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饭,云逸叫上白天,走上飞车,白天问道:“云老大,我们这是去哪啊?”
云逸道:“去接人。”
白天问道:“就是你后来认识的朋友吗?”
“他是我在平湖认识的朋友。”
云逸陷入了回忆,他是个小男孩,云逸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当时他穿着破布衣服,正被村子里的人赶出来,时已入冬,寒风凛凛,他孤独的走在路上,似乎已感知不到天气的寒冷,冻得通红的脸蛋和瑟瑟发抖的身体,也无法改变他冷漠的小脸。
云逸刚行至于此,看到这场景,向一个老人问道:“老人家,这个小孩是小偷吗?这么冷的天把他赶出去。”
老人打量了一番,云逸穿着虽然朴素,但是衣服裁剪精致,气质不凡,丰富的人生经历告诉老人,这个少年绝不是普通人家,所以客气道:“他是我们村子的人,但是自从他出生以来,我们村子就没有太平过,先是克死了他的父母,然后是他的家人,几乎收留他的人,就没有好下场的。而且近年来,村子的庄稼收成也不好,连畜生都丢失了很多,村里的怨气很重,都提议将他祭天,村长怜惜他年龄小,还不懂事,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他赶走算了。”
云逸并不觉得这些灾难是小孩带来的,一定有其它原因,而且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多他看着都不喜欢,所以他道谢离开,慢慢的跟在小男孩身后,他想看看这个男孩怎么活下去。云逸感觉自己还是挺喜欢他的,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也从没失误过。
小男孩走在野外,云逸担心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但他仍然孤零零的走着自己的路,不知道目的,这个世界似已没有什么值得留念。
走到前面的小河边,男孩坐在地上,发起了呆,显然这是他常来的地方,因为只有他坐的地方没有长草,冰冷刺骨的土地似乎已经无法扰乱他死寂的心。
就连云逸走到他的身后,他也未曾察觉,只听他喃喃地道:“难道我真的是个灾星吗?我的父母、大叔、奶奶先后离开,庄稼的收成也严重不足,或许我早该离开,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云逸不愿看到这个内心质朴的男孩消沉下去,忍不住出声道:“这些和你没有关系,也不是因为你带来了灾难,而是有人造成了这些灾难。”
“真的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是我带来的?”
“绝对不是你带来的,你也造不成这么大的灾难,做坏事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的。”
男孩似乎一下有了精神,忙问道:“坏事?你认为是人为的?”
“这世上除了天灾就是人祸,既然不是天灾造成的,显然就是人祸,而你不可能做得到这些,也不会去做这些,我不会看错的。”
“或许,你以后会明白的,但首先你要活下去。”
云逸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既然离开了这里,就没有了名字。”
“还是有个名字比较好,既然你流浪至此,不如就叫‘原野’吧,这里岂非就是一片原野!”
小男孩喃喃道:“原野吗?那就原野吧!”
云逸问道:“你饿了没?我会做饭,你去找一些吃的来,我来做,怎么样?”其实他身上带着一些干粮,而且李叔也可以很快抓到猎物,但是他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帮助小男孩恢复活力,现在的他是脆弱的,如果让他察觉到施舍或怜悯的话,自己可能就会失去一个朋友。
原野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饿了,也感觉到了天气的寒冷,人进入忘我时,对于外界是没有什么感知的。
原野道:“我会抓鱼,在村里我经常会饿肚子,所以慢慢学会了捕鱼。”
原野开始怀疑过往,或许自己真的不是灾星,发生的事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内心渐渐平静,他决定以后查明这些事。
一个人一旦有了活下去的动力,那求生的本能就会出现,而像原野这样的孩子,自然也会慢慢恢复生气,变得更有活力,虽然需要一些时间,但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云逸笑道:“那我们就吃烤鱼吧,你去抓鱼,我去捡柴。”
原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根鱼叉,是一根竹子制作的,很长,比他高很多,小河的水清澈见底,但是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这条河虽然不宽,却很深,即使一个成年人站在河里,也会淹过头顶。
云逸在旁边的树林里不时的捡着柴火,他的目光一直关注着原野,他发现原野站在河边就没怎么动,也不见他出手。
李叔道:“这个孩子很有耐心,也有技巧,看来我们有鱼吃了。”
这样的耐心和技巧,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身上,等到云逸回来时,原野也向这边走来,用一根野草串着几条大鱼,他们就在树林边上生了一堆火。
李叔拿出一把小刀,很快就打理好鱼,显得很有经验,云逸从包裹里拿出调料,腌制好鱼肉,各种各样的调料,很多原野都不认识。
他奇怪道:“公子,你随身都带着这些吗?”
云逸笑道:“是啊,我喜欢吃东西,这些是不能少的,而且也不占地方,你尝了我的手艺后,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这些了。”
很快原野相信了他的话,因为香味渐渐弥漫,他从未闻到过如此香味,何况他现在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人一旦松懈下来,疲惫就会快速降临。
云逸烤了三条鱼,用荷叶包裹着两条鱼,放在火堆里蒸烤,就连在野外,他也想尽力吃得好一点。
鱼很快就烤好了,云逸递过去一条,道:“这是你抓的鱼,尝尝看。”
原野吞着口水,闻着这股香味,任何人不用尝也知道一定很美味,一口咬下去,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抓的鱼,因为这不像是一条鱼,而是一种仙肴,不似凡间所有。
很快吃完烤鱼,云逸也打开荷叶包裹的鱼,递了过去,道:“这里要是有酒,那才是真的享受。”
原野问道:“酒很好喝吗?”他从没喝过酒,他的家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要看是什么酒了,喝过好酒后,就难以找到好喝的酒了。一直喝劣酒,那无论什么酒,都是好酒。心情好的时候,只要有酒喝,就可以了。”
“这个我懂,就像是饭菜一样,我今天吃了这顿鱼肉,全天下的美食也难以让我喜欢,吃不过成了延续生命的方式。如果没有吃过这样的美食,天下无论什么美食我都会喜欢。”原野虽然一直没人照顾,但是却很有想法,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考试当官,所以从小他就喜欢读书,而且私塾老师也不会赶他走。
“小野,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想变得更厉害,长大后,我要查明真相,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半了。”
“你测试过灵根了没?”
“灵根?这是什么?”
“就是看你有没有修仙的资格,有灵根就可以修仙,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
“修仙?就是那些天上飞的神仙吗?”
“我没有测过,没人告诉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测试。”
“公子,你有灵根吗?”
“我没有。”
“我下午带你去测灵根,好不好?”
原野想了想道:“测出来灵根是不是很厉害?”
云逸道:“是,只要有灵根就会变得很厉害,就算没有灵根也一样可以变厉害。”
“好,那我跟着你去。”原野道。
这个村庄离府城并不远,吃过东西,三人向着府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