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每一次行功施术,虽说要耗损不少的精元,但于我的修炼却有着莫大的好处。尤其是霎时的感悟,那可是平常修炼时很难得到的突破。所以在解决了胖子的问题后,我依旧入定,进入到物我两忘之中。
万籁俱寂,方圆数丈尽在我的感触之中。外屋光头正在对刘宇峰和胡阿姨说着我去年给李竹青治病的事;隔壁房里一对中年夫妻打着轻微的呼噜已然入睡;再过去一间屋子里的床上坐着一个老妇人,她背靠着床头,低垂着脑袋打着瞌睡,有暗影在她身边徘徊,我顿了一下,明白死亡气息正是她发出来的,根据离体阳魂的暗影,我判断她三天之内必遭横祸。几十岁的老人了,阳寿已尽,落叶归根很正常,惟一遗憾的是她离世的方式惨烈,死相难看……
细香燃尽,我自入定中出来,收势起身,打开了房门。外屋里四人一齐站起来盯着我,我对他们笑笑说道:“都放心吧,病根已找到,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只是他如今身体太弱,恐怕短期内很难恢复,这一点毋需我说,刘院长是行家里手,自有良方。光头,还得辛苦你一趟,再去帮我打大半碗水来。”
光头应了一声,忙去舀了一碗水来递给我,我伸手揭下贴在胖子前额的符纸,随后在他胸口的膻中轻触了一下,将他从沉睡中唤醒,将灵符烧化在水碗,让他一口喝下。
在他们几个人的注视之下,我又掏出三张符箓,分别贴在床头窗户和门口上。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收拾好书包,吩咐胖子不用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招呼大家出去到了外间。
胡阿姨端出早就准备好了的点心,让刘宇峰和光头陪着我聊天,她带着刘莉莉去到厨房下臊子面。时近半夜,我摸了一下瘪了的肚子,推辞的话也就没说了。面对主人家真心实意的款待,拒绝会很扫兴,有时甚至会令主人难堪,这经历我有过。何况这会我确实有点儿饿了,一想到油汪汪香喷喷的臊子面,嘴里就水津津的。
材料胡阿姨早就准备好了,一打开煤炉就听见了水将烧开前的嗡嗡声,胡阿姨手脚麻利,很快的面就端了上来,一人一大碗。
油汪汪的汤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肉沫上还卧了二个荷包蛋,香辣诱人,一看就让人满口生津。我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或许我是真饿了,加之胡阿姨的厨艺很高,这碗味美料足的臊子面令我回味无穷,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臊子面,以至于我日后念念不忘,如今想起,还是满口生津的无限向往。
吃完后我抹了一下嘴巴对胡阿姨说道:“阿姨,小飞哥这三天不可出门,也不要见生人,您可得注意了。明天可能还没什么,我估计在后天,最迟不过大后天,您们这个院子里恐怕会有一番热闹,到时候人来人往,哭哭闹闹的,您最好是在家守着,不要让他出来,也别让生人胡乱的闯进去。三天,三天过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胡阿姨有些愕然的看着我,刘宇峰也有些动容,光头大为惊奇地问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院子里三天之内会出事?听你口气好像会死人。不会吧祥红,这你也看得出来?”
我打了个哈哈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世界这么大,天高地阔,天上哪天不刮风,地上无时不死人?人生无常,充满变数,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更何况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呀……”
我看见胡阿姨和刘莉莉面色有些发白,眼里流露出恐惧,赶紧笑道:“老话讲说破不准道破不灵,或许就是虚惊一场,阿姨你不用怕,也请您千万不要传出去,省得人家找麻烦骂您。”
刘宇峰转头问刘莉新道:“莉莉,他真是你同学吗?”
刘荆莉不解地道:“是呀,我们一个班,这还能有假?”
刘宇峰道:“听他说话,谁敢说他才是个初中生?这嘴巴溜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刘莉莉这时说道:“他本来口才就好,我们班上好像没人能说过他。尤其是他的作文,写得可真好。在我们学校里,他和他亲姐姐区美玉的作文那都是数一数二的,老师经常拿来做范文让我们学习哩!”
刘莉莉语气里充满羡慕,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其实我很多东西都是从酒癫子那学来的,包括语言,另外一点就是我杂书看得多,在写作和说话上,比之同龄人,确实要高上那么一点。不过和区美玉比,我是自叹不如的。
我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赶紧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回学校。光头不甘心的追问道:“祥红同学,你刚才说的真会发生么?那你晓得会是谁?最起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总该晓得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能涚,你也不用瞎猜,到时候自然会晓得的。”
胡阿姨赶紧插话说:“这话不要说了,听着怪吓人的。对了小孟同学,我家小飞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说说么?”
我收回迈出的脚步,沉思了一下说道:“小飞这次是碰到了狐狸精,那是一只漂亮的火狐。春暖花开,正是那妖畜的发情期,也是小飞他运气不好遇上了,所以才得了这个怪病的。当然了,我是这么说,您们也就这样听,迷信这东西嘛信则有,不信则无,关键是把小飞的病治好。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等过了这几天他心定神稳阳气恢复之后,就可以出来走动,要不了几天,他就能恢复。”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话说早了。胖子的病只好了没多久便又复发了,弄得我很没面子。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只狡猾的狐狸和我较上了劲,并且让我栽了个大跟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就现在来说,效果很明显是不错的。
当夜胖子没做春梦,第二夜也没有,自然精神大好。胡阿姨很高兴,特意到学校找到亲娘,说要请我和亲娘去她家吃饭以示感谢,因为是星期六我要回杏花村,亲娘就婉拒了。
我是星期一早上和胡汉三刘得勇两人骑自行车赶去学校的。匡宗进匡大哥开年调去了阳州市,临走时把他那辆半新半旧的凤凰牌自行车送给了我,极大的方便了我上学和回家。刘得勇也学会了骑车,我们各骑行一段,又快又轻松。以前走路再快也得三个多小时,现在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天亮从家里出发,赶到学校吃早饭完全没问题。
但是今天出了一点小意外,离三拱桥还有四五里路时单车胎炸了,我们只好推着车赶路,到校时刚好响起来了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我俩饭也顾不上吃,赶紧跑进教宝。
下课后我才想去亲娘那儿打声招呼,刘莉莉来收家庭作业本。这家庭作业本来上课前要交的,今天来得太晚耽误了。我正低头在书桌里翻寻,她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悄悄的塞了进来。这是什么意思?看见她低头红脸离开后,我茫然过后有点惊异,趁去亲娘处的机会,躲在一旁迫不及待地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
“肖站长妈妈昨天上午去街上买菜,被一辆拉煤的货车压死了,很惨很吓人,我妈怕得很。我哥的病好了很多,想请你放学后去我们家吃晚饭。”
就这事说一句不就成了,用得着神神秘秘的写一张小纸条么?
我很是不以为然。
第一次收到女同学的纸条,尽管是这样的内容,但是看着那工整娟秀的钢笔字,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欣喜。
吃饭我是肯定不会去的,去一趟她家我倒不忍拒绝。胖子的病本来就让人害怕,这下隔壁邻居家的老人惨遭横祸,死相吓人,不说她妈,我估计她自己也是吓得要死,叫我去无非是想求个心安壮壮胆。再说胖子的情况如何我也想了解一下,她就是不说我也会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