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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心结尽解

不论今天你过得开心或难过,时间不会因你的心情而停滞不前,今天总会过去,而明天终将到来。紫嫣和莫梵交颈而卧,一夜好眠。莫梵常年习武,睡醒自有规律,到了时辰醒了,便感到怀里一阵软热,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妻。莫梵怜着紫嫣初经人事怕是累了,便维持着这姿势不动怕惊醒了她。过了一会,紫嫣也醒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是被抱着的。

“嫣儿,醒了,可还觉得不舒服吗?”紫嫣枕在莫梵的胸口,听着这声音从他的胸腔传来,好像不那么真实,便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怎么,还没醒吗?”紫嫣这才清醒过来,觉得又羞又喜,复又把头钻回他怀里,闷闷地叫他的名字,“莫梵”。

上扬的语调像是一根羽毛,撩在他心口。莫梵用手轻拂她的秀发,懒洋洋地回,“嗯?夫人可以改口了。”紫嫣的脸蓦然就红了,伸手抱住他的腰,“夫君”。两人静静地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辰也不早了,按列今早是得给长辈进茶的,外头的喜婆丫头站了一圈,也不知道里面的动静。后面总算是听见说话的声音了,便壮着胆子敲了门,进来服侍着梳洗。

青姝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五年前和五年后,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她竟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到底是自己做错了吗?这样昏昏沉沉到了早上,春兰叫她起床,“庄主,可是昨夜没睡好吗?这气色瞧着差了些。”青姝哪能不知呢,和无矜那一番谈话,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气力,“多上些粉遮遮吧,别让人瞧出来了。”

到了大厅坐了一会,莫梵便牵着紫嫣过来了。青姝瞧见紫嫣气色极好,眉眼之间皆是女孩到女人间转变的风情,唇边始终绽放着一丝笑意。如果说紫嫣是一朵盛放的花朵,那么青姝就是一棵枯去的树木,何时才能再逢春?

喜婆高喊,“新人奉茶”,莫梵扶着紫嫣缓缓跪下,两位丫头端来茶,金婆婆年纪更长,理应先敬。莫梵将茶递给她,“婆婆,喝茶”,金婆婆喜笑颜开地接过喝了。紫嫣照着做了,金婆婆连声说着乖,便喝了,递给紫嫣一个大红包。然后是给青姝敬茶,“姐姐,喝茶”,“好”,青姝几乎要落下泪来,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莫梵也着实规矩,不仅跪了青姝,还尊敬的端茶叫她“妻姐”。

待众人一起用午膳,二位新人才慢慢发现不对劲。紫嫣觉得姐姐心情不好,和无尘哥哥之间怪怪的。莫梵也发现好友的不对劲,然后想起来昨夜易谦好像并未出现,便把伊公公叫来一问,才知道差点出了大事。

莫梵便将无矜约来书房谈心,“无矜,易谦的事情你怎么看?听说你昨晚与他谈过。”无矜本就烦闷,正想找人纾解,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莫梵。莫梵听完,沉默了半晌,冒出一句,“幸好紫嫣和青姝一点都不像。”无矜真是忍无可忍,忍不住出声提醒,“莫梵”。

莫梵毫不在意好友的警告,“无矜,各人有各人的道理和活法。你能接受她的道理和活法,自然便能接受这个人;你若无法接受这个人,她的道理和活法你也接受不了。”无矜心中暗动,他不能接受青姝的原则,所以他没办法接受青姝。虽然他能接受青姝这个人,但她的原则他接受不了,所以他还是不能接受青姝。绕来绕去,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无矜叹了口气,“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边者清。”

看来从此二人注定是再无交集,无矜不禁从枕边拿起了那块玉佩,那枚最初打算送给青姝的定情玉佩。曾菀过来给他送药,看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枚玉佩,“公子,该喝药了。”无矜放下玉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便又将碗递给了曾菀。“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曾菀不解地问道,他与青姝关系缓和,又适逢她的妹妹大婚,怎么看都是好事连连。

无矜露出一丝浅笑,“没有,心中已有决定,不算烦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曾菀。曾菀总是这般,默默地守候在他的身边,只要一个转身,就能够看到,不急不徐,像一阵春风,无处不在,却又无形。曾菀也不多问,“如此最好,想多了,怕又要伤身了。”

莫梵前后思量许久,关于易谦,到底应该如何处置?易谦不顾情谊,叛逃梵音阁,按罪当诛。自己顾念兄弟情谊,加上他将功折罪,救了紫嫣,这件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他偏偏又借酒伤了紫嫣,但他又愿自杀赎罪,表明忏悔之意。如今之计,还是看紫嫣的反应再做决定。自那晚之后,易谦便一直被关押在牢里,众人也没有在紫嫣的面前再提过他,也不知紫嫣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晚膳过后,莫梵便对紫嫣说要带她去个地方,紫嫣还以为是和上次那样的美丽风景,自然欢喜,可是走着走着,却来到一间客房前。“莫梵,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是,进去吧。”莫梵牵着紫嫣进了门,紫嫣远远看见床上躺了一个人,待走近一看,发现是独孤影便吓了一跳,慌忙躲到莫梵的背后,“不要,莫梵,我们走吧。”莫梵心疼地将紫嫣搂到怀里,安慰她,“没事的,紫嫣,有我在,他不敢伤你的。”紫嫣扬着脸看他,“可是我害怕,我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而躺在床上看到这一幕的易谦出声了,“阁主,带紫嫣走吧。”再看到紫嫣的欣喜,被她的惊慌害怕带来的愧疚所取代,自己给她创造了这样的伤害,又怎么忍心她再受折磨?莫梵狠了狠心,如果不能直视易谦的存在,紫嫣永远会记着那个可怕的夜晚。“紫嫣,你听我说,那晚的事情是独孤影的错,他知道自己伤害了你,现在他想求得你的原谅,我把决定权交给你。如果你不想原谅他,我们现在就走,如果你想原谅他,我们就留下听听看他要说什么。你不用害怕,那晚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紫嫣有些明白为什么莫梵带她来见独孤影了,她看向病床上的独孤影,身上有些鞭伤,脸上一片哀色,整个人颓然至极,想必也是痛苦后悔了很久。于是,紫嫣开口了,“你,你说吧。”莫梵颇为欣慰,而不抱希望的莫梵不啻听到了天籁之音。

“紫嫣,谢谢你。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必再惊慌害怕。恭喜你和阁主成亲,祝你们白头偕老。”莫梵此刻才感觉到易谦对紫嫣的用情之情,他只字未提自己五年的情感付出,只是单纯地想要紫嫣快乐。紫嫣听了,也有些动容,“我会慢慢忘记那些不愉快,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吧。”

易谦终于松了口气,紫嫣的话比什么药都要管用。“易谦,既然紫嫣能够放下,你也有心悔改,一切就一笔勾销吧。等你伤好了,是去是留,都由你自己决定。”易谦听闻莫梵此言,有些不敢置信,是去是留,阁主还愿意收留自己吗?也是这茫茫人海,哪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呢?“多谢谢阁主,属下甘愿留在梵音阁。”这一次,易谦是真心实意想要留在梵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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