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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菊自以为范家做出了杰出贡献,面对公公婆婆,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动不动就在农村老夫妻面前显摆他家人没有亏待冬瓜,如今让他住进了豪华别墅。这样一来,金菊便可以将自己的“洁癖症”发挥到极致:沙发不能随便坐,因为容易藏污纳垢;餐桌用完后必清洗,因为细菌容易滋生;就连放屁也要跑到门外去,因为在室内污染环境……诸如此类的警示,让农村来的老范两口子,哪敢在这样的地方随意走动。

所以,老范一提起去冬瓜家,就来气!

金菊最大的爱好,要不就是闲在家里,看着脑残的电视节目;要不就是憋在麻将馆里,不分昼夜的建设长城……今天,知道冬瓜接回了保姆,又安排了一家人的饭局,故而留在家中,想必又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交代。

王彩莲坐在餐厅的板凳上,一边望着厨房里忙着的夏瓜,一边逗着怀中的小瓜瓜。一时想起一家几个瓜,偷偷暗喜:自己是瓜母呢,还是瓜奶呢!

不行,瓜奶只能用在死去的婆婆身上。

瓜母这样想着,没留意小瓜瓜顽皮的用手扯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瓜母挣扎不掉,痛苦似的抽搐着脸,舌头一伸,扮个鬼脸。小瓜瓜看到狰狞的奶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这一声相当刺耳。

瓜母的屁股如同被针扎了似的,忙抱着小瓜瓜闪到一旁,对着金菊笑笑:“没事!”

金菊瞅见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的夏瓜,也便熄了熄胸口的无名之火。

夏瓜看见母亲冲着自己摇摇头,又看见看金菊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视节目,也便没吱声,缩回了厨房。

夏瓜是个心细如丝的好姑娘,他对冬瓜除了姐姐对弟弟的关心外,还常常把冬瓜当成自恋的对象。可是,冬瓜毕竟娶了金菊……

瓜母显然被金菊吓懵了,久久不敢坐回到板凳上。

“真难伺候!”瓜母把这句话努力的压在嗓子眼,唯恐不小心蹦出来一个字。

其实,早在一年前,瓜母就彻彻底底地领教过金菊的脾气,那时小瓜瓜刚出生,瓜母便一个人来到城里照看月子。

一次,金菊在冬瓜的扶持下,视察瓜母的工作,结果看到了阳台上,杂乱一片;门窗上,晾衣绳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褯子,自己的衣服上也搭着褯子。金菊顿时火冒三丈,直奔到瓜母面前:“万国旗啊!把我的家当成联合国了。”

瓜母不敢言语,只顾着将搭在衣服上的褯子拿下来。

“一会我收拾!”冬瓜过来,拦着瓜母。

“你收拾?”金菊看着丈夫袒护,再冒三丈之火,“那要她来,干嘛的?去,给我找家政去……“”

“找什么家政啊!”

瓜母听后,一脸无辜。

又过了几天,金菊的“洁癖症”再次发作。刚出卧室,就看见茶几上,抹布和奶瓶放在一块,便怒目圆睁地瞪着抱着小瓜瓜在沙发上入睡的瓜母。

冬瓜看见金菊脸色不对,忙上前拉着金菊:“要不你回屋里再睡会。”

“我都睡了两个月了。受不了,受不了。”一声河东狮吼。

瓜母被吓醒了,小瓜瓜被吓哭了。

金菊指着茶几上的抹布,看着瓜母:“这就是你打扫的卫生,这卫生吗?”

“俺都用热水烫过了。”

“这是抹布,抹桌子的,奶瓶是喂我儿子的!能放在一起吗?”

“你干什么呀?”冬瓜忍着气。

金菊指着冬瓜,把眼一瞪:“去家政,你现在就给我去家政!”说完,转身离去。

冬瓜看见瓜母一脸委屈,心也不甘。

瓜母也明白冬瓜在这个家里的处境,尽量回避着金菊。,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金菊刻意刁难。没过两天,瓜母在自己的卧室里,抱着小瓜瓜大便,金菊推门而入,像一头凶猛的非洲雄狮,跃到瓜母跟前。

小瓜瓜被吓的放了个臭屁。

金菊捏着鼻子,扇着手:“人才啊!把厕所搬到卧室了。”

冬瓜拿着手机急匆匆跑进来,看看金菊,又看看瓜母,低头瞅见大便,干呕起来。金菊的“洁癖症”彻底被祖孙俩的天真打败了,扭头跑出了门,冬瓜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忙跟了出去。

“现在就去家政,给我找保姆!”

“别啊!”

瓜母听到金菊这一句话,心里彻底明白“家政是干啥的了”。就这样,瓜母先后说服了准备找金菊理论的春瓜和哭的肝肠欲断的夏瓜,坐上火车回老家了。

所以说,老范一直骂妻子是“作践的骨头”。

“滴……滴……”门外,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喇叭声。

瓜母被喇叭声拽出了往事,用手背擦擦眼角的泪水,看见春瓜抱着包裹跟着冬瓜下车,朝门口走来。

“春瓜来了!”

金菊一惊,忙按遥控器,将电视机关上,慌忙跑到瓜母跟前,把小瓜瓜夺到自己怀中,朝瓜母努努嘴:“开门去啊!”

瓜母听到儿媳妇跟自己说话了,高兴的跑去开门。

“娘,你来了,也不提前跟我和夏瓜说一声?”

“提前说啥呀……”瓜母怯怯地瞅一眼金菊,“又不是到别人家,再说了,不是你妹妹打电话让俺来的吗?”

春瓜看到母亲一脸笑容,再看看哄着孩子的金菊,一路上的困惑消逝了。

“你姐呢?”春瓜换着拖鞋。

冬瓜接过春瓜手中的包裹,“她来这能闲着吗?做饭呢。”顺手把包裹放到鞋柜上。

金菊不高兴的抖着小瓜瓜:“谁闲着了,会不会说话啊!”

冬瓜向金菊眨巴一下眼,暗示金菊能在家人面前给足自己的面子。

春瓜听出了刻薄的阴阳怪气,考虑到母亲还有在这里常住一些时日,也便憋着心中的怒气,只顾扶着瓜母走向客厅。

“帮着顺利点完西瓜,俺和恁爹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

“哎呦!带了这么久的孩子,真累啊!”金菊装作受了委屈似的。

春瓜坐到沙发上,意会的瞪一眼冬瓜。

冬瓜搭讪:“累什么累啊!我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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