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骊山已经红遍了天，通红的太阳缓缓地向天边落下，余晖照耀在京都最恢弘的的建筑群上，一片金碧辉煌，显得那么的富丽堂皇。
皇宫的外墙切显着比那天空还要赤红的颜色，周遭的人们都带着敬畏一般的心情，提心吊胆地走过，看着那高高的宫墙，以及墙下方深深地门洞，让人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丝紧张。
他们深知，那皇墙根下，不知掩埋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东宫，太子殿。
自从月前收到九台城密报，秦皓前往草原之后，嬴政就一直忐忑不安，下令严密监控归元宗的一举一动，甚至帝国境内的两位散修大圆满也不例外。
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秦皓还没有消息，嬴政不由心思疑虑，一方面担心秦皓的安全，一方面又担心秦皓暴露了，那么自己今后将会正面面对归元宗。
东宫偏殿，欧阳通端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用茶盖刮散飘在表面的茶叶，再轻轻地一吹，微微地品了一口，“好茶。”
“这是今年才上贡的龙井新茶。”看着没有丝毫担心的太傅，嬴政苦笑着说道，“就两壶，我从父皇那儿抢的一壶。”
这一个多月来，欧阳通虽然也很关注草原的情报，但对于秦皓没有一点消息，丝毫也不担心。平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切依然有条不紊，不见一丝异状。
“殿下，凡事要平心静气，不可自乱阵脚。”欧阳通放下茶碗，看着紧促不安，在屋内来回走动的嬴政，微露不满。
如此沉不住气，今后焉能成就大事？
“是，太傅。”嬴政停了下来，对着欧阳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大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
“草原的事不必担心，就算败了，对我们影响都不大。”欧阳通知道也得解下太子心中那个结，“秦皓本就是意外之喜，失去了就当没有就是了，一切依我们先前所议行事即可。”
“太傅。”嬴政也不是等闲之辈，经欧阳通一说，也就平静了，“我就奇怪，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们？”
“哈哈。”欧阳通一捋长须，“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嬴政一愣，随即两人放声大笑。
两师徒，两君臣，又开始商议今后的行事方针。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的早，东宫已经稍显阴沉了，只是偏殿里那热腾燃烧的炭炉，还让人感觉不到黑暗。
两位大人物在里面议事，自然无人敢入内去点火烛什么的。
只是，凡事总有意外，偏殿的门，被人急速地大力推开，一个老头步伐有些散乱地冲了进来。
太**殿，有人不经禀报而直入者，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刺客，现在天还未全黑，刺客也没那么傻。
另一种当然就是自己人，而自己中，就只有这么两位，嬴政的左膀右臂，一位是太傅欧阳通，另一位就是智囊楚瑞，专门负责情报收集和分析的人。
作为智囊，楚瑞在人前可一向是彬彬有礼，一举一行都有大家风范，从不肯在人前失礼。
虽然太子赋予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可直接面禀的特权，但像今天这样大力地推开屋门，直冲入内的无礼行为，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
发生这种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大事发生了。而目前整个帝国虽然明里暗里都风起云涌，波谲云诡，但是并没有什么大事能让如此沉稳的一个人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
显然，就只有一件事了——草原，有消息了，而且，事情非常的紧急，出人意料。
不由地，嬴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是坏消息呢，还是好消息？
欧阳通虽然有点装模作样地又拿起桌边的茶碗喝茶，但端茶的左手明显有些微的颤抖。
楚瑞肯定也是受到了震惊，头发有点乱，有几缕发丝甚至飘在眼前，却顾不得去捋捋。大冬天的，额上也冒出一粒粒汗珠，脸现惊恐之色，似乎不愿意相信什么。
“启禀太子殿下，九台城来信。”楚瑞也知道先前有点失礼，但也顾不得赔罪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得赶紧禀报给太子。
“楚先生不必拘礼，请坐下说。”嬴政强行压住心中的那份渴望，那份忐忑，那份不安，那份期望，还有一点点恐惧，嬴政平抑住声音说道。
“是，太子殿下。”楚瑞收拾了心情，整理了下思路，拿出一封信函，放到椅旁的桌上，道：“秦皓回到了九台城，这是他的来信。”
“秦皓回来了？”嬴政心中一松，回来就好啊！就算没有破坏对方的计划，也没什么，“信中说些什么？”
嬴政松了口气，可欧阳通却心中一紧啊，既然秦皓没事，那还有什么事能让楚瑞如此失态？
“秦皓说，他原计划打算联手冒顿跟归元宗一战，但是不想左、右贤王也参与了进来。”
“嗯，草原之事，我们很清楚，可惜我们也没料到他会去草原，因此左、右贤王的事，秦皓没料到，也正常。”太子有点惋惜，情报工作还是没到家，但是，不可能把什么情报都撒在帝国各地吧？
“此行圣教加上冒顿的大圆满有三位，只是，事到最后，发现归元宗居然来了三位大圆满，加上左、右贤王的两位，就是五位。”楚瑞的声音还是有点发抖。
“三位？”太子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一阵发青。
归元宗明面上那五位大圆满，已经压得太子喘不过气来了，现在又来三位，你让太子怎么过啊？
“三位啊？”欧阳通奇怪道，“是哪三位，凭我们得到的信息，归元宗暗里的力量不可能有这么强啊？”
“一位是沛沐，估计是个假名，一位是其在十万大山之中收养的一个孤儿，另一位是南疆的麻福昌土司。”
“在中原的那两位散修之中，可有消息？”欧阳通呼吸有点急促。
“除了肖光楠月前就不知所踪外，秋明昊这段时间到是时常有消息。”楚瑞对这些自然是熟知的。
“原来肖光楠就是归元宗隐匿的一位大圆满，怪不得。”欧阳通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