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霁虽不愿就此放过平西侯府,可面对群臣求情,他眼下不得不暂且放下心中所谋。只是,若楼沧奕在寿宴上看上的是平西侯府嫡女,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不是么?平西侯府欲瞒着他与常乐侯府暗渡陈仓,给云绯与苏翼联姻,那得看看他是否愿意成全。
楼沧奕意会到宁天霁话里的深意,心中滔天的怒火稍平息了一些,面上则不动声色,“皇上客气了,是本宫逾越了;客随主便、入乡随俗本理所应当,本宫不该强求。只是,若本宫真看上某家姑娘,还望皇上不要食言。”说着,举起酒杯敬宁天霁。
宁天霁笑着执起酒杯,“这是自然。”两人遥遥一对,举杯一饮而尽。
众朝臣见宁天霁收回成命,又跪拜道:“皇上圣明!”云山海父子与杨文诺父子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今日常乐侯依旧称病未进宫赴宴,苏翼亦上了折子言称侍疾并未出席。
宁天霁放下杯子,挥一挥袍袖,“众爱卿平身。”
又一阵异口同声:“谢皇上!”众大臣起身回到席间。
方福轻轻挥了挥拂尘,顿时声乐起伏,一群红裙舞姬踏着曼妙的舞步走到殿中,片刻后殿中又恢复了热闹的丝竹之声,只宁修羽与凌慕辰两人,从头到尾皆神色依旧的稳座于席间,从容自酌。
凌慕辰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闹剧,看来,这乾元帝对平西侯府不是一般的忌惮。意迫不及待联同敌国太子置忠臣猛将于死地,身为君主,最忌讳不能容人。若大安王朝继续在宁天霁手中统治十余年,恐怕大安王朝的势力,将不会再居于五国之首。
而那个三皇子也是个有意思的,这般明显的动作,怕且旁人不知晓他的心思?圣安亲王倒是个人物,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的自然而不着痕迹。若非他一直在悄悄观察他,亦不会凑巧发现他的动作。早闻大安王朝圣安亲王容貌清隽绝伦,文韬武略;性情冷漠,不苟言笑。他想到此处,突然发现宁修羽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他心下一沉,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这也太可怕了吧,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有意无意的朝宁修羽举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宁修羽脸色沉静如玉,看不出喜怒。只拿起酒杯回敬了一下,他素来警惕,凌慕辰的观察他自是没有忽略。凌慕辰的意思他懂,回敬算是承了他的情。
楼沧奕看着两人的互动,讥讽一笑,“南昭晋王与安亲王关系倒是非同一般,这半日的功夫,也能如知己好友般的对饮谈笑了。”他就看不得凌慕辰装腔作调的浊世翩翩公子样。
凌慕辰听了慢慢放酒樽,刷的一下打开手中的白玉扇。凌慕辰容貌丰神俊朗,细长的桃花眼风情十足,持扇一笑间声色俱辉。“哟,今日楼太子怎的好像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啊?”红唇轻启,反击之语竟如悠悠流泉,悦耳动听。
楼沧奕方方压下的火气又被成功激起,重重的搁下酒樽,“凌慕辰,你别欺人太甚。”他堂堂楼兰国东宫太子,岂能被人骂作狗?
凌慕辰邪魅的笑着,“楼太子客气了,本王深知礼仪廉耻。今日驿馆外劳安亲王等候多时,本王借大安的酒水敬安亲王,有何不妥之处?非得让楼太子说的如此暧昧不堪。”就这样就忍不了?后头还有呢,都给本王好好接着了,招惹了本王绝不给你善了。
楼沧奕闻言,讽刺的反笑回去,“倒是你南昭晋王有礼,大安三皇子也等候多时,怎的不见晋王敬三皇子一杯水酒?”两人之间定有见不得人的阴谋,想要遮掩过去,没门。
凌慕辰笑的媚惑极了,“瞧楼太子果真个心思重的,难怪偷偷出使大安。这敬酒也得有个先后之分吧。且不说圣安亲王与三皇子身份有别,只说这圣安亲王是兄长,本王也应当先敬他,再到三皇子。可楼太子您这一开口,可就把本王要给三皇子敬的酒给拦下了。”想看本王失态,手段还不够。你小子不是那么在意你在楼兰的地位么?本王偏偏要把你沦落到要偷跑出来的事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