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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野蛮人的迁徙议会

时间已是到了隔天上午,太阳正高高的挂着,用它发出的光和热滋润着大地万物。

由于昨晚的彻夜狂欢,让基本没经历过夜生活的众多野蛮人熬不住强烈的睡意,营地中现在大部分的族人都是没有醒过来,他们还躺在温软的坑床上,做着香甜的美梦。

因此,一路走来的林旭像是步行在鬼蜮一样,连绵朵朵的帐篷间没有一丝人迹,整个营地中安静的可怕。

他现在是要去营地中心的议事大帐,昨天五连胜后,大祭司就隔空传话给他,要其参加今天的部落议会,好对整个野蛮人部族的详细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林旭很理解这种安排,他清楚的知道,父亲和大祭司都是将其作为埃里克未来的部族首领来培养的,在看到他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独立活动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让他参与到部族中的事物当中,为其以后打下基础,可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梦想,却是想走出这个蛮荒,去进入更大的世界中去。

这种困苦的生活他过的已是足够久的,十一年的艰苦锻炼也有这其中的大部分原因,不过,他也是会尽力为着部族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没人比自己更能体会出族人艰辛而压抑的生活,没有享乐思想的他们所作的一切竟然大部分只是为了繁衍后代,如同动物一样几千几万年一直都在重复进行的生活。

思绪间,有点哀伤的林旭已是走到营地的中心位置,直径百多米的巨大帐篷耸立在他面前,成正六边形的顶棚镶嵌着七个金球,它们将太阳的光线反射出来,铺洒在凝结着白霜的草地上,让这附近都被染成一片金黄的颜色,圣洁而光耀。

当林旭拉开议事大帐门口挂着的布帘后,一阵嘈杂的声音就迎面传来,和之前相差巨大的音量让他本来闲暇的耳朵阵阵发痒,这是菜市场么,他讶然着想到。

帐篷里的情况是和他想的差不太多,众多部族首领聚在一起议事的场景就如同前世台湾议会里的一样,唾沫和杂物乱飞,完全失去林旭想象中应该有的秩序和严肃感,剩下的只有无比的混乱。

在躲开四处横飞的木制酒杯,小心的避过挥舞着强烈肢体语言正在争吵的几人,林旭终于历经艰辛穿行过两排木质台几的尽头,现在的他正站在其坐在高台的父亲身后,有点汗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种情况真的是太可怕了,几乎是差一点就可以上演全武行。

也许是自感在儿子身前丢了脸面,波特莱姆突地站了起来,一股强烈澎湃的强者气息从他身体内爆发出来,将正在争吵中的几十人喧闹的声音镇压下去。

“咳,咳”波特莱姆首先咳嗽两声,让下面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这里来,然后说道“这次新建部落迁移的问题就议论到这里,具体的安排我会去请示大祭司的,现在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两个多月前差点就要消失的新月部落”。

说到这里,波特莱姆走向身后竖在那里的大地图前面,用手指向其上的一个地方,向着众人指明新月部落的地点,“两个多月前,我们发现了这个迁移地点中,有五根图腾柱上的祖先灵精神波动消失了,其后我们马上派出队伍赶去救援,企图能挽救一些幸存的族人,可是…”。

在这里的时候,波特莱姆停顿了一下,他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到所有人的心神都已是集中话语中后,他继续说道,“我们赶去的时候,新月部落只剩下一片狼藉,存在那里的只有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而根据以往例子得出的经验,我们知道这是冬狼特意留下的,能根据气味差别判断人数的它们知道有幸存者存留,所以让保留其独特气味的尸体血液沾染上这些人,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扩大了搜索的范围后,终于是找到了那些幸存者”,波特莱姆沉痛的话语说道这里时,猛得向下挥手,庆幸能找到这些残留的族人。

“现在,你们部族中有谁愿意派出族人并入新月部落,重建他们曾经保留的历史?”,在说完新月部落的经历后,波特莱姆开始讨论最实际的问题,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底下的众人,口中希翼着说道。

对于每个即将消亡的部落,野蛮人总是存在一种连及自身的感情,因为在冰原这个残酷的环境里,朝不保夕是生活的主调,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消亡的部落会不会是自己。

因此,底下的众人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踊跃的热情,纷纷向波特莱姆说着自己部落派出的人数。

“我们深岩部落会派出二十人”,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壮年汉子环顾四周,傲然说道。对于小型部落只有百多个到接近千人的数量,这二十人已经是超过五十分之一,而且这些派出的可都是能够征战的成年人。

“我们磐石部落出三十个人”,一个光头佬不甘示弱的回应道,先前几个争吵最凶的人就有他们两,现在就在这里交锋上了。

“我们火炎部落派出十人”昨天主看台上林旭见到过的神秘斗篷人开口说道,此时他正站在波特莱姆下方最接近的位子那里,用其独特的沙哑声补充着没说完的话语,“都是斗气延伸的士阶战士”。

这如同粗糙的石头互相摩擦的声音,引的林旭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这个神秘斗篷人,可是,却不料自己的这个举动马上被其发现,对方也将视线转移过来,盯着自己。

“饿!”林旭吓了一跳,从帐篷里照明法阵中透出的明亮光线下,斗篷人被兜帽罩住的容貌被自己完全看清了。

他从头发、眉毛到胡须全都是火红一片,那纯粹鲜艳的颜色让这些地方看上去像是被焰火完全覆盖,在脸部中央则是一个相比脸型显得很大很挺的鼻子,其鼻梁骨是一直延伸到眉心中央,透出一股硬挺强悍的味道,不过,这还不算是他身上最独特的地方,其眼睛的样子让刚和他对了一下视线的林旭是直接吓了一跳。

一双如同狮瞳的眼睛冒着金红的光彩,其中透露的威严霸气在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当中,就让林旭的身体完全僵硬住了,他想要移动一下,可是运念了半天都无法做出一点行动。

在感觉到自己儿子那僵硬的动作后,波特莱姆马上做出应对,撤身横移的他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全盘接受对方那恐怖的精神压力。

感到身上压力消失后,浑身僵硬住的林旭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的对视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如同是超越了人类这种生物几个阶级的压迫感,让他竭尽全力才能够保持战力而不至于瘫倒下去。

“感谢你们的慷慨付出”挡住了斗篷人的视线锁定后,波特莱姆并没有追究斗篷人的奇怪举动,而是回应着众人的慷慨,说话间他举起台几上的酒杯示意众人饮尽“现在我们满饮此杯,愿在祖先的保佑下,新建的新月部族能够昌盛壮大”。

顾不得自己父亲这种不护短的举动,林旭现在考虑的是刚才那老头为什么针对自己。

“这老头和我有仇?”他心里疑惑着想到,刚才那一下真的是吓到自己了,愤恨之下他不禁发下一个宏愿“等我成就圣阶后,一定要揍得你趴下”。

林旭知道这些过来参与缇兰节的族长大部分都是剑圣阶级,由于野蛮人那强悍的身体素质,让每个成年野蛮人都有着四级以上的实力,而在埃里克部落则是只要成年的都是斗气激发,在这种很大基数之下,野蛮人的剑圣数量一直是保持在几百个,成为保护野蛮人整个族群的强大力量。

不过,发下了宏愿的林旭现今并不能做出什么实质举动,他只能继续在自己父亲身后看着野蛮人的议事程序,听着他们接下来讨论到得各自部落的迁移问题。

在这一阶段中,这些人争吵的程度也仅仅只比林旭刚开始进来的那个小一点,冰原中迁移的地点都是有数的,谁都想自己部族迁移的地方食物众多、靠近水源,因此这些人都会为了每一个将要迁移的地方而争吵许久。

等到他们争吵出结果,就会在波特莱姆的拍板下确定地点,再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现在林旭看到的这块分配迁移地点的地图上就是这样的,靠近水源和生物分布范围的附近被插上了这些部落的标志,以作为注明,而等到这些部落真正迁移过去后,现实中图腾柱上的祖先灵精神印记就会在地图上显示出来。

这副神奇的地图是大祭司克拉伦斯制作的,五米宽、两米高的地图被兽筋绑在两根透着冰冷寒意的象牙上,其上被火红的液体表示出山川河流,而在部落的迁移地点则是一个个金色光点附着其上,那是祖先灵的精神印记显示出的标记。

地图是能将整个冰原中的所有祖先灵印记显示出来,作为查看各个部族生存情况的魔导器。绘制它的材料是当初大祭司刚从人类世界回到冰原后所猎杀得来,是将狰兽王者和雪地猛犸首领魔导性最强的材料共同制作出来的,而这也是大祭司为什么成为所有野蛮人共同认定的领导者的由来。

在大祭司还没有回到冰原前的时候,野蛮人除了面临天灾和野兽所损失的族人,争夺迁移地点是损失族人最多的事件,无数的野蛮人因此而互相攻杀、流尽血液,许多野蛮人部族也就此灭绝。

回到冰原后的大祭司看到这个情况后,思虑许久的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以一己之力结束这种互相消耗的情况。

他通过七十多年的时间走遍了整个冰原,将沿途经过的所有适合族人生存的地点记录下来,并将其用猎杀得来的材料绘制成地图,等到完成后他就把地图送到埃里克部落的前身——梅克里根部落,在那里他开始倡导建立分配议会制度,然后又用了近十年时间,他说服了几乎所有的野蛮人部落参与这个议会,结束了几千年下来互相征战的历史。

经过六十年的休养生息,现今的野蛮人数量,是从之前的不到二十万人发展到现在的八十万人,也因此,大祭司获得了所有野蛮人的敬重。

只是可惜了原先的大好局面,现今的野蛮人却不复之前的盛况,林旭看着这个有百米直径的宽广帐篷心里想到。

帐篷里,人数的稀少对比着空间的巨大,让明亮的环境里透露出一股衰落的味道。

正如林旭眼睛所看到的,足以站立几千人的帐篷里现在只有不到百名的族长,而且这都是处于西北地区的部族,这和刚开始建立分配议会制度的鼎盛时期,那近千名族长齐聚的盛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造成现在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冰原以南的人类社会对野蛮人众部族的分化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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