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烦恼,秦云海毕竟也不能借着感染风寒的借口一直逃避,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这日,秦云海如同往日一样,一大早便起了床,整理好衣冠后,吃了早饭便去上朝。
和往常一样,秦云海和文武百官一同入朝,皇帝崇德还并没有到来,百官们都在窃窃私语着,有的谈论着某处旱灾严重,民不聊生,又有的谈论着河南大水,淹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几个平日里与秦云海相交甚好的官员关切的问秦云海,他的风寒是否痊愈,而秦云海则笑着让他们放心。突然间本来纷纷低声谈论的文武百官全都静了下来,然而这并不是皇帝崇德已经就位,等待着各位提出问题共同商讨。
而是位极人臣的林宇天慢慢走来,林宇天的到来,使众臣都安静下来,只见林宇天径直走到秦云海的面前,对秦云海看似关心的问道:“不知云海兄风寒是否已经痊愈?是否还需要休息几日?”
“多谢林大人关心,不过风寒而已,休养几日已经痊愈。”秦云海笑着回答。
见到秦云海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林宇天心中暗想,呵呵,今日必将有你好受的!但是表面上仍然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皇帝能得到云海兄此等贤臣相助,乃是我国家之福啊!”
随即林宇天大步的走向了秦云海一旁同行列的位置,与文武百官一同等待着崇德皇帝,而这时百官窃窃私议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过了一会儿,只听贴身服侍皇帝的太监一甩手中的浮尘,用那略尖细而特殊的嗓音大声喊道:“皇上驾到——”随后那离国最尊贵的人,崇德皇帝缓缓的从屏风后走出,慢慢的坐在龙椅之上。这时一旁的太监又大声喊道:“文武百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尚书刘大人上前跪下,并且说道:“启奏皇上,微臣有事上奏。”而崇德皇帝则慵懒的回答:“爱卿请讲。”
“启奏皇上,前日来报,河南发生洪灾,许多百姓因为洪灾而流离失所,还望皇帝下令拨些银两帮助河南百姓重建家园。”刘大人上奏道。
“准奏,此事便由爱卿去处理吧!”崇德缓缓的说。
“诺!”
“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务?”崇德不耐烦的问道。
“启奏皇上,不知数日前,微臣向皇上您提议的赋税增加一成,您觉着如何?”林宇天此时说道。
“嗯,此事朕曾考虑过,但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崇德又问道。
下面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虽有想法,但怯于那林宇天,因此大多把心中的想法都压在了肚子里,而平日里那些为林宇天溜须拍马的几人这时都纷纷的向皇上表示,林宇天说的所言有理,应当实行。
秦云海回头看着文武百官,心里只是悲哀,在这朝廷之上,竟然无一人敢反驳林宇天。秦云海终究是忍不住,向皇上说道:“启奏皇上,微臣与林大人看法不同,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启奏皇上,微臣以为,如今国家各处均遭旱涝灾害不知,百姓民不聊生,如今还要增税一分,百姓该如何存活啊!”秦云海说道。
“这——”
“启奏皇上,微臣以为,秦大人所言也是为百姓着想,但是如今国库空虚,如若不增加赋税的收入,又如何拨下银两,去救那些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呢?”林宇天上前奏道。
“可这——如果一旦增加了赋税,那天下的百姓都会受苦。”秦云海又道。
“天下的人增加一点赋税,就可拯救受到旱涝灾害的百姓,又何乐而不为呢?”崇德皇帝幽幽的说道。
秦云海听后阴沉着脸,终究是忍不住说道:“皇上,既然国库空虚,又何必拿资助百姓重建家园的银两来大兴土木,建造那幻音坊呢?”
在一旁的林宇天听到这里,心中大喜,如今,君已入瓮。
崇德皇帝听到秦云海居然斥责他修建幻音坊,心中怒火顿时燃起,随即说道:“秦爱卿,你此言是何用意?是在怪罪我修建幻音坊吗?”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认为在这国库空虚,百姓受苦之际,修建幻音坊的事可以推迟些。”秦云海听出皇帝口中的责问,又回答道。
林宇天嘴角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因为修建幻音坊,是他向善于弹奏的萧皇后推荐的,而萧皇后又深得皇帝宠爱,林宇天目的是使皇上花费大量钱财用于修建幻音坊,而在这时百姓正在受难,自己再提出增加赋税之事,他不信秦云海会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于不顾,而这时他定然会阻止皇帝修建,可是皇上又怎会听从他的建议?
“你说什么?你是想让我失信于皇后吗?”皇帝大声说道。
“可是,皇上——”秦云海又想说。
“此事休要再提!幻音坊必须修建,立刻下令,昭告全国昭告全国,赋税增加一成!”皇帝说。
听到这里秦云海急了,立刻又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怎可为皇后一人修建幻音坊,而弃天下百姓不顾?”
林宇天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听到这里,他立刻上前说道:“皇上所言极是,秦大人此举必然会使皇上失信于皇后,难道你想让皇上做个无信义的人吗?”
“微臣不敢。”秦云海见此只好这么说。
“罢了,退朝!”崇德皇帝生气的一甩衣袖,便起身离开了龙椅。
而秦云海只能无力的摇摇头,皇上此举,注定是要将天下百姓弃之不顾啊。
而这时文武百官都赶快从秦云海的身边赶快走过,仿佛不想和秦云海粘上一点联系。只有林宇天慢慢的向秦云海走来。
他悄悄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副担忧的模样,对秦云海说道:“云海兄,几日前我还有问过你,当时你还认同我的看法,今日怎么又反对?惹得皇上如此生气?”
秦云海看着林宇天那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也不想理他,便大步的走出了朝殿,只留下林宇天一人,而林宇天看着秦云海的背影,笑容逐渐浮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