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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步履维艰梦天开

洛欢将这两个消息同时传回了武宣。

东茂石矿能开采五十年的消息传到武宣,戴家上下一片欢腾。

族长、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还有少族长等家族所有重量级人物都移动了他们尊贵的双足,莅临东茂石矿这不毛之地。

族长还特意挑了二月初五这个黄道吉日在小楼前举行了简单但庄重的开矿典礼。族长在典礼上动情地说,由于列祖列宗保佑,上天给戴家留了一线生机,家族的子弟们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只要全族上下齐心协力,就一定能重现祖上的荣光!

另外族长还强调,由于东茂石矿从一个废矿变成可以开采五十年的富矿,价值大增,已经成为家族相对重要的产业,家族有必要加强对东茂石矿的监管。

族长任命了少族长为矿山大执事,统管矿山一切事务,任命了二长老的儿子戴光理为矿山执事,负责账目、运输等日常事务。还有四个核心弟子常驻矿山,协助两位执事。

这是洛欢第一次看到戴老族长。五十多岁的样子,薄嘴唇,颧骨很高,看人时,目光从不停留,少族长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开矿典礼之后,东茂戴家矿洞正式开采。

事实上被架空了的洛欢,继续担任矿山管事,负责监督矿工挖矿。不过由于矿山里一下进驻六位修士,原本洛欢居住的小楼已经没有了空房,洛欢必须搬到矿工宿舍那边去和矿工们同住,也方便洛欢随时监督矿工。

对于这样的安排,洛欢一句话都没说。当天就搬到了邱邱那里。

他一个凡人,一个外事弟子,根本没资格指责人家过河拆桥。反过来,洛欢相信,如果他是修士,哪怕修为只有筑基初期,戴家也不会这样无视他。

可是筑基对洛欢来说是多么可望不可即的一件事。

来东茂矿山也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洛欢哪怕再忙都没有一天停止修炼,可那该死的悬枢穴还是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按这样的进度,十几二十年能冲开练气后期的所有穴位就很不错了。至于筑基成功,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等洛欢的头发胡子雪白的时候说不定就实现了!洛欢发现他正一步步成为昔日的于夫子。虔心求道,却因资质所限,终身不得其所。

被夺了权的洛欢将监督矿工的事情都交给了邱邱,自己天天漫步山间,苦思突破的契机。这天傍晚洛欢爬上东茂石矿的山顶,看着蜿蜒山峦上淡红色的霞光,猛地发现那在霞光中若隐若现的山峰和脑子里的某一张图画很契合,然后就痴痴地站着了,直到夕阳落下,那些山峰尽数隐入黑暗,洛欢才猛地清醒过来,发疯似地往山下跑。中途跌倒了好几次,却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到,心头只有一阵猛过一阵的狂喜。

东茂山脉周围山峰的分布和那阵法师笔记上的一幅图画极其相似!

在证明算学天赋可能就是成为阵法师需要的天赋后,洛欢一直没有停止过对那本笔记的研究。洛欢已经基本上理解了那笔记的绘图手法,只可惜那笔记上很多符号洛欢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洛欢再用心,也无法搞明白那些图到底要表达什么。

洛欢来东茂之后,在整理陆家留下的图纸时,找到一本足有一尺厚的《矿物志》。这本足有十斤重的大部头绝大部分内容都在描述修仙界各种稀奇古怪的矿物,但最后几页的内容是关于矿山制图的,其中提到了几个特殊符号的意思。而这几个符号都在笔记中出现过。洛欢对矿物没什么兴趣,但那几个符号却让洛欢如获至宝。和笔记一一对应后,发现虽然对笔记上的图形还是似懂非懂,但已经勉强能看个雏形了。

其中残卷第一页,也就是洛欢研究得最多的那个图形,洛欢认为是一个阵法的总纲图,之后三页是这个总图的分解图。因为笔记一分为二,没有描述这个阵法的文字,洛欢一直不知道这个阵法是用来干什么的。直到意外弄清楚其中几个符号的意思,洛欢将其代入后几页出现的算式里,发现七个算式都是汇集、叠加、分解类别的,洛欢才大胆猜测,这个阵法是用来汇集灵气的。

不过当时洛欢并没有将那笔记和自己的现状联系到一起。直到今天看到东茂山脉的地形和那张阵法总图的曲线非常吻合时,才猛地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他要自己布置一个聚元阵!

老戴有次喝多了偶然提起,资质这个问题不止在凡世间常见,修仙界也很常见,父母都是修仙者但子女却天生不能修炼的情况也不少。碰到这样的情况,有实力的门派或寻找天材地宝,改变体质;或花大代价布置阵法,提高灵气浓度,给不适合修炼的弟子们强行制造修炼条件。至于没条件的门派,像戴家,就只能弃之不管了。

老戴说时无心,洛欢却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资质不行,还可以通过布置阵法,提高天地灵气的浓度来改善!

尽管洛欢推导出了阵法七个算式,可洛欢对阵法的整体构架一无所知。不知道那些算式在属于阵法的哪个部分,也不知道具体起什么作用,连盲人摸象都谈不上,可洛欢就是准备自己布置一个阵法了。布置一个汇聚灵气的阵法,用阵法来提高灵气的浓度,创造适合他修炼的洞天福地。

若有阵法师听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要布置一个聚元阵一定会当做没听见,连嗤笑都不屑发出一声。一个连锤子都拿不起来的三岁娃娃说要建造一座辉煌的宫殿,难道是做梦么?不!连白日梦都不是!

然而对走投无路的洛欢来说,只要一线希望,他奋不顾身地扑进去了。

洛欢果断地调整了自己的修炼时间。

白天勘测东茂山脉的各个山峰,晚上回来画图纸,和笔记上的那个总图做对比。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推导那七个算式,搞清楚它们的具体功能。

半个月下来,洛欢靴子走破了两双,终于将东茂山脉周围十座山峰都勘测完毕。仔细地计算各个山峰的高度,各自之间的距离后,再按照笔记的绘图手法绘制出一张分布图,发现东茂山脉附近山峰的分布图和笔记上的总图有八成相似。如果不是发现有些数据相差甚大,洛欢都会认为笔记上的图是按照东茂山脉的地形来画的。

总图确定了,洛欢根据笔记第二页开始在各个山峰上挖沟。

这是个体力活,工程量也大,要让洛欢自己挖,非要挖上个一年半载的。可洛欢现在是矿山的管事,手上有人,这段时间戴家又从各地招募过来上百个矿工。矿洞一时用不上这么多人,洛欢就全拉了去挖沟。

三月底,十座山峰都照着图纸的规定挖出了宽三尺深一尺弯弯曲曲的地沟来。这段时间老下雨,好几条沟才挖好,大雨一下又给填回去了。洛欢也不管,按照第三页笔记雕刻起石碑来。六边形的碑。

洛欢不知道那些六角形的碑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的,即便知道,洛欢一个家族外事弟子也拿不出来,洛欢就将那些碑自动理解为石碑。至于有没有用,洛欢管不了那么多,先弄出来再说。洛欢已经疯魔了,疯魔的人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六边形的石碑图画上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很复杂,首先石碑要雕刻成精确的六边形,接着六条边对应的石碑厚度还是不同的,再是石碑正面和反面都有非常繁琐的线条,每条线条嵌入石碑的深度都不一样。七个算式有三个是用在这六边形上,其中一个洛欢道现在还没推导出具体的功能。

第一块石碑花了洛欢整整七天。模样还和图画上的相去甚远。还是邱邱实在看不下去了,找出一整套的石雕工具来亲自动手,才帮洛欢解决了问题。

邱邱那套石雕工具也不知道哪搞来的,大小锤子七八个,长短粗细、锋利无比的铁钎也有十几根。削起青石来像切豆腐一样,很快就帮洛欢雕刻好了十块石碑。

只是当洛欢将十块石碑在各个山峰的最高点埋好后,发现离石矿最近一座山峰的石碑被哪个缺德鬼挖出来砸碎了。洛欢气得在山顶破口大骂了半天。骂完了,回头让邱邱又刻了一块补上。

之后的事情别人就帮不上忙了。

第四页图纸是一个半圆形的图案,半圆里边线条纷繁缠绕,复杂无比,洛欢将这个图形理解为阵眼。

根据总图,洛欢计算出阵眼在应该在十座山峰靠北边四座菱形分布的四座山峰中间的一个山坳里。那个凹地的中间有一块五丈方圆的平整的山岩,山岩周围长着大片大片的茶靡花。山岩正下方一条明媚的小溪,自西往东慢慢流淌,景色清幽秀美。只可惜洛欢实在无暇欣赏这美景,洛欢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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