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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搜公府军师护忠良 战秦州姜平逞骁勇

话说岳纲刺杀光宗,误伤了内侍臣。光宗惊醒,急召护驾。邵宏渊领兵逡巡宫闱,闻光宗疾呼,忙率军赶来。见岳纲手持金锏,骁勇无比。纲连伤数十御林军,怎奈寡不敌众,欲驾土遁而走。地上又是花岗岩铺就。宏渊见状,手持掉刀便砍。纲舞锏招架,杀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岳纲暗叫不好,如今在这深宫内院,施展不开手段。扭头望见黄贵妃与光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虚晃一锏,转身便走,望黄贵妃打去一锏。那锏乃熟铜打造,外裹金水。寻常女子尚且禁不住这一打,更何况那深宫贵妇?只见那锏正打在黄贵妃面门,黄氏尚不及哎唷一声,被打得满面献血鲜血,昏死过去。邵宏渊急来救时,纲趁乱打出宫去。邵宏渊命人留下看护光宗,亲率五百铁甲追杀出去。岳纲出了深宫,将血衣抛在半途,只身驾土遁走了。

邵宏渊大军追来,不见踪迹。宏渊知他有五行遁术,闭目暗念咒语,猛地又睁开眼来,望脚下看去,道声:“岳纲,哪里走!看刀!”一刀砍去,险些将岳纲斩了。纲大惊失色,暗道:他如何知道?原来这邵宏渊幼年拜在一疯僧门下,练就一口丈八长短掉刀,一双地目。世间人只知天眼可上通三十三层天,下察地府千里;地目有彻地百里,勘察之能,却观不得天。岳纲哪里知道?见邵宏渊势大,急急往睿国公府而来。

邵宏渊在地上看得真切,命手下禁军包围睿国公府。府中管家随主复姓诸葛,单字名善。闻府外人声嘈杂,出府来看。宏渊迎上道:“老管家,吾奉命擒拿反贼岳纲,见他土遁至此地不见了。烦报知诸葛老千岁,须进府搜查!”老管家答应一声,忙前来报知诸葛锦。诸葛锦早已休憩,闻报大惊,暗想:莫非岳纲未出京城,如何招惹了此人?先命老管家去安抚邵宏渊略等片刻。兀自起身来暗运神功,开了天眼,见岳纲已在卧房中,便道:“岳纲,还不现身,更待何时!”纲在地下闻言,知军师多智,忙出来应道:“老千岁在上,岳纲见过!”诸葛锦怒骂道:“好不晓事的畜生!为何还未出京,怎地招惹了邵宏渊?”纲不敢隐瞒,道:“老千岁容禀,本来离了临安多时,想起满门惨死,大仇难报;倒不如往宫中去杀了那昏君。不想一时失机,被那昏君走脱,邵宏渊领兵来追。无奈之下,只得来求老千岁救命!”锦怒曰:“惑矣!皇宫内院,多少禁军守护?你这等本事能全身而退已是幸事,还敢在此饶舌!”纲不敢作答,默默不答。锦又道:“邵宏渊能看见你在地下,乃其地目之神功。贫道与你一见紫绶仙衣,披在身上,藏于地下,无人看得见你。”纲接过仙袍披了,藏在地下。诸葛锦方来见邵宏渊。

邵宏渊等候半个多时辰,见诸葛锦出府来,忙道:“老千岁,宏渊奉命捉拿岳纲反贼,见他驾土遁逃至府内。故叨扰老千岁,须得搜府,以保老千岁平安。”锦笑曰:“邵将军,岳纲何时进得京来?况当今圣上已亲口许诺岳纲无罪,怎生又成了反贼?”宏渊将宫中行刺之事说知,便要进府搜查。诸葛锦笑曰:“且慢!邵将军,老夫贵为朝中国公,圣上与太上皇钦题睿国公府。今日搜查,可有圣旨?”宏渊怒道:“如此紧急事,何来圣旨?”锦又问曰:“金牌也可。”宏渊道:“没有的!军师百般刁难,莫非那岳纲就在府中,有意偏袒?”锦正色道:“邵将军,非我刁难!太上皇早有旨意,凡临安公府、侯府及上,不得私察,须有圣旨金牌方可进入。今日邵将军欲强闯府邸,纵使圣上容得你,老夫也要同你去太上皇处论一番道理!”宏渊知他唇枪舌剑不必常人,又进不得府,遂悻悻而去。诸葛锦亦不远送,关了府门,叫出岳纲。令他暂藏于地下密室,以太湖石阻隔,察觉不出。

邵宏渊回宫请了旨意、金牌复来,见诸葛锦府门大开,即冲入搜查。不想那麾下将官多有贪恋财宝者,误拿了御赐金瓶。诸葛锦甚为不怿,怒斥道:“如此蔑视朝廷圣物,实乃大不敬之罪!来来来,老夫定要与你上朝论个是非!”邵宏渊亦怒道:“待寻得反贼踪迹,看你诸葛老儿狂到计时!”二人各自入宫来见光宗,奏明前事。光宗知诸葛锦机智果敢,邵宏渊一介匹夫,断非其敌手。遂曰:“睿国公莫要着恼,邵卿家乃一时性急,得罪了老千岁。朕替他赔罪便是,赐老千岁虎头拐一根,令人于府中督造山水堂一间,供奉圣旨,擅闯者可先斩后奏。”锦谢恩而退。

光宗见邵宏渊怒气不息,想起他救驾之功,便道:“爱卿救驾有功,朕封你河间王,从此统管御龙直禁军。赐卿金牌一面,出入宫闱,无须禀报。”宏渊诚惶诚恐,忙跪倒谢恩而退。

却说诸葛锦回府,放出岳纲。令他乔装改扮,因宏渊尚未出宫,暗中将岳纲送出临安去金陵。不想方回京来,边报又至。诸葛锦忙启信观之,却是月华公主遁入西夏,报奏岳雷惨死之事。西夏仁宗大王大怒,令月华公主亲率三十万大军杀向临安。月华公主领兵一路南来,凡遇阻拦者无不杀之。大破兰州、西和州,直逼兴州而来。吴挺正在利州鏖战,闻西夏兵马至,主帅乃岳元帅儿媳,不由得又惊又愣。只得致书诸葛锦,向他问计。锦接书大惊,忙修下奏本,奏明兵部胡铨。铨又奏知枢密院。洪适、韩侂胄得报大惊,不敢隐瞒,呈上光宗龙书案前。

光宗慌忙升坐龙德殿,召众臣见驾,曰:“众卿家,岳纲妻月华公主率西夏军反叛大宋,如今已入破了西和州,若与金人合兵,恐姜枢密难敌之。可有良策退敌?”众臣皆知岳门含冤之事,无人出班。唯邵宏渊启奏道:“吾皇在上,西夏贼心不死,前者岳雷讨敌,未能平复。今臣愿提兵前去,势斩月华贼女首级,献于龙驾前。”诸葛锦闻言,出班奏道:“西夏兵精粮足,更有月华女得岳家枪传授,武艺超群。老臣愿率一旅之师前往,可令西夏退兵。”光宗到底还是信文臣的,更有韩侂胄、洪适等言兵马不足,难以筹措。遂加封诸葛锦为秦州团练使,节制一万步兵,三日后起行。

诸葛锦领兵沿淮河西进,往西和州而来。月华公主自见岳家满门抄斩,痛心疾首,恼恨宋君不仁不义。请命率军前来,为岳家报仇。驻扎西和州久矣,未见宋军一兵一卒。知金人南侵,不愿与之有交,兵退二十里扎营。锦深知月华心思,自适西和州,只带五骑人前往西夏大营。月华公主闻军师至,大喜,命人拜茶招待。锦进了中军帐,与月华公主畅谈。月华道:“军师老千岁,可怜岳家满门无辜受戮,月华与夫岳纲生死不相知,天各一方。如今率军为岳家平反,老千岁为何率军前来阻拦?莫非忘了岳家恩情,忘了昔日征西甘苦?”诸葛锦叹曰:“公主!岳元帅两代忠良,待锦与吾父甚厚,岂能忘怀?如今权臣当道,纵使杀入京城,也救不得岳家老少。还请公主早日退兵,待击退金人,老夫自会寻机与岳家洗冤。况毕德卿、杨继周等大将驻守金陵,麾下兵马二十万余。公主今日进兵,实乃助金人而亡大宋。岳元帅若泉下有知,如何思量?”月华闻言,面带羞惭,便道:“既然老千岁话至此处,吾便还军。然金人退走之时,若昏君不肯还我岳家清白,势必杀上金銮殿去,要了他性命!”当晚招待诸葛锦,次日便率军退走。诸葛锦见姜平兵近秦州,无意相助。却又碍着情面,只得来见。

姜平正忧秦州难破,闻诸葛锦至,大喜过望。请进中军帐道:“老千岁来此,某无忧矣!秦州临江,易守难攻,军师可有妙计?”锦曰:“元帅骁勇,万人难当。秦州守将纥石烈志宁号为铁臂将,掌中一口锯齿飞镰合扇板门刀,端的是天上稀、地上无的勇将。然此人恃勇寡智,元帅当率水师万余,上架火铳,渡淮水以诱贼。贼必为元帅所诱,出城讨战。只须五百弓弩手,便教他性命难保。老夫自提兵马抄他后路,教他进城不得,退战不得,只得落荒而走。”平大喜:“军师一言,可比十万雄师!”亲率万余将士出营,至城下叫阵。

纥石烈志宁早得了仆散忠义军令,坚守不战,高挂免战牌。姜平命人叫骂了一日,只是不见金兵出城。平暗想:这贼子倒也耐得住性子。命人搬来床子弩两架,摆开阵势,望城楼上射箭。床子弩威力无穷,只十余箭,便将城墙砸垮丈余。姜平命五千将士督战,亲率五千精兵锐卒欲杀上城去。有人报知纥石烈志宁,志宁大惊:“姜蛮子如此大胆,待某家率军杀出城去,必教他尸首异处!”命人鞴马抬刀,身上披了锦绣山绒甲,披散一头赤发,耳后插两根雉鸡翎。志宁点起三千兵将,杀出城来。姜平见他出城,也不大话,将佛母紫金枪一挥,率五千宋军一拥而上。平摇枪纵马,直取志宁。志宁摆刀招架。直杀了百余合不分胜负。平见状拨马便走,志宁不知是计,飞马追去。平扭头望见,摘了右腿飞虎镫,人挂在马旁回身一枪望志宁马腿扫去。志宁不及抵挡,坐下马翻身卧倒,将他摔下马来。平照胸口又是一枪,志宁双手死死拽住枪锋,平下不得手。欲知二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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