官府不便出手的人,也有些是官府想杀又杀不了的武林高手。当然,如果出的起价钱,民间仇杀的活他们也干。厉鬼门虽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身怀绝技,且轻功了得。据称,若被厉鬼门盯上,断然没有生还之理,而且连死都不会见过杀手真身!不过厉鬼门内部也素来不和,蛟龙派主张有钱就杀人,不问原因,飞虎派则主张以江湖道义为上,不可妄杀无辜,不可助纣为虐。王远山虽师从前任掌门段锋,但与其师叔金镇堂交好,都是是飞虎派的。段锋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勾魂鬼仇戎,三徒弟夺魄鬼于飞龙则是蛟龙派的。三年前段锋欲传掌门之位给三人之一,叫三人比武,后来仇戎获胜,王远山就再无消息了。我确实没想到他会在这出现,更想不到会干赏金捕头的营生。”张宝亮问道:“那王远山究竟有多厉害呢?”翟俊鹏道:“传说王远山使得一手好飞刀,百步之内例无虚发,另外,他靴内藏蝴蝶双刀,刀法奇快,耍起来只见寒光不见手!”

张宝亮又问:“那崔邵阳呢?”翟俊鹏道:“说到他就得先说他师父俞大猷。俞大猷是抗倭名将,一个让倭寇闻风丧胆的人物。俞将军从军之前曾执剑踢过南少林的山门,同时对战南少林几十棍僧,并轻松取胜,武功深不可测。崔邵阳是俞将军同僚的遗孤,也是俞将军唯一的徒弟,尽得俞将军真传。有人见过崔邵阳与剿杀倭寇,据传言,一次崔邵阳只身一人冲入倭寇群,近百倭寇都挡他不住,死伤无数!”张宝亮又问:“那与大哥比,此二人可是大哥对手?”翟俊鹏道:“这就尤未可知了,要比过才知道。不过真要与他们交手的话,我还真有些没底。”

说话间翟俊鹏突然向门外喊道:“外面的朋友不妨现身,有话进来说。”只见崔邵阳推门进来,拱手道:“久闻翟兄大名,崔某想讨教讨教,不知翟兄可否愿意赐教?”翟俊鹏道:“哪里敢言赐教二字,如崔兄愿意,翟某荣幸之至!”

翟俊鹏、崔邵阳、张宝亮一同来到院中,崔邵阳拔剑道:“得罪了!”翟俊鹏道:“请!”只见崔邵阳剑锋一指,便朝翟俊鹏面门刺来,翟俊鹏刚想挥刀将剑搪开,谁知崔邵阳突然变招,换步翻身,反手撩剑砍向翟俊鹏前胸,翟俊鹏见势不妙,急忙后退,崔邵阳步法奇快,紧跟其后,手腕一转,剑又横砍向翟俊鹏颈项,翟俊鹏将刀一抻,欲挡剑锋,可崔邵阳宝剑刚至又突然变招,手腕又一转,砍向翟俊鹏持刀之手,翟俊鹏慌忙跳开,崔邵阳又追。翟俊鹏边打边想:如此下去,不被砍中,也会被累死,可怎生是好?突然计上心头,心想,你变,我也变。崔邵阳剑法变化多端,翟俊鹏渐渐被逼到墙角,此时,翟俊鹏将刀换至左手,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根九节鞭,左刀右鞭同时施展,周身被两件兵器裹住,毫无破绽,任你剑再快,也休想伤我。崔邵阳也不想翟俊鹏还有如此本事,一时间也是无法近得其身。

此间,粮行的伙计早已全都出来围观,这群人哪曾见得如此场面,尽皆看的傻了眼。

就在二人难分高下之时,突然听得有人高喊:“二位且住手,在下也想领教二位武功!”翟俊鹏、崔邵阳各自停手,寻声望去,却只看见一群粮行伙计。突然王远山从人群之后跳了出来,一个翻身,来到二人面前,就在翻身之际,已将靴中蝴蝶双刀攥于手中。翟俊鹏心中一惊,早听说厉鬼门人人轻功了得,这王远山更是身法轻功一样出众若此二人联手,我定无获胜可能!王远山开口道:“二位武功了得,而且各有所长,王某想一并讨教。”崔邵阳道:“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厉鬼门的高深武学。”翟俊鹏笑道:“好,那我们就一同比试!”王远山双手一正一反紧握蝴蝶双刀朝崔邵阳又削又撩,崔邵阳连忙左推右挡,翟俊鹏提刀砍向王远山,王远山右手立刻转刀,两手同时反握双刀,挡住翟俊鹏刀,随即抬起一脚,踹向翟俊鹏,翟俊鹏闪身,谁知崔邵阳一剑刺来,翟俊鹏促不及防,无法躲闪,同时王远山又横扫一脚,踢开了崔邵阳。霎时间三人乱斗作一团,翟俊鹏大刀虎虎生风,见招拆招,崔邵阳剑法伶俐,变化无穷,王远山双刀亦攻亦防,快如闪电。这时可急坏了一旁的张宝亮,这三人拉又拉不开,打又不好只帮翟俊鹏,张宝亮心一横,索性我也来,于是抄起浑铁棍也不管是谁乱打起来。四人你来我往,谁也占不得先,退又退不出来,苦战了不下百十回合。

翟俊鹏刀法虽为自创,不过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刀法中融入了各种破敌致胜的招式,多以后发先至,避其锋芒,击其不备而制敌,讲究随机而应变。王远山是厉鬼门高手,轻功了得,身形步法奇快,令对手促不及防,双刀攻防兼备,近身格斗之时多是令对手无法施展。崔邵阳剑法多变,指东打西,轻灵敏捷,让人琢磨不透,且十分狠辣,招招变化皆奔命门而去,但却刚猛不足如遇翟俊鹏那样刀、鞭并耍的,却也急急攻之不下。张宝亮棍法为少林正宗,威力惊人,加之他本人孔武有力,又有一身金钟罩绝技,武功刚猛至极。但由于是四人混战,每人都不能使出全力,往往是刚躲开刀,又来了剑,一棍砸下本来是奔腿,结果又被双刀拦干了回来,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最后四人仿佛有了默契,一同收手,分列院子四方,互相对望。片刻后,翟俊鹏大笑,崔邵阳、王远山也跟着大笑,张宝亮亦在笑。翟俊鹏道:“我等四人今日可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一次打的痛快,走,喝酒去!”

四人前后相随来到翟俊鹏房间,翟俊鹏招呼伙计上了两坛好酒,又要了几个下酒菜。四人围坐一桌,翟俊鹏举杯道:“今日有幸与二位高手一较高低,翟某三生有幸,我先干为敬。”说罢将酒一饮而尽,王远山、崔邵阳、张宝亮也把酒干了。崔邵阳道:“素来听闻飞云快刀和索命鬼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有这位张兄的少林棍法,也的确是炉火纯青,在下受益匪浅!”翟俊鹏问道:“二位并非赏金捕头,为何要作此营生呢?”崔邵阳道:“想必翟兄也知道,现如今朝廷奸臣当道,胡宗宪胡大人本是一心为国,平了海盗汪直,可这汪直与首辅严嵩有来往,汪直被灭,就断了严嵩的一道财路,严嵩及其子严世蕃便找言官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胡大人。我看不过眼,想上奏折替胡大人说话,可我师父说奏折都是先进内阁,再转圣上,我要是把折子递上去,最轻是落个石沉大海,严重了弄不好自己性命不包,还可能连累师父。我和师父的命倒没什么,只是我们一死,又少了两个能打倭的将领。路见不平,却不能拔刀相助,索性辞官,图个眼前清净!于是东游西逛,到的此地花光了盘缠,见有人贴榜,就看看形势,我发现此伙山贼有的打,就揭了棒。”

翟俊鹏道:“原来如此!”转头又问王远山:“那王兄你呢?”王远山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想必各位知道,三年前我比武败给我大师兄仇戎。”三人点头。王远山又道:“其实那场比武,赢的是于飞龙!”三人大惊。王远山接着道:“我大师兄仇戎虽为蛟龙派,但其实他本人没什么心机,他武功也是一般,只是被师父捡到的时间比我们早。”张宝亮疑惑道:“捡…到?”翟俊鹏道:“厉鬼门门徒都是孤儿,是厉鬼门掌门亲自物色的有资质街头孤儿,带回后分配给长老或自己带,每人最多三个徒弟。”王远山点头称是,接着又道:“论武功,我师弟于飞龙倒是与我不分高下,但他这个人人缘比我好的多,同门之内大都受过他的好处,师父也偏爱他。不过此人心机极重。厉鬼门自知杀孽太重,掌门任满十九年后必须传位下去,自己去厉鬼门禁地独自苦修,念经颂佛,替全部门徒赎罪。于飞龙想作掌门,又怕十九年后的苦修,所以他才想让大师兄仇戎任掌门,作他的傀儡。我曾劝过师兄,可毕竟派系不同,师兄不愿信我。比武之时于飞龙故意输给我,而在我和大师兄比武之前,于飞龙在我茶水中放了一滴金蟾毒,此毒是我厉鬼门秘制,无色无味,用量多少和个人体质都会左右毒发效果。我中毒后虽已自知,但无法左右自己,在于大师兄比武时走火入魔。这三年我一直隐居疗伤。现在的厉鬼门我已回不去了,而我一向闲散,不愿被管束,故而干起了赏金捕头的营生。”张宝亮道:“可你中毒了,你师父看不出来?”王远山解释道:“厉鬼门从来只问结果,想我门人整日与毒物打交道,还能轻易中毒,便不配作掌门。”

翟俊鹏道:“原来如此,我这位兄弟张宝亮是少林罗汉堂高僧慧明大师的弟子,也是孤儿,路见不平,仗义出手不想惹了祸,遂离开少林,也是前两天才与我磕头结义的。今日有缘我四人在此相遇,又同为天涯沦落人,不如今夜以这满月为证,干了手中酒,结为义气兄弟,今后生死相随,荣辱与共!”王远山、崔邵阳对视一眼,然后一同举杯道:“蒙翟兄不弃,我二人愿追随左右!”翟俊鹏道:“谈不上追随,即是兄弟,今后一同进退,互相扶持。翟某今年三十有三,不知两位兄弟贵庚!”王远山道:“小弟今年二十八。”崔邵阳道:“小弟今年二十有五。”张宝亮道:“还是我最小,我二十四。”翟俊鹏道:“好,翟某最大,今后三位兄弟不管遇到任何难处,都要告诉大哥,翟某万死不辞。”崔邵阳道:“即是一家兄弟,以后就不分彼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王远山道:“对,我兄弟四人饮下这杯酒,自此便是一家人,干!”于是四人将杯中酒干了,放声长笑。

第二天晌午,忽闻院中嘈杂,翟俊鹏等不知何故,叫来伙计询问,伙计说东家陈映泰办货回来了,大掌柜正安排人卸车。翟俊鹏立刻安排兄弟四人整顿衣冠,并叫伙计通报陈映泰,要安排剿匪事宜。

不久,有伙计请翟俊鹏等,四人随伙计来到议事厅,一进屋便见一四十多岁男子站在八仙桌前,此人头戴方巾,褐色长袍,外套披风,短须,典型的商人模样。此人开口道:“在下陈映泰,想必四位便是翟大侠、王大侠、崔大侠和张大侠。”翟俊鹏道:“正是我等,昨夜我们已结拜为义气兄弟。刚才请伙计通报,是想与陈老板商议剿匪一事。”陈映泰道:“我正要请几位,不知是否有破敌之策?”翟俊鹏道:“虽有计策,但还需几样条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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