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武则天深感自身力不从心,气血亏损的厉害,让太医把脉后,说她操心过度,需要多注意休息。但朝堂之上的事情越来越复,特别是两次神像都被摧毁,在她心中有了一个阴影。她自从称帝来万事顺心,敌人应声而倒,她更是任用酷吏,使得朝堂和民间战战兢兢,都唯独她马首是瞻,无不听命于她,甚至在她气势最辉煌的时候,便是百花也听从她的命令,让百花在什么时候开就在什么时候开,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出现了一个不听话的白牡丹,也让她受了惩罚,可以说的上是顺风顺水。却不料这一而再的,两次想要立下自己的神像,却冥冥中,仿佛自有天意一般,一个让火给烧了,一个就让台风给卷了。似乎只要违背了天意,就要遭受更大的惩罚,自问执掌天下政权以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整个国家欣欣向荣。如今却因为树立神像,得罪了天庭,弄得天下苍生怨声载道,尸骨遍野,将前期积累的财富一扫大半。那都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如今这般情况,心中自然是悔恨万般。心中升起一股颓废之意,便想要退居。
这时狄阁老身体越发的不好,武则天特许他上朝不跪,赐座于一旁。
这一日群臣散去,武则天与狄仁杰说道:“阁老这几日为何面色苍白?”
狄仁杰答道:“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启奏武皇,臣这是年老体衰,时日不多了,恐怕不能替皇上再分忧啦!”
武则天被她说得心里一阵凄楚,也不免感伤时光飞逝,年华易老。
过了一会儿,二人提起立储君的事情。狄仁杰劝武则天放弃立武家后人,把皇权交给李家后人。
武则天哪里肯允许?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怎能拱手又还回去?
狄仁杰说道:“陛下百年之后,武家的祖庙有您的位置吗,武家后人会在祠堂里祭祀你吗?”
武则天沉默不语。
狄仁杰笑道:“老臣年事已高,自知时日无多,今日一别,恐怕……百年之后,狄阁老一词也只是一个称呼罢了,那时的我早已灰飞烟灭成为泥土,留给后人的,不过是一身清廉的浩然正气在人间,不背上骂名也就可以了。”
武则天听得老泪纵横,说道:“爱卿此言差矣!你死之后当有子子孙孙来继承你的家业,你的家族会把你的荣光传承下去。”
“可是陛下,那时臣已经早已死去多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臣死之后哪里顾得了他们?”
大殿之上,一时陷入沉寂。
武则天接过上官婉儿递来的茶水,呷了一口,又说道:“可是我昨天晚上梦见了一只鹦鹉折翅。此梦该作何解呀?”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道:“巧了,老臣昨夜也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偶得一首诗,前面说的什么老臣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后面一句好像是什么'他日再相见,我已不是我',似乎预兆着老臣就要告别陛下了!鹦鹉的事情就不提他,是鹦还是鹉,对老臣来说都无所谓了!只求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这把老骨头葬回家乡,微臣感恩不尽!”
武则天脸色大变,心中惶恐不安,听到有人竟然说出去年梦中佛祖同样的话来,而且也是梦中得来,一时间连茶杯都拿不住了,跌落在地,吓得上官婉儿和一众侍女太监跪倒在地直呼死罪。
武则天一时间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寝宫,直到张氏兄弟上来侍寝,才回过神,依稀记得狄阁老似乎向自己提出过什么要求,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说的,挥了挥手,让张氏兄弟下去了。
她却不知道,她恍恍惚惚当中说的是且容我三思。狄仁杰听了当场就支撑不住,晕倒在朝堂之上,还是太监扶了,回到府中便一病不起,又过了三个月,终于坚持不住,撒手人寰,最后还是没有落到告老还乡的结局。
武则天听闻噩耗,凄然坐倒,从龙椅上跌了下来,当着众臣的面嚎啕大哭,拍手大呼:“朝堂空矣!”
武则天在这里哭着,狄仁杰的魂魄却悠悠荡荡地离开了身体,来到了朝堂之外,想要拜别武则天。站在天边,远远的看见武则天正在哭泣,伤心不能自已,心中不免难过。突听得有人说道:“狄阁老,时辰已到,我们上路吧!”
回头只见黑白无常站在身边,知道是来勾自己魂魄的,便说道:“二为上差大人能否且做通融,待我与陛下告别之后,再去地府不迟?”。
谢必安说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四更?”
范无救说道:“也不是不可以通融,但是须得你有茶钱,我兄弟二人一天在外奔波,也没有个车旅费,风吹日晒,昼夜奔波,说来实在辛苦!”
狄仁杰无奈的说道:“二位上差大人,不说狄某乃是一介清官,身无分文,再说就是有家财万贯,也是生不来,带来死不带去!如何能够孝敬得起二位?”
谢必安笑道:“你的名头大得很,想必只要百姓知道了你已死去的消息,必定会有很多人烧纸钱给你,到时你送点给我们就是了,我现在便宽宏你几分,允许你前去见人王一面!”
狄仁杰一挥手,抱拳道谢。一阵阴风吹过,便将武则天吹了睡着,狄仁杰在梦里与武则天拜别。便被谢必安带着走了。
三人一路向着地府进发,突然间路前面金光一闪,现出几个奇怪的妖怪真正正的挡在了路口。
谢必安问道:“何方妖怪,如此不长眼?不知道地府正在拿人吗?七爷、八爷执行的公务被阻拦你们可吃不消,到时候便将你们一起拿往地府!白白的送了小命,实在不值得!”
他想着急忙办完事好交差,不想节外生枝,亮出了地府的招牌,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
却不料对方并不搭理他们,一个眉目间满是风情的女子出来说道:“你便是狄仁杰吧?”
狄仁杰此刻正在昏昏沉沉,听得她这么一问,便随口答道:“不错,正是老夫,不知阁下找老夫有何贵干?”
话未说完,便见一道银光,直扑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