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汽笛轰鸣声,火车上所有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梦乡。
不知何时开始,文文也在白夏的怀中沉沉睡去。一股倦意袭来,摇摇晃晃的白夏稳了稳身形,发现刚刚经过的两节车厢都是死一般的寂静。随着空气中散发的腐烂气味渐渐加重,火车上的阴气也愈演愈烈。随着血脉天赋的觉醒,白夏已经可以很清楚的观测到常人察觉不到的气息。
暗紫色的阴气从沉睡着的人们鼻尖游走,一呼一吸之间,转化为墨绿色的尸气传遍周身上下。白夏深谙此中利害,体质较好的中年人因为阳气旺盛,可以坚持较久,而病乱缠身的妇孺对此却是没有多少抵抗能力的,一时三刻,五脏六腑就会被尸气同化,成为行尸。白夏用余光扫了一眼周边的人,发现几名女子和小孩儿的嘴角已经向外溢出了一些绿色粘液。
白夏此时有心无力,瞄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由于自身的白泽气息环绕抵御,文文倒睡得很是香甜。白夏放心之余,加快了脚步,向二号车厢的尽头走去。
距离房间只有两步之遥。白夏头痛欲裂,脚底轻浮,微微向前一个趔趄,白夏单膝跪地。由于惯性使然,文文的身体被白夏推向半空。
轻晃头颅,白夏艰难的站起身子,着急的抬头向前望去,生怕文文有什么闪失。
“哟,孩子不要了?真是两分钟热度,这么快就受不了当爹的苦了?简直是腊鸡!”戏谑的声音在白夏耳畔响起。贱醇横抱着文文站在房间门口,对着白夏怪里怪气的说道。
还是同样的令人作呕,白夏双腿一个不稳,身子又晃动了一下,但却安心不少。
“没事儿吧,感觉的出你气息变强了不少,但是你提前觉醒,现在脑海中肯定会出现不少斑驳的信息,头疼是免不了的,快去房间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在贱醇的搀扶下,白夏躺在了下铺,很快的睡熟了。文文则被吕醇背在背上,之后扔在了上铺。安放好两人的吕醇随后打开房门,转身出去了。
太古洪荒,天地尚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那时的天空颜色鲜红如血,大地更是寸草不生。天空与大地的中心存在着两口巨大的坑洞,相互对立。不时有各色流光从两口空洞中激射而出,速度奇快无比,像是在四处逃窜的野兽。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的颜色不在鲜红,而是变得湛蓝纯洁,更有点点白云点缀。大地也不在泥泞不堪,而是翠绿丛生,鲜活四溢。各类飞禽漫天,走兽遍野,草木繁茂,生意盎然。但随着一声震裂长空的巨响,拥有神异能力的飞禽走兽横空出世,打破了世间的宁静。
随着巫妖大捷失败过后,人族成为天地主宰,各类神兽、凶兽纷纷化为人形,以便更迅捷的吸取天地灵气。而拥有天机测的白家正是这白泽血脉的正统。
而在人族统治期间,出现了一次由四方灵兽和上古四凶共同引起的灭世之战。但幸好有女娲连同四神兽联手,平息了这场人间劫难。而同女娲联手的四兽中,白矖与腾蛇不幸战死,白泽与麒麟法力尽失。但战后由于天赋神力本能,麒麟与白泽共同成为大地之上的兽主,麒麟象征着仁德,而白泽喻示着祥瑞。
脑海中的场景渐渐消失,白夏悠悠苏醒,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到了深夜十点多,没想到自己竟然熟睡了六个小时。白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上铺文文的小脸蛋,发现这个孩子还在睡着,便不去管他了。
“睡醒了?”贱醇毫不在意的说道。
白夏用手压了压蓬松的头发,顺手轻揉开了睡眼惺忪的眼袋,看到贱人醇正坐在沙发上色眯眯的盯着沉睡着的美女工作人员,一只手还在美女乘务员的丝袜上轻摸揉捏,表情好不淫荡。
“你差不多行了!别太得寸进尺!”白夏迷迷糊糊地说道。
“嘿嘿,救了他们一命,我总要捞点好处啊!只出力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吕醇的手已经不在乘务员身上四处游走了。
吕醇在安顿好白夏和文文后,在各个车厢内四处溜达,虽没找到那个白衣厉鬼,却将车厢内的尸气和阴气吸收的一干二净。
“老白,你果然是这一世的白泽转世,白叔儿说的一点没错。谢谢你前世的手下留情哈。”说着,吕醇向白夏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世人,两兄弟。前世因,今世果。在我没有自保能力前,可全靠你了。”白夏回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吕醇信心满满。
上古四凶之一的梼杌,本是北方天帝颛顼的第六子死后所化。白泽懂人言,知人情。远古之时,玄帝颛顼执掌的北方贫困穷潦,玄帝不忍,便为了自己的子民四处征战,一生无暇教养其子嗣,使得梼杌性情怪戾残暴。四凶乱世之时惹得女娲全力一击欲打散梼杌的肉身元神,白泽深知玄帝用心良苦,便用尽一身法力硬抗圣人一击,白泽本就不善征战,虽救下梼杌元神,梼杌肉身却被女娲打散于天地之间,化为无边戾气,幸有一丝真灵逃走,自去轮回。事后,白泽被女娲带去天外之天,此事之后,世间再无白泽。白夏的前世记忆也是到此中断。
吕醇接着道:“火车上的人暂时无性命之忧,五更晨曦天亮出之后,就会转醒,但是,……”
“但是一旦我们下了火车,阴气便又会自行凝聚,之后车上的人还是会出现问题!”白夏补充道。
“嗯,按道理说,确实是这样。时间久了,定是会死很多人的。”吕醇淡淡的说道。“但这又不关我们的事儿。”
“既来之,便要行他人之便,横尸遍车这样的事,既然被我知道,我便不允许其发生。”皇者之气,昭然若示。
“额,那…随便你…。”贱醇说罢便绕过白夏,躺在了床铺之上。
白夏二话不说,不管贱醇的抗议,拉起贱人醇便向外走,向着四号车厢走去。
两人刚一踏入第四节车厢的隔断,吕醇便站在原地一步不动的说道:“老白,这辆火车之上的尸气源地不止这儿一处,咱两管不了那么多,也没能力管,你法力尽失,只剩下神力本能。这些小妖小鬼虽然怕你,但是一旦他们发现你奈何他们不得,发起狂来,整车人都要跟着倒霉,你这是何必呢?”
“你也别指望我,我如果不受控制的话,别说这些小鬼儿了,整车人都得死我手里。再者,一旦我的气息四溢太多,这些厉鬼没准儿会狂暴的!”吕醇接着说了些更为严重的后果。
“放心,我有办法,待会儿一定让你爽到爆表!”白夏邪魅的笑道。
此时吕醇看着白夏脸上的酒窝,一点没有了亲切之意,取而代之的是脚底板的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