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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降兴庆征西凯旋 岳家军金殿听封

话说岳甫、罗鸿率八千背嵬军西进,令中军官报入临庆关。关铃得信大喜,即命关鹏守关,点起一万精兵,令杨继周先行,押着任得敬,直逼兴庆城下。

西夏仁宗李仁孝早已闻报,临庆关失守,吾英战死、任得敬被擒。如今又闻岳家军兵临城下,大惊失色。率文武百官至城楼瞭望,见城下旌旗影闪,号带飘扬。阵前当先一员老将,乃关铃也。身后二将,岳甫、罗鸿各执枪锤,站立两旁。

关铃横刀道:“西夏王听真,老夫乃岳家军大将关铃也,兴庆现已陷入重围,速速奉上降书顺表,可保君臣百姓太平!若负隅顽抗者,杀进城去,玉石俱焚!”夏王正六神无主之时,身旁老将镇殿侯冉白喝道:“关铃休得猖狂,老夫来也!”驾轻功纵身跃下,手持长枪望关铃劈面便刺。铃抬刀磕出枪去,摘镫下马抡刀便砍。白虽忠勇,到底不及春秋刀法利害。铃挥动掌中银龙锁日月刀,一连三刀,将冉白逼至城墙。白再欲退时,已无路可走。铃赶上迎面一刀,白横枪招架。不想银龙刀销金断玉,锋利无比,可怜冉白连人带枪砍作两段,死尸横在当场。关铃以刀点指城上道:“城上看着,天兵到此,再敢言战者,下场如此!”举刀斩了冉白首级,令人马扎下营寨,首级挂在辕门高处。

仁宗唬得神魂出窍,仓皇退下城楼。文武众臣至银安殿请示,仁宗道:“岳家兵强马壮,孤国中大将凋零,便似冉老将军这等忠勇,亦非关铃之敌。”宰相斡道冲道:“大王所言甚是,可笑任得敬、吾英等辈以孱弱之国力,欲夺中原花花世界。如今吾英授首,得敬被擒,祸由自取。当速献上降书顺表,以求和解。”学士王佥、焦景颜等亦附议而奏。武将班内尚有不服气者,又见岳家军骁勇异常,只得忍气吞声。

仁宗遂命王佥修下降书顺表,即送往宋军营中。关铃接书大喜,打发回王佥。命岳甫还沙江,报知岳雷。雷闻信亦喜,即奏知庆王,率大军往兴庆城而来。仁宗闻岳雷、庆王赵恺同至,忙率文武众官,手捧印信玺绶来见庆王。方出得城来,便跪下道:“臣误听奸佞之言,挑起两国纷争。今吾英已死,任得敬遭擒,元凶已去。臣愿随殿下同还临安,面见圣上,亲乞饶恕!”庆王道:“爱卿一时糊涂,无可厚非。孤代父皇仍封卿为西夏王,年年入贡,岁岁来朝,不可再生祸端!”仁宗涕泪横流,叩首不止。

岳雷见西夏已平,谓庆王曰:“殿下,征西事宜今日已定。历时十四载,众军疲惫,将士劳苦。老臣意即日班师,愿殿下先行而走,往临安报知圣上。”庆王道:“卿所言甚是,孤即日返京,先呈捷报。至于西夏城池坚守防护等纤细事体,全交元帅了。”遂与邵宏渊率禁军乘水路至临安,且按下不提。

诸葛锦见仁宗已降,西夏之地却危机四伏,谓雷曰:“元帅,仁宗虽降,观其文武众臣,尚有不平之色。当以智勇之将镇守锁阳,以扼咽喉要道。”雷曰:“军师以为关铃如何?”锦曰:“铃智勇兼备,然年过五旬,不足当此任。毕德卿武艺超群,兵法韬略无不尽知。以他为锁阳城守备,足以慑西夏不平之心。”雷遂命毕德卿为西北都部署,镇守锁阳城,留大将杨继周、罗鸿辅佐,即日班师。任得敬、周平忠、东方瑜等众放归西夏。众仙道各自告辞离去。

非止一日,岳家军二十万余人已至临安城外。雷命诸葛锦、薛弼督管三军,径自入城来见孝宗。孝宗已得庆王捷报,今见岳雷还朝,亲下龙椅来迎。见岳雷两鬓华发丛生,面色憔悴,不由叹道:“爱卿为朕劳苦,竟操劳至此。”雷曰:“圣上,老臣驽钝,未能早平叛乱,愧对吾皇。如今西夏叛乱已定,老臣私自做主,命毕德卿为西北都部署,以安西夏。”孝宗道:“爱卿征战在前,封赏之事尽可自专,朕无不准。只是征战十余载,诸将劳苦,朕欲金殿敕封有功之臣,以安军心。”雷跪倒谢恩。孝宗传旨众将入城,且至精忠府歇息,明日金殿听封。

至次日五更,孝宗升殿。雷引众将上殿,呈上功劳簿及阵亡将士名册。孝宗展开御览,见韩世忠、罗延庆等先朝老臣凋零殆尽,不由叹道:“西夏贼子,掀起反叛,可叹众位良将,为朕之江山,身死疆场,朕理当追封。”当即下旨:追封韩世忠为通义郡王、蕲王,谥号忠武,夫人梁氏红玉为安国夫人,子尚德为勇信侯、追赠罗延庆为武功大夫、吴国公、傅天亮为武德大夫、狄雷为武节大夫、樊成为武显大夫、呼延钰为肃义侯、薛盛为平阳侯、何文方为武略大夫。岳家阵亡诸将:岳霆为靖义侯、岳霖为缵忠侯、岳澈为镇远侯、岳蹯、岳琮为忠武郎;七位御总兵皆追封为殿前指挥使,一切阵亡将士家属俱受抚恤。韩彦直袭父、兄职,拜福国公兼京城内外都巡抚。又下旨:加授陆文龙为殿前步军都指挥使,赐食邑三千户;平北公岳雷加封护国公、上柱国,赐食邑三千户,免陕西经略使职,拜朔方军、永安军节度使;加封李显忠为上柱国、辅国大将军,兼领凤翔军、彰德军节度使,赐食邑两千户;原沙江关总兵崔海封殿前司都虞候;岳纲为步军都虞候,食邑五百户;毕德卿为锁阳侯、镇国大将军,食邑千户;姜平为平西侯、骠骑大将军,武胜军节度使,食邑千户、岳甫为殿前指挥使、罗鸿承越国公爵位,为怀化大将军;诸葛锦加授定国伯、银青光禄大夫、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食邑千户;拜薛弼为龙图阁学士、礼部侍郎,宗良除殿前司都虞候;吴挺授南郑侯,剑南节度使,回西川驻防;杨继周拜昭化军节度使、罗鸿拜武信军节度使、孟宗政拜殿前指挥使,子珙拜马军都虞候。其余旧将,各有封赏不提。辛弃疾以老病为由,纳还官诰,赋闲返乡。

岳雷等众跪倒谢恩,待平身后,雷曰:“圣上,老臣戎马倥偬,未顾及家事。想来臣家出自河南相州汤阴,自金人南下,河南为之占去。家父薨后,权葬于栖霞岭。今战乱已定,老臣闻郴州“北瞻衡岳之秀,南峙五岭之冲”,乃风水宝地。欲迁父、兄灵柩往郴州,及本家子侄阵亡西夏者,料理后事。不敢在京城治丧,恐惊扰圣驾。”孝宗道:“既如此,朕便令卿兼知郴州事,准六月假期。另赐龙牌一枚,若有边报传达,可调兵抵御。”雷谢恩而退。孟邦杰祖孙三人请旨回归随州枣阳,李显忠夫妇请旨往沙江关接崔海来京,孝宗一概准奏,又邀众臣同赴庆功宴。

当日用罢宴席,孝宗独请岳雷共游御花园。正值兴头,孝宗问道:“爱卿回朝,朕正欲向爱卿询问一事。”雷曰:“圣上请讲。”孝宗将立太子一事和盘托出,并道:“朕以为恭王遇事果敢勇决,庆王虽然忠厚,却优柔寡断。”岳雷平时酒量颇大,今日这御酒不同常酒,甘醇无比,无意中多饮了几杯,已有七分醉意,不曾仔细思量便道:“圣上差矣!自古废长立幼便是取祸之道,似汉末刘景升、袁本初父子恁般,江山基业一旦休。”言语一出,孝宗沉吟不语,游玩了半晌,便打发岳雷回府。岳雷回到府中,家人送来茶水,雷饮了一口,头脑清醒,自悔方才失言,却与恭王结下了梁子,思量早日离京。数日后,携岳家满门至栖霞岭祭拜岳王坟,命人起出岳飞、岳云、张宪、银瓶小姐灵柩,率岳家女眷及岳甫夫妇、岳清、岳纲、岳纪同往郴州。

却说恭王在宫中有宦官做了眼线,闻岳雷此言,传出信去。恭王得了信,找来几家近臣,乃签书宁国事节度判官赵汝愚,亦是王孙贵戚;庆远军节度使李道及谢深甫、陈傅良二人。这几位大人倒也是忠臣良将,尤以李道为上。他昔日随岳精忠北复六郡,力克唐州、襄阳,乃恭王岳丈。道闻言曰:“殿下,岳元帅精忠报国,有乃父之风,虽出言于殿下不利,亦不可疏远了他。”谢深甫亦道:“李大人所言甚是,殿下若欲位登九五,还需岳元帅为国效力。”恭王道:“只是岳雷执意立庆王继承大统,如之奈何?”傅良曰:“殿下且莫着忙,二殿下虽是长兄,智谋有余,勇武不足,优柔寡断。臣近日得报,金人南下,破开封、朱仙镇诸郡不提,又分兵攻楚州甚急。方才宗兵部急请我等前往商议,开封府危机万分,明日殿下请旨出征,调几员大将随殿下出征,笼络他们,以为羽翼。”恭王大喜,问道:“陈卿以为何人可同孤一行?”傅良曰:“岳家军中数双枪将陆文龙最为骁勇,还有罗鸿、姜平二人得罗家枪传承,万马营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恭王道:“双枪将年老,还是小将同去为好。”李道说:“殿下可听臣一计,可招收猛将。这岳家军中多是前朝老将及后嗣,唯有姜平乃西夏降将,与罗鸿是一师之徒,枪法绝伦。曾将杨继周打落山崖,与罗鸿大战数十回合不落下风。今日殿下若能施大恩于姜平,必能为我所用。”恭王问道:“岳丈大人有何妙计?”李道笑曰:“此事恁般容易,闻殿下有两位皇妹。长妹玉莲公主已与岳甫成亲,不如将碧莲公主赐婚姜平,姜平感戴殿下恩德,必效死力。”恭王大喜,几人又商议一番,在府中饮宴,至深夜方才散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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