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的大门，夜小雨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许海。
“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一万块钱是你输给我的，你怎么缠着不放？”
许海这会脾气出奇的好。
“小夜兄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我不是为了那一万块钱！我来找你可是给你送好处的。”
夜小雨不动声色，留了个心眼儿。
“什么好处，说！”
“小夜兄弟，看你现在的情况应该需要用钱，我有一个挣钱的买卖，就是不知道你干不干？”
夜小雨眯起了眼。
许海接着说下去。
“实不相瞒，我想继续跟你下棋。你别急，不是为了赢你钱。我们每下一局，不管输赢我都会给你一千块钱。如何？”
小夜毫不掩饰的蹙起了眉头，打量着许海。
许海无奈的苦笑，“你别总想着我是个二傻子，我一点都不傻。象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你可以理解为我是花钱聘你来陪练，如何？”
“如何陪练？”
“很简单，咱俩下棋对局，每一步思考时间不得超过一息，我可以进攻，你只能全力防御，如何？”
夜小雨才不会管许海是不是傻了，对于这个明显没什么问题的买卖，他无比的感兴趣，不过……
“我不干！你可以说我小心，也可以说我胆小，但我不干，天上没有白掉馅儿饼的事，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许海傻眼了，夜小雨家的情况他一眼就看的八九不离十，一局一千块钱的陪练费居然无法打动他，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夜小雨转身就走，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大可能回学校，还是需要跟王青山请个假，同时感谢一下张扒皮把自己捞出了警察局。
许海一看夜小雨要走，顿时有些急了。
“小夜兄弟，别走啊，一千不行就两千，或者……你开个价总成了吧！”
夜小雨的脸上闪过一丝窃喜，转身之后又恢复了一脸淡然。
“一局五千！”
许海松了口气。
“好！不过你必须保证全力以赴！”
“那是一定！”夜小雨点了点头，“不过我也有个要求，我们需要签订一份正式的合同！”
……
“象棋陪练雇佣合同！小夜兄弟，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夜小雨打量着手里的合同，点了点头，他实在找不出有什么陷阱，简简单单的合同把双方的交易说的清清楚楚。
看到夜小雨点头，许海一脸喜色，跟捡了个大金元宝一样。
“心算对你有这么重要？”夜小雨收起合同，一脸好奇的看着许海。
许海脸色一僵。他奶奶的，这小子哪里是胆小，分明是看准了自己志在必得，所以才故意吊着自己，为他图谋更大的好处。小小年纪就如此鸡贼，这还是个单纯的学生么？一点单纯的样子都没有！
“怎么？我猜得不对？”
夜小雨的追问让许海无言以对，想想也是，一个可以走一算六的天才又怎么可能是个白痴。
“对！”许海干脆的承认，“我现在急需你的陪练，只有和你进行高强度的心算对抗，我才能尽快突破走一算五之境！”
看到许海坦言一切，夜小雨不再多问。
“好！收了你钱，我自然会尽心尽力！”
许海大喜，能找到走一算六之境的人来陪练，是自己捡到了宝，而他之所以如此好说话，怕的就是夜小雨在对局中不尽心尽力，一个走一算六之境的变态足以把他玩的团团转，那样对他心算之道的提升毫无益处。
“小夜兄弟，要不咱现在就开始！”
“这……，有这么急么？我还是先跟老师请个假再说吧！”
……
高三十二班。
王青山正在讲评重点试题，到了如今阶段，已经没有什么知识点是新的，所有的精力都是温习以前的知识，解决遗留的知识点。
“张小菲，这道题你觉得该怎么解？”
王青山突然停下讲解，开口提问。
张小菲啊了一声，站起身，红着脸，半天没有吭声。
王青山严厉的看了张小菲一眼。
“坐下吧，学习要注意劳逸结合，课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各科老师讲评重点试题的时候切记用心，没准儿就是你们今年高考的题型！”
张小菲红着脸坐下，她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会回事，总是容易走神儿想起那天的一幕幕：夜小雨呵斥她离开，为她忍受屈辱，为她一怒冲冠。
“想什么呢？小菲！”
叶子曦的声音惊醒了张小菲，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刚刚被老师批评，自己居然转眼就又走神儿了。
女孩比男孩早熟。
张小菲在被叶子曦惊醒之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夜小雨，也许说喜欢尚且有些早，但夜小雨已经不容置疑的闯进了她的心扉。
“报告！”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张小菲刚要跟叶子曦解释，这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她知道这是夜小雨的声音。
王青山眉头微皱。
“进！”
夜小雨走进了教室。
看到夜小雨，十二班的人眼神古怪。这两天学校疯传一个消息，夜小雨在学校外跟几个地痞恶战一场，据说还见了血，更让人八卦的是这事情好像牵涉到叶子曦和张小菲两人。
“小雨，来了，赶紧回位置上坐下。”
好学生，或者说成绩好的学生总是容易得到更多的宽容和理解。
夜小雨尴尬的看着王青山。
“王老师，我是来跟您请假的，我爸妈住院了，我得照顾他们！”
王青山心里一紧，高考前最怕的就是学生家庭出现变故，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王青山还没开口，张小菲已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小雨，你还好吧？”
夜小雨微微一笑。
“没事了小菲，我爸妈已经稳定了，只是需要在医院修养几天。”
王青山松了口气，看了张小菲一眼。几十年的教学经验，男孩儿女孩儿那点儿事他只要一个苗头就看的清清楚楚。不同于大多数老师的深恶痛绝，王青山对此看的很明白，情之一字发乎于心，不是说教和阻挠可以熄灭的，更好的处理是循循善诱，让这容易伤人的火苗转化为前进的动力。
“好，小雨好好照顾父母，不过空闲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温故知新，切不可骄傲大意！”
对于王青山，夜小雨最初是反感的，可最近的感官确实越来越好。人就是这样，谁对自己好，他的一切都看着顺眼。
在夜小雨收拾东西的时候，张小菲毫不避嫌的帮着收拾，还从自己桌子上抽出了几套卷子。
“给你，这是这两天老师发的卷子。”
夜小雨会心一笑，有些人莫名会让你感觉很亲近，张小菲就是让他莫名的那个人。
“小菲同学，我还是喜欢你的白眼！”
张小菲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这混蛋小子说什么呢，也不看看场合。
咳！……
王青山使劲儿的清着嗓子，张小菲活泼开朗的性格他们这些老师也很喜欢，可是夜小雨如此奔放无羁着实让人惊讶侧目。
一众同学看傻了眼，这是当众打情骂俏的节奏，天才或者疯子的思维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
只是……
张辣椒是什么时候沦陷的？
难道传言为真？美女总是难逃英雄救美的劫难？
夜小雨也是一阵无语，他以前绝对不会这样。
也许正如有人所说，只有拥有了真正足以依仗的资本，才会更加的自信潇洒。
夜小雨对此深以为然，有资本的放荡不羁是潇洒，没资本的只能是二傻。
“好了，我走了！”夜小雨拍了下手包。
“我送你！”张小菲手里拿着两份卷子。
一众人目瞪口呆的目送二人出了教室，王青山低头装着没看见。
不辞而别不是夜小雨的作风，对于那些尊重自己的人必须给予同样的尊重。
“王老师，我走了，再见！”
王青山确信夜小雨是为了表示尊重，身为老师，纵使此情此景令人尴尬无奈，他也只能抬起头，和蔼悦色的应了一声。
“好！路上小心！”
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张小菲落荒而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