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陌白绝望的时候,一道炽热的火炎弹从空中降临,击在地面炸起一片火红色气浪。
“噼啪。”
火浪席卷,那些毒液被炙烤出噼啪声响,瞬息被化作虚无。
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无论是陌白还是鬼面蛛皆感到错愕。尤其是前者,他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结果却被救下。
陌白跌在地上,没有妄动。
不过,接下来更让他意外的事接踵而至。一只火红的天鹅从天空飞下,居高俯视着鬼面蛛,留下一道艳丽的背影对着陌白。
“就这家伙把你逼成这幅鬼样?我还以为是谁呢。”火天鹅偏头说道,语气有些轻慢。
“小丑鸭鹅……”
“嗯?”火天鹅不满,怒视陌白。
“额,美丽的天鹅妹妹。”
“这还差不多。”
陌白一头黑线,若不是形式所迫他绝不会就范,一定是丑小鸭丶小丑鸭叫个不停。
一人一兽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丝毫不在意鬼面蛛在一旁虎视眈眈。
“扑哧。”
鬼面蛛动怒了,它觉得大荒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它再次吐出毒液,想在背后奇袭火天鹅。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火天鹅自然大怒,它的美瞳中燃烧着火焰,目光所过之处空间都燃了起来。至于那些毒液更是被灼烧成一片虚无。
这下,鬼面蛛哪里还不知晓,它遇上大麻烦了,在他眼前这只美丽得不像话的火天鹅,竟是虚空霸主!
“嘶嘶嘶……”
鬼面蛛连连求饶,因为它明显感受到火天鹅满脸的杀意,已经快凝成实质了。
“滚!”
火天鹅霸气开口,吹出炽热之气。它的脾气果然火爆,连带着它吹出的气息也这般霸道。
猩红鬼蛛如蒙大赦,它慌忙退走,不过它却狰狞地看着陌白,更是吐了口毒液就要离开。
陌白一直盯着它呢,他知道这个毒物最是记仇,阴毒得很。但他也没料到它会如此的迫不及待,刚被吓退又出手了,简直是无脑也。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自然有人会出手对付它,因为这是在挑衅它那霸主威严。
“你!”火天鹅也看见了它在搞小动作,还是非常拙劣的手法,就当着它的面出手。
“真是气煞姑奶奶了!”它一扇翅,令那毒液倒飞,溅在山石上烧出一个大洞。随后它更是搅起漫天火舞,在风乱中卷向鬼面蛛。
鬼面蛛大惊,它没料到火天鹅对陌白如此在意,只能奋力相抗。它慌乱中结出丝网想要拦住火舞旋风,但它傻了,反而令那气浪暴涨,向自己卷来。
“去死吧,丑东西。”火天鹅不屑一顾的说道,它对鬼面蛛可没有好脸色,那玩意丑了吧唧的,面目跟腐尸一样,来恶心兽呢?
鬼面蛛在火舞旋风中凌乱,被烧地发出杂音,不用想,一定是求饶声。但是火天鹅面色冷漠,高傲的昂着脖子。
最终,火海平息,猩红鬼面蛛被烧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天鹅妹妹,你太霸气了。”陌白搓着手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奉承道。
“天鹅妹妹,真是辛苦你了。”
“天鹅妹妹,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那是当然,我从数十里外赶来,能不辛苦吗?”这种话很受用,一口一口天鹅妹妹叫得火天鹅麻酥酥的。
“大哥叫我护你一程,你分明虚空境,现在咋就这么弱呢?你昨晚不是还打赢了大哥吗?”火天鹅心中有疑惑,它对陌白的实力忽上忽下感到奇怪,便直接说了出来。
“其实……我才不过莽荒境三重,距离虚空境十万八千里呢。”陌白闻言苦笑道,说不出的苦涩。虚空境?我也想呢。
“啊?你说你是莽荒境的蝼蚁……不是,我是说……怎么会……”火天鹅被惊地语无伦次,这种反差太晃眼了。
“哎。不过是借了点外力,你见过二十岁的虚空境强者吗?”陌白并不介意,这本是事实,他可不就是个蝼蚁吗。
“说来惭愧,我还想闯过这片山脉去找我妹妹。”他又继续说道,眼神有些落寞。
火天鹅很无语,一个才莽荒境三重的人类就敢闯荡山脉,妄想逾越它。
“三年前,我的族人用血路铺就一条生命通道,两百多个鲜活的生命啊,就这样永远留在了这。也不知道我妹妹他们有没有逃出去。”陌白道出三年前的旧事,眼神漠然空洞而无神。
“你妹妹一定还活着。”火天鹅本想说着嘲讽的话,说他们是自不量力啥的,但最后却说不出来,反倒是安慰陌白。
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爱面子。昔日它也是从蝼蚁一朝得取造化,历时数十年冲天崛起,突破至虚空境。
它很同情陌白的遭遇,目光愈软。
“那么,现在你还愿意载我走出这片山脉吗?”陌白澄澈的眸子看着它,脸上带着笑意,恢复往日的生气。
“你说呢。”火天鹅看似在反问,其实心底已经答案。
它敛去一身火光,露出鲜红靓丽的翎羽,将陌白载在背上,还佯装微怒的样子说道:“你怎么这么沉啊,本事没有,肉倒是挺多的。”
“……”
临走前,火天鹅一口炎气弹将这破地给焚毁,接着破空而去。
“小火,你把那地给焚了干啥?”天空中传来陌白的声音。
“替你出气。”孩童般的声音响起,脆生生的,很好听。
陌白听闻后很感动,他没想到火天鹅是这个心态,差点留下晶莹的泪。
陌白骑在火天鹅的背上,不由自主地摸起了它的翎羽,入手很滑顺,跟少女柔润的肌肤一样,让他爱不释手。
“啊。你干啥?别摸我啊,我有洁癖。”火天鹅在半空摇摇晃晃,有种想把陌白摔下去的冲动。
“你别晃,我恐高。”
“得了吧,你又不是没有凌渡虚空过,这能把你吓着?”
火天鹅嗤之以鼻,根本不信。
“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我想直接离开这里。”
“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
“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不会坑我吧?”
“你想多了,飞这么高,你不感到凉飕飕才是怪事。”
“……有道理。”
“唰!”
火天鹅即便敛去一身火光,它那红得发紫的翎羽依旧显眼,在天空划出一道落虹,冲着莽荒山脉深处飞去。
……
山脉深处,古树参天,枝干虬曲苍劲,黑黑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光看这枝干,好像早已枯死那般。
其实不然,古树依旧散发出强大生命力,鲜红的朱果成片挂满枝桠,似在向大地证明自己依旧壮硕挺拔。
一条小河潺潺流淌,正是在它的浇灌下,这些奇花异草才能盛放,灵果才能丰润饱满。
此刻,一人一兽降落在此,痛饮甘泉。
“渴死我了,你太沉了。”火天鹅喝了几口水后依旧忍不住抱怨道。
“分明是你自己太胖,自己飞着都费劲。”陌白整个头都埋进水里了,他虽然不如火天鹅那般奋力扇翅来着累,却也被当空的红日给蒸干了。
“真是气煞姑奶奶了。”即便它对陌白生出些好感,它火爆的脾气也依旧难改。
“呼呼。”
火焰长风说来就来,都不带犹豫的就往陌白袭来。
“喂,你玩真的啊?”陌白直接跳下水,他可是知道鬼面蛛的下场。
“哈哈,只有华而无实罢了。看把你吓的。”火天鹅开怀大笑,看他吃瘪可带劲了。
“我……”陌白欲哭无泪,他认识很多怪异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看他吃瘪……
“这是哪里?”陌白从水中浮起,一步踏回岸上,用太阳之术烘干自己的衣服,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这里是我和两位哥哥的领地,方圆数十里都是我们说了算。”
“那岂不是说从你们这可以直接走出莽荒山脉?一路畅行无阻?”陌白顿时就兴奋了,这条路无疑是安全了许多。
“肤浅。”火天鹅鄙夷道,又说:“我这里有十里果林,树上的那些朱果名为火焰果,你吃下去对你淬炼肉身有大效。”
“十里?火焰果?”十里果林,直接把陌白吓一跳。而且,这些果子结天地造化,孕有光焰之力。无论是用来淬体亦或是练气都是上好的灵物。
“土包子。”火天鹅优越感十足,它为自己生在莽荒山脉感到庆幸。
“当初我还是一只二阶小兽的时候,我与大哥、二哥一起游玩,侥幸寻见一株三生树,上面结有三颗果子。然后我们吃下后,体质突变,一路破开境界的桎梏。如今,二十年过去,我已经突破到虚空境了。今年,我正好一百岁。”它款款道来,很是兴奋的样子。
“真是完美的兽生,让人羡慕嫉妒恨啊。”陌白听完它这简单的一生,心中很是羡慕。
“你呢?你呢?”火天鹅果然很八卦,一对丹凤眸子浮现出殷红色,它迫不及待想要听取。
“哎。你这是要把快乐建在我的痛苦之上啊。”陌白很是无语,但耐不住它那热切的眼神,他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落一地。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感受到某鹅杀人的目光,陌白最终选择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