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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个男孩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有着一辆孤独前行的老式大巴车,这辆老式车就好似一个老人步履蹒跚的前行,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独行在这漫漫长路上,唯独传来发动机的声响,显得凄凉而孤独。而我,正是大巴车上的一员,用手抹掉窗户上的雾气,那透心的冰凉传入我的指尖,让昏昏欲睡的我清醒许多,窗外远方白雪皑皑雄伟壮观,是一片壮丽的美景,巍峨的雪山,仿如一个千年不动丝毫的冰美人,而我身上的白大衣像披着远方的雪,这本是我最喜的,可我无暇欣赏,各种食物味道的混合形成奇异的味道散布在整个车厢,这种味道就仿佛身处在垃圾处理场一样,我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奄奄一息。窗外寒风凛冽,道路两旁还有些未融化的积雪。大雪封路,火车无法通行,也因持续的大雪,飞机无法起航,只能改坐大巴,而我,永远都那么讨厌大巴。

许是看见我紧皱的眉头,邻座的乘客说,不舒服就打开窗吧。我转头看向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男生,短浅的头发阳光十足,看起来有点小,应该还在读书吧。这样的男生,俊郎的面部带着浅浅的微笑,说话亦是暖暖的,是了,大学里很受欢迎的一种男生,他见我一直看着他,许是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出现些许红意,呐,我是觉得车里味道不舒服,他接着说道。嗯,看来是一个害羞的孩子。

没有和他有任何言语,自顾自的用力拉开老旧的窗户,清新寒烈的风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却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后座的乘客嚷着叫我关掉窗户,我闭目斜靠在窗户上,并不理会,头随着车辆的波动而磕着玻璃,迎面而来刺骨的凉风,灌入衣服内,很冷,但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耳边传来邻座向后面道歉的声语,或许,这是的懂事的孩子。

大巴就这样徐徐的前进着,道路上依旧是只有这辆老式车,车辆里难得的安静,我就这样倚在窗户上迎着寒风睡着了,果然没心没肺的人在哪里都能安睡,车辆慢慢驶向远方,没人知道在这蜿蜒曲折的道路上会发生什么。

巨大的撞击感让我猛然醒来,一睁眼便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崖,由于多年的一贯冷静,因此,此时的我并没有惊慌,只是觉得现在的处境真是不妙。听到周围乘客惊慌失措的交谈,原来车轮爆胎,车辆发生偏移侧翻。

快进来把窗户关上。邻座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手向我伸来。难怪脑子里嗡嗡的,原来,我半个身子倒掉在车外,若不是这安全带,或许我已经是山下亡魂了。可是这安全带会不会断掉?我心里如此想到,同时嘲讽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拉住他的手,我努力将身子往车里抬,所以说,怕什么来什么,坏事也总是不间断的,突然之间,那围在我腰上的安全带就断了,我整个人极速的从窗户口往下掉,恐惧袭击了我的大脑,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也出现了恐慌。手上传来一股拉扯力,我努力向上望去,是那个男孩拉住了我。没过多久,我们两同时掉了出去,我想,老式的大巴该淘汰了,安全带质量不行了。

我和他极速的下坠,他仍旧没有松开拉住我的手,这个傻孩子,在车上松开我,他就不会掉下来的,真傻。或许,蹦极就是现在的感觉吧,可是我现在剩下的只是恐惧,死亡离我那么近。突然,我感觉身体被什么挂了一下,又继续下坠,我连忙用手抓住,是一颗长在悬崖上的小松树,巨大的下坠力,将我的手掌心磨破,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下来,我感觉到另一只手里的手在挣脱,他要松开我!我死死的拉住他。

放开我吧,他说到,他的脸上有两滴我的血被飘落下来的雪化成水抹开了,染红了他的脸,这让的他看起来有点妖异。

不,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个字,我对他笑笑,这是我对他第一次微笑,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会对他一直冷着脸,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求生的欲望让我们两一直掉在悬崖上,直到我再也没有力气,手一寸一寸的从松树上滑下,我想,或许我这次真的要死了,这看不到底的悬崖,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吧,就连这个时候,这个男孩依旧对我微笑,说,到了那里,我们还可以作伴。如此乐观的男孩,我用我血肉模糊的手摸了摸这个孩子的脸,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如果我不开窗,就不会掉下来了,如果你不拉我,你也不会和我一起掉下来。内心是如此的愧疚,或许,正真面对死亡,一个人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是了,我并不是真的可以那么冷漠无情,朋友,家人的脸闪过我的脑海,往日的相处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回放,最后定格在这个和我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孩的脸上,冬日暖阳,不过如此,到了那里,有你陪伴,或许我将不再孤独,我缓缓的闭上了眼,我看到男孩焦急的脸,或许是我对于死亡的恐惧,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睁眼看见周围担心我的家人朋友,我知道,我被救了。听他们说,我被找到的时候,是被挂在悬崖上的,和那个孩子一起,两个人都失去了意识,这次我们挂在了一颗大树上,找到我们的官兵非常震惊,因为,当时一根断了的树枝插入了男孩的身体,挂住了他,而我却被他用树枝绑在了树上,他的伤口因此而被过度撕裂,大量出血导致他的晕厥,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朋友,爱人,但是,我知道,我们是陌生人,我不知道,在那样摇摇欲坠无限接近死亡的环境中,深受重伤的他怎么还可以想到那么保护我这个陌生人。

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我感谢上天,没有带走这个孩子,他那么善良,那么让人心疼,他是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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