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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约战

“切,无聊!”洛展的臭脾气就在于,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是死鸭子嘴硬,打死都不承认。

雨针所说的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也是因为这份隐隐来的明白,令他心里所有的执着,都开始有所松动。他甚至在想,要不然就不给赫阴添麻烦了,干脆另寻捷径算了。可这些年来的习惯,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洛展一个人走在外面,独自生着闷气。

仔细想想这些年,他貌似什么事都没有做,为了逃离这个让他压抑的地方,数百次的挑战赫阴。铩羽而归对他来说早已习惯,可不甘心却屡屡跳跃反复。

一心只为了逃离,不断地闯入阴林边界,不断的被抓回。每一次的无功而返,让洛展这颗年轻的心,渐渐滋生出了对赫阴的种种不满,可同时又有些略微的憎恨。

偶尔的时候,其实洛展也说不清楚对赫阴到底是何种情绪。不满?憎恨?还是嫉妒呢?

夜色开始浓郁,九尾狐族所到之处灯火通明。月朗星稀的夜晚,虫鸣从阴林边界一路响彻族内深处。洛展就那么漫无目的的在族内四处游荡。伴随着夜色,想着心事,也同样在策划着下一次逃跑的计划。

一边溜达,一边想着心事的洛展,竟然不知不觉得来到了阴林边界。阴林边界里面晃动着灯火,那是守卫兵四处巡逻所溜出来的光晕。

洛展站定,看着阴林边界。茂密的树丛由山头一直滑落到外面世界。他曾在书上看到过,人类世界貌似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着了。呵,只有妖怪,还不思进取,凭借着天生的优势,在优越感中越来越堕落。

人类,对啊,洛展就是人类。他几乎是所有九尾狐族里面认知中仅存在九尾狐族中的人类。

悠悠的长舒一口气,洛展不自觉的将双手抬起来,眼睛盯着自己的一双手。多么霸道的一双手,它可以伸出锋利的爪子,刺破敌人的喉咙;它可以集中灵气,将灵气弹从手心或者从指尖弹射出去。

可是,它也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因为,它流淌着一般人类的血液。灵气的杂质,令他在妖怪的族群里越发的卑微。

这双手,洛展爱着,却也恨着。心里的酸涩令他苦不堪言。放下那些无法承担的重量,抬头看着幽黑的树林深处,洛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不自觉得叹了口气,黯然道:“人类,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洛展站在原地,抬头仰望夜空,月色很美,只是有些孤独的凄美。他试着幻想人类的样子,是不是小时候他父亲剑雄口中形容他母亲时候的词语。

人类,美得像天上的皓月,他们天生柔弱,却刚硬;他们看似弱小,却强大……

这些话,是洛展小时候听闻剑雄说的。可直至现在,他也不曾见过人类,也不知道他父亲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何用意。

正当洛展仰望着夜空,独自叹发着感慨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喝:“谁?”

听到动静,洛展从叹发中回转回来,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着铠甲之人,在月色中提着泛着银光的的铁链飞镖,指向洛展。

“是谁在哪里?”

洛展身处的位置刚好在九尾族内的阴林边缘地带,而赫阴的位置却是在阴林里边。里边火光晃动,令他没有看清楚站在阴林那边的是谁。

今夜,自从族长剑雄找他谈过话后,赫阴便一直心情不佳。

原本往日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已休息了。可从剑雄那里回来,他便翻来覆去,烦躁不堪。原本打算在阴林里面晃荡着散散心,可不曾想,接近内缘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那里。

洛展一看来人,就笑了。阴林里面散落而来的火光打在赫阴的脸上和身上。若隐若现的红光在赫阴的脸颊上闪动,银白色的盔甲也熠熠生辉,折射的光芒又飞散出去。

洛展看着手持着铁镖的赫阴,轻蔑的笑道:“我道是谁呢?”说话的语气略带着阴阳怪气,赫阴顿时眉头一皱。就听洛展稍作停顿后,又紧接着说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赫阴大队长啊!”

话音落在赫阴的耳朵里,他先是一愣,随后缓缓地收起飞镖,冷冷的喝道:“如果还想找麻烦,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此时,赫阴已经发现那黑影就是洛展了。他兴意阑珊,懒得搭理洛展,想要转身离开。

“哦?”洛展最不怕的就是警告,他语气不善,冷冷的问道:“赫阴大队长又不想让我活着回去吗?”

“你......”听闻此话,本来就心情不佳的赫阴,顿时火冒三丈,但是随后想了想迅速冷静了下来,转脸笑呵呵的答道:“怎么会呢?!只要洛展弟弟不找我的麻烦,我也就不会如此说狠话。所谓冤家宜结不宜解嘛!何况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赫阴如此态度,其实还是因为今晚剑雄的话。无论如何,洛展都是族长的儿子,他也不敢将他怎么样。再者说,虽然心中痛恨着洛展,可他同样不忍心对族胞痛下杀手。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改变态度。

可赫阴的一反常态,让洛展傻傻的站在那里努力的在脑海中咀嚼了半天赫阴的话,他生怕赫阴话里有话,可细细想来,貌似没什么问题,这下好了,洛展满脑子问号。

不过在洛展想来,这赫阴绝对没安好心

“吆!时间不早了,就不和洛展老弟闲聊了。恕不奉陪!”赫阴说完作势就要走,他实在不想一脸伪善的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所以想要赶紧离开。

而就在这一刻,洛展灵光一闪,恍然想到一条妙计,急忙道:“赫阴哥,我们有时间找个地方切磋一下吧!”

赫阴听闻洛展的话,带着疑问看向他。而洛展只是笑嘻嘻的说道:“我只是很钦佩赫阴大哥的一身好本事罢了,如果赫阴大哥有时间赐教的话,我想我的法力会提升一大截的,不知赫阴大哥可否赐教?”

赫阴听完洛展的话,心中顿时明白了。心中暗恨,死不知悔改。

见赫阴还未搭话,洛展生怕他拒绝,急中生智赶忙说道:“如果赫阴大哥还在记恨小弟给大哥您添的麻烦的话,那就算了!”洛展说这番话的时候,边说边偷眼观察赫阴的神态的变化。如果赫阴一心想要拒绝的话,他其实也毫无办法。但是,如果赫阴此刻拒绝的话,洛展会立刻扑上去!

赫阴压制着心中的怒气,心道:“管你打什么鬼主意,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你!”随即赫阴哈哈大笑,一副摒弃前嫌的样子,“怎么会呢!我正求之不得呢,怎么会拒绝洛展老弟的请求呢!”

听到赫阴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洛展心中大喜,悄悄伸出来的爪子也收了回去。他强压着心头的喜悦,却淡淡的说道:“那就后天的中午,亡神谷见!”

这话正中赫阴的下怀,亡神谷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连族里的老怪物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在九尾族内流传着一句话“生死不由命,由亡神谷”。

妖怪死亡后,若有新的肉体,复生不成问题。再不济,也大不了是堕入轮回。可在亡神谷,一旦死亡,魂飞魄散,只留下一道生前的残念,肉体会被亡神谷的秃鹫吞下,灵魂则会被亡神谷的噬魂者消化。

赫阴心中略一盘算,打定主意,立刻答应,“好啊,到时候恭候老弟的大驾了!”

“好,一言为定!”说完,洛展举起手掌汇集灵气,那灵气形成青色的手掌升在半空,赫阴也同样如此,两只青色的灵力手掌悬在空中,随即撞到了一起,二者击掌为盟,约定形成。

话说这亡神谷,是阴林边界上方自然形成的一处峡谷,其两岸山峰笔直,险要程度就连神仙经过此地都会望而生畏。有传言,说这亡神谷下,所有的残骸都是神魔大战之时神魔的留下的。也有传言说,这亡神谷下是九尾狐族留下的。而这所有的九尾狐族的残骸是被灭族屠戮的。

不过有九尾族内对第二个传言进行了嘲讽。如若九尾狐族被灭族屠戮,那他们现在的族部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所以,大多数的九尾狐认为,这亡神谷下的残骸都是属于神魔的。但是,亡神谷下究竟有没有残骸,没人见过,他们也只是在族内历史残页上窥了个只言片语罢了。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随后俩人各怀鬼胎相互告辞。两人都各自盘算着各自的计划。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黄雀此时正隐藏在不远处的树后,他们的谈话背着“黄雀”听的一清二楚。而这“黄雀”之人,却是一位风华正茂,手持狼头骨的少年。只见月光下,狼头骨挂着比少年阴笑还冷得寒光......

......

带着坏事得逞的喜悦,洛展独自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一处屋子跟前站定。屋内还没有熄灯,淡黄色的的油灯跳动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提醒着主人有客人的到来。

站在门外看着屋内,洛展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但是一定是好事,要不然嘴角怎么会有淡淡的笑容呢?

站了不多一会儿,洛展方才上前。

走近门前,抬起半握的拳头轻叩,“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过后,屋内传出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谁啊?”

“是我,洛展!”洛展站在门外,隔着门向内答道。

随后就听见门“吱”的一声被少女打开了。

一身淡青色的素衣,和洛展有着一样的发色。明媚皓齿,一双手嫩如葱白,嘴角还挂有似有似无的迷人的微笑。

“进来吧。”少女侧身,请洛展入内。

洛展微微的笑了笑,也象征性的点点头,随着少女一同进入屋内。进入屋内,洛展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晚了,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吆?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少女半认真半开玩笑的笑盈盈的反问道。

“呵呵呵……”洛展只是干笑两声,并无辩解。随后直接进入主题,回身向少女说道:“伞幽姐,我想借用你的武器。”

“嗯?”洛展口中的伞幽,是他的表姐。对于伞幽而言,洛展永远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经常担负起洛展的“教育问题”。说来也奇怪,洛展就连他老爹剑雄那里都不买账,却异常听从伞幽的话。这兴许,是洛展从小都被伞幽保护长大的缘故吧。

伞幽不明白洛展为什么要借兵器,疑惑的转头看向他,算是询问。

洛展见伞幽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于是将刚才与赫阴的约定全盘托出。

没想到伞幽听完洛展的话,身体暗暗的一怔,急忙开口问道:“你想杀了赫阴?”不过,伞幽显然是想多了,以为洛展要加害赫阴。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谁叫伞幽是赫阴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呢!只是洛展并不知晓这些事情。因为在九尾一族中,族员众多,很多九尾妖狐都有亲戚关系,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谁和谁是亲戚关系。再加上伞幽也从来没有说过,洛展又很粗心,事事都像是不关自己的事,所以他并不知道伞幽和赫阴是亲兄妹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想离开这里罢了。阴林边界的守卫太多了,就算我能够打败赫阴,我也很难从那么多守卫的手中脱身。我只是想拿赫阴练练手,我想从他手中得到一些修炼法术的门道。所以,最近时间我先不规划逃走的事情,我先得打败赫阴才行。而且,必须是实力上的彻底压制,不然,我根本没机会离开阴林边界。”洛展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了伞幽。

听完洛展的话,伞幽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故作轻松道:“没问题,小事一桩!”

“真的?!”听到伞幽的回答,洛展急忙答谢:“多谢伞幽姐姐。”

伞幽见状,摇着头笑了笑。随后走到屋墙下,指着屋墙上挂着的一把剑问道:”这把剑怎么样?“

洛展走到屋墙下,抬手取下那把剑,在手中掂了掂,又抽出剑身向空中挥舞了几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淡的笑着说:”嗯,就它吧。反正我也只是为了战斗而已,并不想和他纠缠个没完没了。”

伞幽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未说话。

洛展拿到剑后,紧接着向伞幽告辞。伞幽也并为挽留,任其离开。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洛展起得很早,一个走在清晨的石子小路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自在。

可是这清闲自在还没来得及尽情的享受呢,身后便传来了打破这和谐的声音。“洛展哥哥,洛展哥哥……”隔着好远就传出雨针嗲里嗲气的声音。

洛展伸个懒腰,嘟囔道:“得,,这下子悠闲又要消失了。”

不多时,雨针就追了上来。洛展撇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雨针对洛展如此态度,早已司空见惯了,但即使如此,还是非常不满,“喂!没事就不能找你啦?!”

洛展略有些无奈,低声道:“好啦,不要闹了雨针!”

其实,洛展最无奈的就是这个妹妹。从小就喜欢跟在洛展的身后不说,还经常被她缠着做着做那,不然的话,这位天仙一般的妹妹准和你闹个没完没了。

雨针和伞幽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雨针是从小粘着洛展,几乎把他当成玩伴,经常闯祸,而洛展的首要任务就是将那些闯下的祸按到自己头上。毕竟,洛展是族长的儿子,没人好为难他。再说伞幽,也喜欢和洛展一起,可更多的是照顾洛展。平时洛展乖张乖戾,十分不好相处,只有在伞幽那里,他才幼稚的像个孩子。

雨针依然是满脸的不高兴,半低着头,时不时的还抬起头瞪两眼洛展。

洛展觉得好笑,可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他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雨针,听话。哥哥还要去练功。这把剑我还不是很熟悉,恐怕明天不能够好好的驾驭它。所以呢,今天就不能陪你玩了。所以你今天要乖乖的听哥哥的话,乖乖的去玩儿,不要来打扰我。”

“咦?这不是伞幽姐姐的剑吗?”雨针顺着洛展所说的剑望去,惊讶的问道。

“嗯!”洛展懒散的答道:“是啊。”

“那怎么会在你手里啊?你用来干什么啊?”雨针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洛展洛展有些不耐烦。“不要问了,不关你的事!”见洛展不高兴了,雨针强忍心中的的好奇,乖乖的闭上了嘴。

随后洛展伸了一个懒腰,抬起脚向远处走去。而雨针呢,倒也听话,不在一连串如连珠炮似地发问了。只是乖乖的跟在洛展的身后走着。

......

......

雨针在洛展身后跟了好久都不见其停下来,忍不住好奇又问道:“哥哥,你到底要到哪里去啊?”

“冰月湖!”洛展还是自顾自得走着,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去练功?”雨针怯生生的问道,生怕洛展再次生气。

不过这一次她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因为洛展已经没有闲工夫搭理她了。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听到雨针的问话,条件反射的不解的回身看向雨针。

雨针见洛展看向自己,忙兴奋的嚷道:“你看,你练功总得有一个陪练吧?我正好充当啊!”说着,雨针边嚷嚷边指着自己,兴奋地冲着洛展笑。仿佛是个小朋友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似的。

洛展边走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点头答应了雨针跟着自己一同练功。洛展想来,他的确需要一个陪练,另一个原因也是,反正雨针这小丫头也不可能乖乖的听话,还不如给她找点事做。

见洛展答应了自己,雨针高兴的像是一只小猴子,跟在洛展身后蹦蹦跳跳的。洛展偷眼看着她,一阵头疼,他真怀疑雨针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妖狐?怎么那么像猴妖呢?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像冰月湖走去。前者一脸的冷傲,而后者则是一脸的清纯可爱。两人走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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