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沐家门客成为金科状元,许家大公子成为当朝榜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还有好事者,挖出了沐家与许家的关系。
因此,坊间有了这样一则传闻:沐家大小姐是堪比荷华仙子的才女,连当朝状元、榜眼,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沐曼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吃瓜群众的脑洞,林意也好,许宁也罢,他们的聪明才智与她何关?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林思。
林意这样一走了之,林思便成了真正的孤儿,她不解林意为何这样,可她必须好好将林思安抚好。
沐曼走到林思的房间,发现他正低头抹泪。
沐曼的心一顿,很是心疼,他与沐风差不多大,可日子过得比沐风凄苦多了,好不容易过上了不为衣愁,不为食忧的日子,却遇见了那样一场屠戮战场,如今,唯一的亲人还不辞而别,这些不幸,怎的就都让他遇上了?
想着想着,沐曼又想到了沐风,她不知道沐风生前遭遇了什么,她也不愿意去想那些悲伤的事,只愿想着河口郡里那个可爱的沐风,可越想这些,便越是心酸。
她就现在门口,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早已无法视物,渐渐的,有些泪水爬上了她的脸颊,她也不擦。
青衣和紫衣站在她的身后,也不去安慰她,不去将她的眼泪擦干,她们是想这么做的,可苏忆拉住了她们。
没人谁比苏忆更懂灭族之痛,如今,沐曼能哭出来,总好过像之前那样强撑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思大概是哭够了,也哭累了,打算洗脸吃饭,可一抬头,就看见成了泪人的沐曼。
见沐曼这样,林思又忍不住哭了。他含着泪,一步一步走到沐曼面前,带着哭腔,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句,“沐姐姐。”
沐曼这才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泪,蹲下身子,尽量与林思一般高,声音轻柔地说到:“小思,饿了吗?”
林思似乎没有预料到沐曼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他以为她会问他为何要哭呢!
林思点了点头。沐曼便立刻让人去做些饭菜。
趁着这个空档,沐曼和林思都洗漱了一番,才来吃饭。
吃饭时,沐曼思忖着,是直抒胸臆,还是先抑后扬?可看着林思毫无食欲的样子,她真的很担心。
吃完饭,林思怯生生地看了沐曼一眼,正巧,沐曼看到了他的这个眼神,顿时心里一酸。
“小思……”
“沐姐姐,大哥不要我了,我知道!”
沐曼看向林思,小小的脸蛋,明明还十分稚嫩,眼睛还在泛红,此刻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反驳。
林思又说到:“沐姐姐,你可以收留我吗?”
刚才还十分坚定的他,此刻却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沐曼如何拒绝他?而且,为何拒绝他?
沐曼点了点头,随即,林思露出了这几日一来,最放肆的一次笑容。
沐曼也是欣慰的笑了,心里的太石头放下了,也就安心多了。
沐曼这边正高兴着,龙笥那边却好像不是十分和谐。
大殿上……
“三王爷,本太子不过是想见一见那奇人罢了,又不会将他拐了去,你何必如此护犊?”
司徒德这话实在狠毒,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都气的不行,再看龙笥,浑身散发着冷气,现在他身旁的官员都忍不住退了几步。
“司徒太子何出此言,那高人最近感染了风寒,三皇弟也是不愿他将风寒传染给你。”见龙笥没说话,龙脊便站了出来,此举,但是让不少官员对他有些好感。
司徒德也很给面子,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太子唐突了。”
司徒德说这话时,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来,一是想制造一种压迫感,二,则是提醒龙脊。
龙启本想说些什么,可现在场面这般,他东陵不拿出些气势来,岂不平白让他看轻?
龙启都想好要怎么说了,却听见龙笥说到:“司徒太子何不去三跪九叩,去请一请呢?”
司徒德一滞,若说他前面那句话狠毒,这句话更狠毒。
高人住哪?三王爷府。他对着三王爷府三跪九叩,不就是对着他龙笥三跪九叩吗?他堂堂一国储君,除了皇上,还有谁配让他跪下?
司徒德不再说话,笑着冲龙笥点了个头,十分有教养的样子。
下朝后,龙笥回了三王爷府,认真翻阅着二柱的那本笔记,倒不是想发现什么,而是在感慨,“她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
龙笥确实是佩服,这样一来,既不容易暴露身份,又不会遗漏什么信息,还真是一举两得。
“诶,你下朝啦?”竹丝笑着走进来,既不行礼也不问好,很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着果盘里的水果吃。
“那小丫头又被推上风口浪尖出了,还真是厉害。”说着,竹丝用力地咬了一口,摇着头,无尽感慨的样子。
龙笥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专心看那本笔记去了。竹丝见龙笥这样,眼神暗了暗,却没再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