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一个家伙，不那么老实上班开店的赵甲，他的不在场证明就很模糊了，跟没有差不多，本来早上八点到九点这个时间，就是很难提出不在场证明的，老实勤勉的人正在上班途中，而游手好闲的人呢，这时候还没睡醒呢，赵甲也不例外，我们调查时，他说他在床上睡觉。”
李跃大队长一边看着笔记一边说明，说话的口气，下意识的，变成了自己在刑侦队开会的口气，好像这种说话方式已经烙印在他身上了一样。
“李队算是这个社会环境中，难得的好警察了！”刘牧心中想到。
“但是所谓在床上睡觉，不巧并不是在他自己家里，而是在经济开发区的情人家中，而他家也在经济开发区那边，据说他中午十二点才起床，一直睡在他旁边的女子可以作证，不过证言的可靠性还有疑问，但除了二人口供，也没办法再证实，而且赵甲有驾驶执照，也有车。”
“但是他的车子，二十一、二十二号，一直停在经济开发区的包月还是包年的停车场里，没有动过。”
“这一点从他妻子开始，停车场管理的人都作证了，因此犯罪时间，他的车子并没有动过是肯定的，但经济开发区的到幸福小区很近，也就是嘴巴到鼻子之间的距离，做公交车不过四五站而已。”
“哦，这样啊，他们两个人自己对案子怎么说？”
“当然都辩称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虽然都很怨恨钱浩远，但杀了他绝对是无稽之谈，而之前说收拾报复之类的话，也不过是气话罢了。”
“这样啊，那么，请详细告诉我，小工们的情况吧。”
“好的，先说张凯，这个男人三十二岁，本事不错，可以当钱浩远老板的膀臂，可以设计招牌，他原本是西北人，家境并不好，后来来南方闯荡，为人不错，结了婚，还没有小孩，在幸福小区不远租住了一室一厅的房子居住。”
“再来就是住在宁城，开皮卡上班的四个人，年龄最大的是李晨，就是他保管卷帘门钥匙，二十六岁，还有谢军，二十五岁；李盛涛，二十四岁；王昌峰，只有十七岁，来这边的时间也最短。除了最年轻的王昌峰和李盛涛，其他两个人都有驾照，不过除了张凯，别人都不会自己设计广告牌，他们的工作主要都是组装、制作广告牌，包括给客户给客户安装广告牌什么的，这些都是需要熟练技巧的工作。”
“他们都住在宁城哪里？”教授确认问道。
“是的，除了王昌峰外和张凯外，其他两个人都是钱浩远从老家村子带出来的。”
“哦，这样啊，那他们也可以乘坐地铁上下班了？”
“是的，不过，一般他们都是乘坐皮卡的，不过皮卡前面驾驶室的空间不大，毕竟不是小轿车，所以，年龄最小的王昌峰，大多数都坐在皮卡车的后面。”
“怎么样，以上案情都介绍完了，教授有什么想法，请务必告诉我，在我心中，你可是无所不能的！”
王庆教授翻翻白眼，接着问道：“除了赵甲、王二两人之外，还有别的嫌疑人吗？”
“完全看不出来，也许就是这几个年轻人了。”
“可不能这么确定吧。”教授沉思。
“您说不能限定在这几个人身上吗？”
“不是完全不可能吧，比如说，就凭现阶段的调查，可以完全否定单纯盗窃或者抢劫的可能性吗？小偷溜进去想偷东西，却出乎意料地发现老板在里面睡觉，怕他起来发现就把他杀了？还有情杀什么的情况吧？”
“应该不可能，首先，钱浩远附近的桌子上，放着他脱下来的外套，他盖着毛毯睡觉，而外套内袋里就有钱包，里面放了三四千元的现金，这笔现金完全没有动过。”
“哦，还有这回事！”这样一来，王庆教授更高兴了，手掌合在一起，刘牧在这一瞬间，看到他蠢蠢欲动的样子，“既然是开门店做生意的，室内自然也有座机了？”
“当然。”
“那么这王二和赵甲，跟钱浩远三个人既然是一起搞过股票投机合，自然彼此也很熟了？”
“嗯，他们本来就是老乡，闹翻之前，关系一直很好，常常一起出去玩，喝酒唱歌什么的。”
“那把这个不可能的案件，变成可能的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嘛。”
“你的意思是？”
“如果这两人是共犯的话，怎么样都行啊。”教授眯着眼睛，猛抽了几口烟。
“假如，在二十一号，他们中的一个人找借口，和钱浩远喝酒，把他灌醉了，偷出卷帘门的钥匙，再把钥匙交给等待着的另一个人，由这个人打开卷帘门，再把钥匙还给酒店的同伴，同伴再暗地里，把钥匙放回钱浩远身上，然后嫌疑人回到敞着门的诚信广告制作，进入室内，在什么的地方藏起来等着钱浩远，卷帘门反正可以从内侧上锁。”
“但是这真的可能吗？那犯罪怎么跑出来呢？”李跃大队长立刻反驳道。
“现在我还没想出来，等我去现场看看，也许就知道了，何况，既然是密室杀人，也可能是设置的什么机关，根本不用嫌疑人去现场就可以杀死死者，这些，也只能我去现场考察后，才能知道。”教授思索着说到。
“更何况，密室杀人的最大可能性，便是自杀啊，你们排除自杀的可能了吗？”
“既然自杀，怎么可能还连夜加班工作啊！”
“说的也是。”教授似乎为自己的瞎说感到歉意。
之后，又问道：“二楼夫妻的证言可靠吗？但是，那不是指卷帘门刷的一下开到天花板的情况，那个声音确实很大，但如果只开能让一个人屈着身子钻进去的缝隙的话，并不需要很高，慢慢的打开卷帘门，声音也不会很大的吧？”
“可是按您所说的方法，卷帘门的钥匙还留在室内啊，不管是赵甲还是王二，留在现场，就算能轻轻松松地杀掉钱浩远，事儿办完了出到外面，还是不能反锁上卷帘门啊！”
“那从钱浩远那里偷钥匙的时候，就另配一把如何呢？”
李跃大队长摇摇头，好像受够了似的：“那个时候哪有锁匠还营业啊？”
“再说，刚刚耍了手段买卖股票，坑了两个人，钱浩远老板哪会那么轻易地被那两个人的电话叫出去啊？”刘牧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候也忍不住说。
“再说啊，教授，赵甲二十一号直到深夜，都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他直到深夜三点左右都在经营自己的店里，和店里的小工一起喝酒，店里的小工们，和很多客人都可以证实。”
“是吗，真可惜！那这条线就没戏了。”王庆教授一边说一边精神抖擞地站起来，但熟悉他的李跃，看得出来，这句话背后他其实欣喜异常，在心里估计着教授的真意。
他最讨厌，教授常常这样，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教授，我想问问，密码锁的组合一共有多少种？”李跃大队长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王庆教授问道。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王庆教授沉思着没有说话，他盯着地板，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停下来念叨着什么。
“老师！”刘牧忍不住提醒道。
但教授并没有一向迅速行动的样子，好像心里被什么事情占住，完全入迷了似的。
没办法，李跃治好一直干等着。
终于，“什么？”王庆教授好像意识到什么，反问道：“你问什么？”
“五位数的密码锁，有多少种可能呢？”李跃重复自己的问题说道。
“密码锁？啊，那个！密码锁啊，那个密码锁的数字是从一到九还是也包括零的？”
“应该也包括零。”
“那么就是十个数字，刘牧，你来给李大队长算算吧？”
“嗯……好吧。”
刘牧搔搔头发，不好意思的对李跃说到：“你刚才在问老师，我就没好意思说。”
“没事，你说。”
“五位数的密码锁，每一个位置从0到9，都有十种可能，那这样的组合，可能性就有10×10×10×10×10，共有100000种组合。”
“密码锁的组合有那么多吗？”
“是的，从11111开始，11112、11113，一个一个试过去的话，假设每试一个要花两秒钟，全部试完就要花200000秒。”
“这是多少个小时？”
“200000秒除以60再除以60是55.555小时。”
“55小时，那罪犯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就瞎蒙对了密码，打开密码锁啊！”只听见李跃大队长念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