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饮佳酿临浦作赋，上金陵结伴同游
上一回说道啊，卓敏柔大战三恶僧，没几回合就劣势凸显，而后这白衣书生盏茶时间就将吐蕃恶僧给制伏，让众人出乎意料。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待四恶僧走远，卓敏柔对着书生揖道。虽说卓敏柔生性内敛，不苟言笑，但江湖中最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
“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江湖儿女分内之事。”白衣书生回揖道。
“公子，你武功真好，一会儿功夫就把那帮恶僧给打跑了。”说话的白宝宝，她急急忙忙跑过来，抬着头满脸花痴的看着白衣书生很是崇拜的道，然后又急忙转脸看下卓敏柔，见卓敏柔的脸色好像不太对，连忙补怯怯地了一句：“敏柔姐姐的武功也不弱。”实际上卓敏柔脸色不对是因为这个白宝宝太花痴了。这白衣书生和一旁的郑心看了白宝宝这呆萌可爱的表现都不禁莞尔。
少女总是崇拜武艺高强的侠客，如果这个侠客长的还不错，学识还渊博，那么就是非常崇拜和喜欢了。当书生莞尔笑白宝宝的时候，性格大大咧咧的她也不由的害羞，然而郑心笑她的时候，她的顽皮劲儿就又犯了，顺手就把郑心的山羊胡子给抓着了，很是调皮的说道：“你个臭山羊胡子老头，为什么笑本姑娘？”
“白小姐，冤枉啊，我是看这位公子笑我也跟着笑的。”郑心又是满脸无辜的道，心里在想为什么别人可以笑我就不可以？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了吗？这个答案显然是站不住脚的，这不白宝宝就给她当头一击。
“公子笑，你就笑啊？公子长得帅，你怎么不长的帅？公子打跑了坏人，你怎么不去打跑坏人啊？”白宝宝拽了拽手中的胡须到。
“哎哟哟，白小姐，你轻点我这胡子都快被你拽下来了。”郑心被白宝宝拽着胡子吃疼，连忙诉苦道。
白衣书生被白宝宝这么一顽皮，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吁了口气，心道幸亏自己没胡子。
卓敏柔见白宝宝将这三十多家不归楼的郑心大掌柜捉弄成这样，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有很多食客在，这个面子可不能博了，于是出言道：“宝宝，别顽皮了，快放开郑掌柜。”
听到卓敏柔的责备，白宝宝小眼睛珠转了转，然后坏坏一笑。只听得郑心”哎哟“一声，原来是白宝宝手一用力，给郑心拔了一小撮个胡子，还拿到了郑心眼前晃了晃道：“山羊胡子老头，你下次再笑我或者再惹我，可就不是拔一小撮了哦。”
“是是是，白小姐，绝对不笑你了，再笑你就把我这胡子全部拔掉。”郑心捂着自己的下巴道。
“全部拔掉，你想的美，我要用火把你这胡子烧掉。”白宝宝坏笑威胁郑心道。
“是是是，全部烧掉。”郑心依旧捂着下巴道。
“小妹顽皮，让公子见笑了。”卓敏柔对着书生揖道。
“不碍的，我倒觉得她非常可爱呢。”白衣书生合扇揖道。
“公子，卓女侠我看天色已晚，不如上船，我再吩咐厨房弄几道小菜，咱们边吃边聊。”郑心抬头看了看道。
“这还差不多，我刚刚还没吃饱呢。”白宝宝用满意的眼神看了下郑心道，然后飞似的跑进了船里，惹得众人莞尔。尤其是卓敏柔还摇了摇头，心道果然是个小孩子。
“公子，卓女侠里面请。”
“掌柜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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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承蒙公子多次解围，老朽郑心，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入船落座之后，郑心起身对着白衣书生揖道。郑心问的也是卓敏柔早就想问的，今日别人帮她这个峨眉大弟子解了围，算是欠别人一个人情了，怎么能不问别人的姓名呢，只是生性寡言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郑心先问了，这也倒随了她的心。
“郑掌柜太客气了，哪来的什么高姓大名，小子姓楚，名湘南。”白衣书生楚湘南回了礼道。
“原来是楚公子，失敬失敬。”郑心揖道。
“郑掌柜你真是太客气了，江湖儿女不需要这么多礼节。”楚湘南合上手中的扇子道。
“就是，这山羊胡子老头，繁文缛节真多。”白宝宝一脸嫌弃道。
“楚公子、白小姐说的是，是老朽太穷酸了，我这就改，这就改。”郑心对二人的批评也没生气，而是虚心接受，他在江湖打滚了大半辈子，这些事情他还是云淡风轻的，况且这个楚公子武功深不可测，轻功暗器不在“神偷”沈必羽之下，而那内功和以扇为剑的招式轻松打败三个与卓敏柔功夫相当的番僧，后生可畏，这个年纪，这等功夫在江湖上已是佼佼者了。再说这白宝宝可是自己东家落日山庄庄主白锦堂的掌上明珠。这两人的批评，就算该生气也不会生气。
“郑掌柜，那倒不必，您是生意人，这些礼节还是需要的，和我们这些江湖人在一起随意点就好。”识大体的卓敏柔心想这楚公子是不太爱拘泥的人，这样说显是让郑掌柜要太拘束，而宝宝这样针对郑掌柜就不太好了，于是打圆场道。
“菜来咯。”四人正寒暄间，只听得店小二吆喝，菜香阵阵，沁人心脾。然而这道菜对吃货白宝宝来说已然是很熟悉了，菜不是别的正是之前的“鲈鱼脍”，依旧八两四钱重，肉质肥美。因为之前郑心的小故事和这香味，白大小姐已经等不及，且已准备好筷子，待其上桌直接动手了。然而郑心早就瞧见了这一点，之前没送出去的礼物，现在也要送出去，于是将先前的《张翰帖》递到白宝宝面前道：“白小姐，你稍等片刻再行用餐，老朽先将此《张翰帖》赠与白小姐。”
“等吃完再送成不成。”说着便挑了鱼腹上的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成倒是成，不过老朽觉得此时送更为应景。”郑心朝着卓敏柔看了眼道。
按照道理说，送人礼物，都应该是看着被送礼的人，然而郑心这老头却看了看卓敏柔，显然是向卓敏柔求助。果不其然卓敏柔开口道：“先前听了郑掌柜的小故事，觉得吃鲈鱼送此帖倒真是应景，可如此贵重的礼物为何赠与我家妹妹呢。”
“这只是老朽的一点心意，我听说白小姐跟随卓女侠游历江湖已半年余，过年都未曾回家，猜想白小姐在吃这鲈鱼时定会想念双亲，故而赠送此帖。”郑心解释道。
这一解释，久历江湖的卓敏柔瞬间明白了，郑心这老头是白家的人，不敢劝白大小姐直接回家，所以想让自己代为转告，而且还送了这价值十万两的《张翰帖》委婉的说出来，真是用心良苦啊，于是道：“郑掌柜的意思敏柔明白了，过些时日自当亲自携着白小姐回落日山庄。”
“敏柔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回落日山庄啊？是不是你嫌弃我了啊？”正在和鲈鱼大战三百回合的白宝宝忽而听到卓敏柔要回落日山庄，连忙把嘴里的鱼吐了出来道。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你离家已久，你爹娘该想念你了。”卓敏柔摸了摸白宝宝的头解释道。
“敏柔姐姐，求你别送我回去嘛，最多我以后不调皮了。”白宝宝带着哭腔道。
卓敏柔见白宝宝顿时眼眶盈泪，于是安慰道：“宝宝，这个和你调皮没有关系，你离家这么长时间，该回去看看父母了，看完了父母也还可以再出来啊。”
“真的吗？”白宝宝擦了擦眼睛疑问道。
“当然是真的。”卓敏柔也帮着白宝宝擦了下眼睛道。
“啊，那太好了，我们过两天就回去看下父亲和母亲吧。”说着又拿起筷子和这鲈鱼大战三百回合了。
这变脸比变天还快的白宝宝，惹得几人哈哈哈大笑起来。不一会儿菜已上齐，有藻虾归湖、油泼秋刀、大闸蟹……
“楚公子，多谢你刚才出手解围，我敬你一杯。”说话的是卓敏柔，而敬的这酒，正是那二十年陈的桃花酿。
“卓姑娘说的哪里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是江湖儿女的本性，姑娘不必客气。”说着将酒一饮而尽。一口鲈鱼，一杯酒楚湘南想到自己不正合白宝宝一样吗？从未离开过家，这次离家数月，一直沉浸在游玩的乐趣当中，听郑掌柜和卓敏柔这么一说也不禁想起来了雪山，想起了严父慈母、祖父以及儿时的玩伴。于是心里叹道：
二十年陈桃花酿，
一口鲈鱼思故乡。
临水持觞归梦远，
路遥山险云天长。
楚湘南正感叹间，忽听得楼下一雷声巨喝：“小二，我们的酒菜怎么还没上。”透过窗闻声看去，只见一八尺大汉正面目狰狞的盯着店小二，在这大汉旁边坐着一淡眉小眼，鼻尖唇薄的公子，对面坐着一师爷打扮的瘦弱的老者，面对如此蛮狠的大汉，这店小二却面不改色对着这大汉道：“客官，您瞧这我们店今儿人满为患，实在招呼不周，还请客官您抬眼原谅。”
“人满为患，就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吗？”大汉继续面目狰狞对着店小二嘶吼着，仿佛要把店小二吃掉一般。
“客官瞧您说的，您隔壁那桌比你来的还要早，这不也没上吗？”店小二依旧很礼貌的解释道。
“他们算什么东西，赶紧给老子上菜，不然我砸了你这破店。”大汉指着邻桌的几个人道。只见他邻桌的共有五人，个个身旁立着一柄长剑，其中有两年轻公子，身高相当约莫七尺，其他三人年纪稍长，一个略胖，两个偏瘦，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听了那大汉指着自己的桌子谩骂着，甚是无礼，这招谁惹谁了，放谁那都不开心。于是那留着八字胡的貌似无心的说到：“这是哪来的野狗啊？在这狂叫不止。”
“就是，不止狂叫不止，还一身恶臭，熏死人了。”岁数较轻的年轻公子漫不经心地道。
“三叔，言耀切莫惹事。”另外一年轻公子道。这一行五人是振风镖局的，两个年轻的公子是振风镖局总镖头言振风的两个儿子，长子言光，次子言耀，而另外三人则是言振风的结拜兄弟，胖一点的叫路勇，八字胡叫施长兴，另外一个叫古开山。
这言光话音刚落，那八尺大汉就飞起一拳朝着离只两步之隔的言耀砸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拳头快要击中言耀的时候，突然被另外一只拳头挡住了，这只拳头就是之前讽刺大汉，留着八字胡的施长兴的。
双方对拳，各退半步。
“哟，没想到这狗功夫还不错哦。”施长兴与大汉对了拳后，虽然自己只用了七层功力，但已料定对方功夫与自己应该在伯仲之间。
“瘦猴你骂谁呢？”大汉对着施长兴吼道。
而这施长兴斜着脸道：“谁是狗就骂谁。”
听了这话，大汉二话不说，举拳就朝着施长兴招呼过去。与此同时一直静坐在大汉旁边的公子说话了：“九叔，住手。”
“是。”大汉应声撤拳道。
“少爷，我看我们另寻他处，赶路要紧。”那师爷打扮的老者轻声道。
“好。”说着三人起身走出了船舱。
而振风镖局这桌人，见别人走了，也落得清净，生怕施长兴和言耀惹事的言光心也定了下来。
“哎，本以为又可以看到打架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没意思。”唯恐天下不乱的白宝宝叹了口气，很是失望的道。
居高临下目睹着摩擦全过程的楚湘南却甚为不解，两边人虽说只是小摩擦，但也总不至于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草草散场吧，而且一方走的如此匆忙，于是对着郑心道：“郑掌柜，你这生意一直都这么红火吗？”
“不瞒楚公子，我这不归楼是金水镇乃至整个山阳县生意最好的船楼。”郑心道。
“那平时也是这么多江湖客吗？”
“那倒不是，平常都是过路的生意居多，尤其是走水路生意的。”没等楚湘南开口，郑心又接着道：“我想楚公子是想知道，最近江湖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以致小小的金水镇不归楼来了这么多江湖客打尖住店。”
“呵呵，郑掌柜洞若观火，佩服。”楚湘南笑道。
“哪里，哪里，最近江湖上的确有事情要发生，而且是件大事情，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相信卓女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郑心捋了捋胡须看着卓敏柔道。
卓敏柔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哦？楚某初涉江湖，对江湖人事了解尚浅，还请郑掌柜赐教。”虽说楚湘南游历江湖已有数月，但一直在游山玩水，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所知甚少。
“好说，楚公子，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边喝边聊。”郑心“举酒属客”请道。
“干。”
“刚刚那两伙人，一伙是河北振风镖局的，就是正在吃饭的这伙，那八字胡叫施长兴，胖点的叫路勇，其他的老朽不太清楚，不过从刚刚的他们的来看，估摸着那两年轻的公子应该是振风镖局的公子哥。而刚刚走掉的那伙人是长安小袁庄的，那八尺彪形大汉叫田刚，脾气暴躁，不过武功不咋滴，相反瘦的那个叫袁之任，暗器功夫了得，那公子就应该是小袁庄庄主袁浮方的独子，袁川了。”郑心指着了指楼下的这伙人道。
“哦，这些还没真没听说过，不过在下还是比较想知道最近江湖上的大事。”楚湘南道。
“楚公子一看就是个急性子，那老朽斗胆考考楚公子，你可知金水镇往南四百里是何地？”
“由此向南四百里，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金陵吧。”楚湘南稍作思考道。
“对，正是金陵，金陵城地处江南，文人雅士颇多，每年都会有一场花月集斗的斗诗大会，除此之外，金陵城每四年举办一次盛大的花会，这场花会会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爱花之人前来观赏，要说这些一般都和商人，文人有关江湖中人很少参与，但今年不一样，今年名满武林的第一夫人金陵秦楼夫人韩筱冉将要借此次盛会为自己刚满二十岁的女儿秦幽选亲，而这秦幽相传是武林第一美女。”
“哦……所以最近才会有这么多江湖人从你这路过。”楚湘南微微一笑突然明白了。
“什么，幽姐姐要选亲？我怎么不知道。”一旁正啃着大闸蟹的白宝宝连忙吞下一口蟹肉惊讶道，不待众人说话，白宝宝有道：“敏柔姐姐我们先去金陵看幽姐姐选亲，再回家好不好。”
卓敏柔知道落日山庄与秦楼是世交，白宝宝要去凑热闹，自是理所当然，当然秦楼选亲这么大的事情，白家肯定会派人前来，于是对着白宝宝点了点头。
“就知道敏柔姐姐对我最好了。”见卓敏柔点头，白宝宝发自肺腑的道。
“楚公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卓敏柔并不理会白宝宝，而是邀请一旁的楚湘南同行，此番金陵之行龙蛇混杂，自己一人独来独往倒是无忧，自己的小尾巴可是个惹事精，万一惹出什么乱子有楚湘南在也好有个照应，况且这楚湘南风度翩翩，为人豪爽又不失书生意气，定不是什么坏人。
“卓姑娘相邀，湘南自当遵从。”
酒有尽时，宴有散场。不知不觉已近子时，一旁的白宝宝早已鼻息均匀，而郑心正给楚湘南普及江湖知识，从名门正派到旁门左道，从江南到苗疆均有涉猎。
一旁的卓敏柔也听的津津有味，但见白宝宝已经酣眠故而起身道：“楚公子，郑掌柜你们慢聊我先领着宝宝去休息了。”
“卓女侠（姑娘）慢走。”郑心与楚湘南起身道。
待卓敏柔上了四层，郑心见子时已到，想及楚湘南及卓白二女明儿要远行金陵，便打了个哈欠道：“楚公子，时候不早了，你明儿还要远行，依老朽看早点休息为好。”
“承蒙郑掌柜今晚赐教，感激不尽。”楚湘南对着郑心揖道。
郑心回揖了下道“哪里，这些江湖轶事只要楚公子愿意听，老朽随时都可以讲与你听。”
“那就下次再来听郑掌柜说道说道。”楚湘南笑道。
“好，楚公子早点休息。”说着便下楼去了。
待众人散去，楚湘南独自回房临窗望去，圆月映水，波光粼粼，念“鲈鱼脍”之叹，思故乡之远，故而临风踏水，以扇为笔，以水为墨，以天为宣纸，聚气挥毫道：
辛酉之春，三月将望。南游于洪泽浦畔，云淡风轻，草长莺飞，溪流潺涌，百花竞相，甚美矣！此余辗转江湖数月未曾闻也，神欢心悦，加之新朋为伴，佳肴前陈，绿蚁杯中，胜景盈目，人间至乐矣，斯为此篇以记之。
予游洪泽浦自淮泗而来，一路赏玩，询问地理，闻说此泽上接淮水，下通长江，运河偏流，支渠交错。襟江淮之富庶，托金陵之王气；控吴越之要塞，引东鲁之地势。登楼观之，林木映湖，古道为邻，浩浩汤汤，不见天际，云聚烟散，波平浪静，渔歌相闻，姿态入胜。骚客过人，英雄豪侠，多集于此，文武会友，畅游之乐，岂不快哉！
若夫破晓而烟菲开，铎响而古道醒，风徐而柳摇姿，莺歌而燕呢喃。云白天蓝，飞鸟翔宇；佳木阴郁，行人倚歇；野芳幽香，蜂蝶翻舞；绿茵淋露，娇羞欲滴；水拍青石，游鱼吐泡。往来驻足，观此良辰则有神怡心旷，胸襟豁然，悲愁尽忘，宠辱不惊之感，此至乐者矣。
至于夕阳斜睡，水天相接，波涛轻抚，粼粼万顷。渔舟轻横，扬帆收棹，对歌桑麻，驾风而归。且看沙鸥归巢，孤鹜穷飞，游人勒马，借问酒家，牧童遥指，杏花深处。临湖把盏则有天人合一，万物共和，大道昌平，无为而治之感，此至谐者矣。
是夜天地俱寂，万物同息。唯满弦高悬，银辉平铺，星汉入湖，渔火相应。于是举樽邀月，嘱友倾杯，对影七八人；闲话江湖，互诉见闻，时而嘻嘻然。光阴指划，月亦酣眠，夜风习习，密林沙沙。湖潮突起，回声不止，波纹层层，沉璧频晃。渚笼流霜，月着轻纱，醺香四散，缠绕清梦。枕一湖水月则有踏浪而歌，御风而行，超然出世，羽化成仙之感，此至游者矣！
嗟呼！予尝从诗赋慕南国之景，唯美清秀瑰妙甚矣！是以自雪山、经沙漠、过草原、攀长城、登泰山、饮清泉??诸景各异，未及此之二三，且胜诗赋九余。今幸闻之，顿悟极游之乐，天人之道，逍遥之境，生无憾矣！故为以文。
时五年三月十三，湘南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