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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似是故人

“叩叩”敲门之后,夏荷便推门进来,“庄主,方才武林大会那边差人来请,说是昨日的比武今日要决出个结果,请庄主移步大会。”

青姝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这件大事,便来到独孤影面前,忽略他一脸的衰败之色,“独孤影,好好表现,绑走紫嫣的人,或许就在台下看着你。”青姝这番话,倒是让独孤影醒悟过来,那些人莫不是冲着林青姝和明剑山庄而来。独孤影抬头看她,目光冰冷坚毅,那是杀手的眼神。这眼神,倒是让青姝心神一惊,好像回到五年前初遇的时刻。

来到武林议会大堂,武林盟主林清风端坐主位,两边依次坐满了各门各派的掌门人。“林庄主,你来了,大伙可恭候多时了。”青姝嫣然一笑,四下环顾说,“盟主,您这样说,可是折煞青姝了,是青姝失礼了。”应对得体,举止大方,林清风心下了然,这位林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坐吧,请裁决结果。”昨天那位宣布比赛结果的管事便出来了,“经大会裁判一致讨论商定,以先离擂台者为败,唐门门主唐落雨胜。”听到这个结果,唐落雨自然是乐得高兴。

青姝心中虽怒,面上却一派谦和,只慢慢从怀中掏出那把铁扇,轻轻说了一句,“众人可都看见,唐门主的兵器可是在我手上。”一时间,安静的大堂上纷扰起来,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清亮而又略弱的声音,“在下不才,倒也愿意出个主意,不如二人再比试一场?”这声音,青姝心中一惊,这声音明明是苏无矜啊,不不不,无矜已经死了。

心里这样想,但眼睛却不由得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说话的人,一袭白衣,出尘不染,端坐在轮椅上。那张脸,不是苏无矜,还有谁?他的身旁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虽不认识,可那男的分明就是他从小的陪侍苏槐啊。

青姝一下子慌了神,内心真真是五脏翻滚,一个声音说,就是他,一个声音说,不可能是他,两边声音不停地吵着,青姝只觉得胸口都要喘不过气来,实在是堵得慌。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慢慢的积聚在眼眶,张口就略带哭腔地唤出声来,“无矜……”

欧阳明就站在青姝的身边,看到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时,脑子里想到的也是苏无矜,然后第一反应就是低下头看青姝。只见她一副要哭的表情,欧阳明知道还有这么多江湖同门在场,怕青姝失了礼数,慌忙低声附在耳边,“庄主,他不是苏无矜,不然他肯定会先来找你的。你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在武林大会上,多少人看着呢。”

欧阳明这一说,青姝理智回了神,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这一刻却突然无比痛恨起自己明剑山庄庄主的身份来了,自从五年前接任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念头。便硬生生地压下心头所有翻涌滋味,青姝心中颇多酸楚,可对方竟似完全不认识自己,不禁又凭添了几丝疑惑。

好在这个当头,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那个出声的人身上,甚少有人注意到了青姝的失态,但这个人里面可不包括唐落雨。唐落雨从一开始就紧紧地盯着青姝,青姝的神态变化他自然尽收眼底,心里暗忖,这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好在林清风即时出言,解了众人疑惑,“想必阁下就是无尘堡堡主无尘公子了。”无尘淡然一笑,“正是在下。”“果然是无牵无挂,了无尘土的无尘公子,人如其名。”“盟主谬赞了。”周遭已然传来小小的讨论声,但无尘仿若并未受影响,将目光转向青姝,那眸子里是一派地温和淡雅,未有异常。

无尘堡,是近两年江湖兴起的一个门派组织,它的大名,在座的应该都听过,倒不是因为它多厉害,而是因为它所掌握的信息,你只要肯花重金,就可以打听到江湖任何一个门派的秘闻。曾有人花重金求证轻水派帮主是否弑父上位,惹得轻水派帮主恼羞成怒,扬言要灭了无尘堡。结果第二天,轻水派帮主就收到了一个木盒,据说里面盛放的就是证据。轻水派帮主立马噤了声,宣布闭关,等于间接承认了事实。

管事一听这个建议,便摇头道,“这个不可,比武结果历来皆有纷争,为避免有人心中不服,打擂台的规矩便是两人只打一局,一局就要定胜负,否则都要重新来过,那便是没完没了。”

无尘听了,抱歉一笑,“无尘初来大会,对于擂台的规矩还不甚清楚,还望莫怪。”林清风为人颇为宽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尘堡主客气了。”

青姝听着这句,倒是疑惑了,本以为他是来帮自己的,这会看来又不是。不过这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恕青姝直言,规矩是人定的,当然也能改。现在两边谁也不服,再比一场最合适不过。莫非,唐门主是怕了不成?”

唐落雨自进门来,始终一言不发,他心里清楚,论武功,他不是独孤影的对手,本想借着大会之力,保住名声,拿回武器,这下可好,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无尘公子,提议再比一场。“林庄主说笑了,再比一场又何妨。”

于是众人便移至擂台,青姝将铁扇递给唐落雨,似笑非笑地说道,“唐门主,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然后对着独孤影点了点头。独孤影一心想着紫嫣肯定是被台下的某个门派抓走了,因此拼了全力,好昭告天下英雄明剑山庄的实力。

唐落雨自昨天交手之后,明白自己不是独孤影的对手,所以想制胜怕是得耍点手段。二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打了起来,青姝倒是不担心独孤影,站在看台上,她注意的是台下观战者的反应。

但是不知为何,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跑到无尘身上。无尘因身体不便,故而被一男一女推到看台观望。那女子从怀中掏出药物,递给他用水服下。二者流露出自然而然的亲昵,倒叫青姝别过眼。刚好看到独孤影一剑抵在唐落雨喉上,管事宣布明剑山庄获胜。

独孤影胜出之后,便跳下擂台,向青姝走来。青姝见目的已经达成,便安排道,“欧阳明、独孤影,你们先回会馆等消息吧。”至于自己,还有几句话要和无尘公子单独聊聊。

欧阳明心下了然,“庄主,你一人在此甚是不妥,属下愿陪同在侧。”青姝想了想,“那独孤影留下,你回会馆,一有动静,立马来报。”欧阳明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领命退下。独孤影虽然不解,但他一心记挂紫嫣的安危,其它事情不愿费心思量。

那女子推着轮椅,正欲回去,青姝施施然来到无尘面前,“无尘公子,请留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无矜心中喟叹一声,幽幽然道,“林庄主,有何贵干吗?”“恕青姝冒昧,听闻无尘堡知晓江湖门派秘闻,青姝也有一事相求,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呢?”

无尘还未有动静,扶在轮椅上的姑娘的手却不由得握紧了,无尘面无波澜,“好”。看台上的人,本就不多,二人寻了个靠里的角落,独孤影、苏槐、曾菀,三人站在隔着一段距离的外围,刚好形成一道屏障。

青姝吸了口气,试探的叫道,“无矜?”无尘的瞳孔微缩,嘴角几不可微的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无矜,林庄主,是在叫在下吗?”青姝以为刚才是顾着人多不便,可这会只有他们两人,为何他要当作不认识自己呢,“无矜,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青姝啊!”

无尘淡漠地看着她,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无矜已死,我是无尘。林庄主怕是认错人了。”听到他的否定,青姝一下子激动起来,上前抓住轮椅的扶手,与他对视,“你就是苏无矜,你的脸,你的声音,还有你的侍从苏槐,这些都没有变。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无尘平静地诉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我知道苏无矜是林庄主的未婚夫,可是,他五年前就死了,不是吗?至于这张脸,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的一样的人,又有什么稀奇。至于苏槐嘛,御剑山庄败落之后,他几番辗转,和你一样觉得我和苏无矜长得很像,便归于我的门下。”

青姝见他回答有理有据,直说自己不是,闪过光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你真的不是他吗?”“我还是那句话,无矜已死,我是无尘。”无尘说罢,便推着轮椅出来,曾菀见状,便上前一步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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