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这一世，你仍然要此生休矣，再盼来世吗？”夜言敛去一贯的温和，咬牙低吼。
“此生休矣？”冷风愣愣地重复。
夜言咬牙，妄图以自己仅剩的灵力帮助冷风恢复前世的记忆。
夜言的话，仿佛带着磁石一样，射进他灵魂的最深处，冷风怔怔地听着，虚脱一般跪倒在地。
前世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冷风紧闭着双眼，让那些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相互交杂。
夜言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终于他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青白，仿佛窒息一般。
所有混乱的记忆立刻消失不见，冷风跪在地上，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女子梨花带雨的苍白面容和玉儿故作坚强的微笑。
“我……做了什么……”冷风涩涩地开口，声音暗哑难以入耳。
“我灵力剩下不多，不能……帮你恢复全部记忆……”夜言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开口，“前世已灭，来世……难料，这一世……还要害她吗？”
“什么意思？害她？”冷风猛地抬头，害她？怎么会呢！
“如果这一世……玉儿还受情劫之痛，下一世……玉儿就会魂飞魄散。”夜言眼眸低垂，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其实夜言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玉儿再受轮回之苦，情劫之痛，为了玉儿，他可以付出一切，即使玉儿将来恨他……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冷风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决定……
“在玉儿生命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你亲手杀了她……孟婆汤……喝完，一滴不剩，放下执念。”夜言不忍说出，情可以救人，亦可以害人。
“你一定……要救玉儿，咳……咳！”看到了冷风的坚决，夜言笑了，“希望你……说到做过……”
说着夜言口中溢出血来。
“怎么了，你？”冷风下意识地上前扶住他。
“不碍事，不碍事……”夜言推开他的手，自己站稳。
冷风却微微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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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好吵。
玉儿怔怔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站在自己身后的依雪。
依雪为玉儿插上最后一根金钗，左右看了看，很是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走到玉儿面前，扳过玉儿的脸，看着她弯弯的眉，细细地给她描绘着。
这样的依雪，令玉儿感觉到害怕。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这样的！玉儿在心中尖叫，那个有着干净单纯眼眸的依雪不见了，被仇恨覆盖了整个心里，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
“姐姐，你不必害怕，依雪会一直陪着你的。”依雪附在玉儿的耳旁轻声说道。
外面锣鼓喧天，喜轿停在清逸阁外面。
“姐姐，该上喜轿了。”依雪拿起旁边的鲜红盖头，盖在了玉儿的头上，扶起玉儿走出房间。
鲜红盖头，盖住了泪千行，可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
喜轿前，依雪掀开喜帘，玉儿缓缓坐入轿中。
“起轿！”喜娘大声地喊，掩饰不住的喜悦。
听着喜轿外的乐声，玉儿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感觉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