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的王羽,自己被惊得是出了一头冷汗,他这时候想的到不是自己才刚刚开始的的情感经历被别人发现了,而是想的是自己在休病假期间偷偷跑回家的事暴露了,以为王羽是来抓他回去问罪的。
想到这里,他正打算不争气的冲上去抱住王羽的大腿痛哭流涕,诉说自己最近多么的不易和命运多舛,但是就在这时候他扭头看到了正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来人的俞馨茹,李牧咽了一口口水,这个脸还是留到青训营里再丢吧,毕竟在自己的女神面前还是要保持自己的风度的。
“嘿嘿,王羽你怎么来了。”李牧收回了想要抱王羽大腿的手,尴尬的挠了挠头,并且不断用眼神示意王羽让他出去说。
王羽却好像是没看到李牧的暗示一般,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李牧家的沙发上,李牧的妈妈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头微皱,感到略微的不满,毕竟是来别人家,居然还把架子端的这样大,让人看上去就很不舒服。
俞馨茹也是注意到了王羽的失礼行为,为了缓解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她轻轻拉了一下李牧的袖子,轻声问道,“李牧,这是你的同学么?”
李牧点点头,“是啊,这家伙是我的同学,他爸爸可是我们院长,那叫一个厉害。”李牧这种脑回路无限旋转纠缠的家伙到现在还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笑着给俞馨茹介绍着王羽。
闻得李牧此言,俞馨茹脸色一凝,身为堂堂青训营院长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如此不知礼节,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的客气,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人跟他们家或者跟李牧及其熟稔,所以才能这样大大方方,但是看李牧和他妈妈的脸色来看,李牧跟他似乎并不算很熟。
想到这里,俞馨茹的脸色变了,难不成这个人是假冒的李牧同学?
正当她发挥自己超强的想象力和脑洞思考着,呸,幻想着王羽此行来的目的的时候,王羽却好像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礼一样,忙不迭的从沙发上起身,对着李牧的妈妈连连道歉,说自己在家里习惯这样了,很少出来跟其他人社交,这次如此粗鲁失礼真是万分抱歉。
这个解释在情理上还算是说得过去,所以李牧妈妈的脸色也是缓和了很多,只有坐在沙发上的俞馨茹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这小子,在看王羽的时候,她脸上那种狐疑的神色一直是挥之不去。
但是这个王羽确实是真的,只不过因为他的父亲重伤住院,他这几天都是熬夜在医院里照顾自己的父亲,好几天没怎么合过眼,所以他现在来找李牧的时候确实是身心俱疲,才会在懵懵的状态中把李牧家当成是自己家,就这样直接坐了下来,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对了李牧,这次我来找你,是因为接到了学院上层的通知,通知上说请在名单上的受邀学员前往省城参加竞赛,你就在名单上,我特意过来通知你的。”王羽揉了揉自己发黑的眼眶,对着自己面前一脸懵逼的李牧开口说道。
这什么理由啊!就因为要我去参加一个竞赛就特意来省城通知我么?!在手机上不能通知吗?!而且你对我使什么眼色啊!老子刚刚对你使眼色的时候你怎么动都不动一下啊喂!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李牧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起身跟王羽离开了家,转身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俞馨茹,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便是被王羽一把拉出了家门。
王羽一直拉着李牧上了天台,天台上冷清无比,四下望去别说人了,就连老鼠都看不到。
“你现在的情况可能比较危险,前几天你就曾被人追杀过,当时我们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因为纠纷而雇凶杀人而已,所以只是叫你注意安全,但是你的师兄楚枫前两天回到首都青训营的时候,突然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跟心理教官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差点动起手来,后来我们通过催眠治疗发现你师兄脑海里好像有一处记忆被他自己牢牢封锁了,通过催眠治疗很难解开,但是教官们初步断定这件事跟你师兄当时去执行的那一项任务有莫大的关联。”说到这里王羽四下环顾,确认周围确实没有人偷听之后才俯身在李牧耳边悄声说道,“好像跟大荒深处的神秘国度有关。”
李牧听到这里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清楚大荒里面的传闻,有擅长蛊毒的恐怖国家,有的村落外人一踏进去就会化成一滩污泥,形神俱灭,有的猛禽神兽能飞天遁地,简直跟传闻中的仙人都能一较高下,据传有的国度甚至能跟三大国家相抗衡,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大荒中的所有的神秘生物都是好像受到什么束缚一样,不会轻易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但是每当什么事件牵扯到大荒,那这件事件一定是非常严重的恐怖事件。
王羽接着说道,“你所遭到的刺杀估计也跟你师兄执行的任务有脱不开的关联,甚至你可能在整个事件中都是扮演着一个重要的棋子。”
王羽看到李牧此刻脸色非常不好,于是笑了笑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据说顾先生已经出手了,一般情况下顾先生出手事情都能完美解决的。”
李牧听到了顾先生的名字,脑海中也是浮现出了那个总是面色苍白看起来身体非常羸弱的少年,也是他,才将自己领上了执法者的道路,可以说顾先生是他的启蒙恩师。
但是顾先生又对他这个弟子做过什么呢?在李牧的印象中,他除了为了李牧能进入执法者青训营而亲自上门跟他的父母聊过天以外,好像也没有对李牧有过更多的关照了,自从李牧来到雷泽就再也没有见过顾先生的面。
李牧心里也清楚,像自己这样的怂包软蛋,而且还没有任何修炼的天赋的家伙,顾先生那种顶级存在恐怕已经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
“好了,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提醒你,最近小心安全,特别是在省城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很多见不得人的地下灰色交易比雷泽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死几个人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王羽冲李牧摆摆手,正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眼神却是猛的锐利了起来,他突然一个跨步过去直接打开了通往天台的那扇大铁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哎呦,门后的俞馨茹失去了可以借力的东西,直接向前踉跄了几步,趴在了地上。
王羽看着趴倒在地十分狼狈的俞馨茹,眼底有一抹狠厉划过,但是他抬头看到李牧错愕的眼神,他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十二面的魔方向着李牧抛去,李牧伸手接住了这个魔方,看向王羽的眼神变得十分不解。
王羽苦笑了一下,“本来这个东西是荀琦学长他们临走前送给我的小礼物,现在就送给你吧,这个东西的能力很邪门,是正是邪就看在谁手里用了,我也用不着,就留给你防身吧,我走了。”说完这些,王羽把手插到自己的口袋里,吹着口哨轻松地走下了天台,只留下了李牧和俞馨茹两人在天台上四目相对。
午后的清风微抚着两人的脸庞,李牧额前的头发随风飞舞,他有些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发型,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如刀削一般的侧脸在午后温馨的日光映照下却是显得无比的纯净,纯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一如头顶的白云蓝天,风雪流年,尽是如花笑靥。
俞馨茹看着李牧的侧颜愣了又愣,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只要面前自家这位小家伙能把怂这个缺点改掉,简直是完美!
王羽乘坐电梯来到了李牧家楼下,他一边走一边伸手振了一下自己敞开的外套,霎时间,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默默躺在墙角的箱子突然解体成无数零件,飞到他的身上组成了一套机甲,在识别验证完成之后,王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这座高楼的顶层天台,“小子,你可欠我一个人情,这次任务就由我自己来完成好了,我就不打扰你谈情说爱了。”
说完,王羽便操控机甲的喷射装置悬浮了起来,向着锦安的一个角落飞去。
在那个地方,平房林立,被厚重的雾霾所笼罩着,在淡灰色的雾霾之中还有肉眼能看到的数个黑色烟柱,王羽皱了皱眉头,强忍着脑海中传来的那一丝丝疲惫感,用力晃了晃头使自己能变得更加清醒一点,按落身形,向那一片贫民窟中降去。
这也可能是科技文明比修仙文明有优势的一个地方吧,只要你是个人,你就可以依靠机甲发挥出不亚于内力二重三重的实力,而修炼则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但是如果一个人修炼到极深境界,那就完全不是科技文明所可以比拟的了,甚至翻手之间覆灭整个星球也不是不可能的。
雷泽,执法者青训营
那名表面上清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此刻正坐在家中室内游泳池的边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泳帽的摘下而披散开来,好像一道瀑布直落九天,俏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水珠,很明显是刚刚从泳池中离开。
但是此刻这名女子正拿着电话,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明显能够感觉到这名女子拿着手机的那只纤手正在不停的颤抖,随着电话被挂断,那名女子也是再也拿不住自己手中的手机,任由手机滑落进泳池之中,溅起一朵不大不小的水花。
怎么可能,孔乐那个小贱人居然有如此强势的背景,那为什么在自己刚刚开始欺负她的时候她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表露出来?难道她忍受了自己那么长时间的羞辱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给自己重重一击么?!
她不甘心啊,她在这雷泽青训营里呼风唤雨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栽在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手里?她不相信,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陷入了慌乱的情绪之中,匆忙的站起身来想要离去,却是一个没注意滑进了泳池之中,她挣扎着呛了几口水,从泳池里探出头来,看着周围幽深寂静的大房子,她第一次感到了那种从骨子深处散发而出的惶恐无助。
李牧跟俞馨茹在王羽走后不久也是回到了家中,李牧的妈妈作为准岳母对于俞馨茹很是满意,开心的留下她吃了一顿饭,然后还亲自把俞馨茹送回了家,弄的俞馨茹很是不好意思。
是夜,李牧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上贴着的星光墙纸,他从心底感到了深深地讶异。
过去的十八年里,他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但是就在这短短的一天之内,他就收获了自己曾经只存在幻想中的女神的爱情,他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事件会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他凭什么就这么好运撞上这种事,他在想,想自己毫无征兆便到来的莫名其妙的好运,他在思索,思索自己将来的人生与自己过去的颓废。
但正当李牧在胡思乱想中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沿着他的脊背一路向上,惊得李牧起了一身的冷汗,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卧室探出头去,看到客厅大门上的猫眼里投射出了走廊里声控灯的黄色光芒,他心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惧感,吓得他急忙是缩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想到白天王羽给他的那个十二面的魔方,他赶忙从衣柜里把这个魔方拿了出来,抱着魔方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在他的感觉中,门外一定是站着一个持刀的杀人狂,也许下一刻就会传来那人用他那沾满鲜血的手慢慢敲门的叩叩声。
想到这里,李牧不由得抓起枕头盖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门外那个不知是什么的恐怖源头。
说来也怪,就在李牧拿起那个十二面的魔方之后,他心底的那一抹恐惧感渐渐地消失了,李牧也是感到了筋疲力尽,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大长老的玉佩?没听前面其他人提过啊,这下可不能杀他了,先回去复命再说吧。”门外,那名原本冷漠的不发出一丝一毫声响的黑衣人在感应到熟悉气息的时候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李牧这小子居然会有他们大长老的信物,正当他转身打算走的时候,却迎面看到了一个跟水缸一样大的蜘蛛正凄厉的叫着向他的脸上扑来,狰狞的獠牙在这名黑衣男子刚刚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恐惧的尖叫之前便是刺入了男子的双目,霎时间鲜血喷溅而出,这只巨大的蜘蛛拖着这名黑衣男子的尸体缓缓地拐进了黑暗之中,就此消失不见。
随着这只巨大蜘蛛的消失,原本覆盖在楼道各处的一层极淡的黑色逐渐褪去,整个世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连血迹都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有那名黑衣男子在李牧家门前所留下的那一双淡淡的脚印提醒着众人,这里曾有人站立并且停留过。
而房中的李牧,此刻已经是抱着魔方沉沉的睡去了。
窗外的锦安还在灯火阑珊中喧嚣不已,很多人的夜生活在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霓虹闪烁,纸醉金迷,所谓的上层人士正在宴会中优雅的舞蹈,而在城中最大的贫民窟里,王羽提着箱子疲惫的寻找着什么,在这热闹的夜里,有人相爱,有人弹唱,有人被杀,有人落魄。
但是几个小时之后,曙光初现,新的一天还是会来临,当欢腾的小狗在清晨的草地上蹦跳吠叫,当慈善的老人在街上拄着拐杖缓缓散步,当那杯母亲热好的牛奶的醇香涌入你的鼻翼,你还是会感到,属于这个世界的,美好敞亮。
既然黑暗不可避免,还请睁大双眼追逐光明。
心向光明,不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