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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原来你竟是偷食贼

就这小姑娘,居然还能做什么好吃的,太监是半点儿不信。

可太后懿旨,谁敢不遵。就是敞开了膳房让小雪姑娘糟践,那也担着吧。

把人都清走了,膳房里幽静得让春分有些忐忑:“太后娘娘,您说这么一清,万一这个偷食贼就是膳房的人,岂不是不会来了?”

“笨!”贾天真眼珠一转,“要真是膳房的,偷吃完了往泔水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还要弄得这样四处都是?再说了,若是膳房的……哪怕是永宁宫的,一定知道行踪已经暴露,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对吧。所以哀家认定,一定是外头人。”

春分目瞪口呆。

太后你到底傻不傻啊……不傻啊……傻啊……啊……

午后,是整个皇宫白天最安静的时候,各宫的主子们用完了午膳,该歇息的都歇息去了。宫人们也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偷个闲,不是躲屋里打盹,就是出门找人说闲话去了。

永宁宫膳房里头一片寂静,半个人影都没……

不,错了,刚刚没,现在有了。

一个人影从走泔水的后门摸了进来,沿着墙根进了膳房。可是,膳房里却并没有发现人迹……

半晌,一只小手从灶台下伸出来,弯过手臂在灶台上摸着。灶台上正放着半只秘制烤鸭,这会儿还没凉,那香味隐隐约约的,诱人得很。

一摸到烤鸭,小手就停下了,悄悄地,从灶台下露出半个小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躲在灶窝的贾天真娇喝一声:“小贼哪里跑!”

那小脑袋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被扎扎实实扑了个嘴啃泥。混乱中,烤鸭从灶台上落下,趴地一声,摔在地上,好大一片油渍。

“总算抓到了,你个偷食贼!”贾天真一边说着,一边扭住对方手臂,防止反扑。

哪知道,根本没有反扑,只听“哇——”地一声,这人哭了:“我的烤鸭——我的烤鸭——”

贾天真定晴一看,这偷食贼竟然是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生得圆润秀气,却是穿着嫔妃的衣裳。

愣了。

先帝的嫔妃早就处置干净,不是殉葬了,就是去了太妃院,离这儿远着呢。难道竟抓了个宸光帝的嫔妃?

“你是谁?”贾天真问。

那少女哭丧着脸,浑然未听见贾天真的问话,还在心疼她的烤鸭:“脏了,不能吃了……我的烤鸭……”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烤鸭。说,你是谁,怎么会来永宁宫偷吃?”

少女脸上挂着泪珠:“你是谁?”

“还不快跪下,这是太后娘娘!”守后门的谷雨离得近,闻讯而来,立刻娇喝道。

“啊,太后?”少女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臣妾冯芷兮见过太后娘娘。”

果然是宸光帝的嫔妃。

冯芷兮……姓冯啊,贾天真不由问:“你是……冯贵人?”

宸光帝搞了个傻瓜嫔妃进后宫的事儿,贾天真其实也知道,不过是为了避免难堪,装作不知罢了。反正人人觉得她幼稚,这种事情也不会来问她的意见。

看来这眼前的,就是那个傻妃。不由的,贾天真觉得有点可惜。冯贵人还挺清纯可人的,就是一脸无辜,瞧得人心疼。

冯芷兮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正是臣妾。”

堂堂一个后宫嫔妃,竟然来膳房偷东西吃,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可看她的样子,一直眼巴巴望着地上的烤鸭流口水,看起来又的确是个很“真诚”的偷食贼。

贾天真挥挥手:“回宫说去,这儿……呛死哀家了。”

冯芷兮这才注意到,太后娘娘的脸上全是灶灰,不由捂嘴偷笑起来。

贾天真气不打一处来:“你偷了东西还笑?”

“太后娘娘怎么钻到灶窝里去了,脸上全是灶灰,像个小花猫。”

呸呸呸,哀家英明神武,从来不走卖萌路线。贾天真脸一沉,学着太傅的样子,严肃地道:“还不是为了抓你这个偷食贼!哀家向来做事亲力亲为,抓贼自然也要亲自出马。”

冯芷兮可怜兮兮地:“太后娘娘不会罚臣妾吧……”

罚不罚,回宫再说。春分也闻声进来,二人一起将冯芷兮带回永宁宫寝殿。

又见冯芷兮眼神实在舍不得离开那烤鸭,贾天真哭笑不得。

这半只本来就是贾天真拿来“钓鱼”的,剩下半只在篮子里吊着呢。叫谷雨将另外半只拿出来,也一并带回寝殿去。

回到寝殿,两个“傻姑娘”都忙开了。

贾天真洗脸更衣,而冯芷兮瞬间就将半只烤鸭三下五除二地吞进了肚子。看得贾天真惊讶不已,好担心她吃得太快,把鸭架子也全吃了下去。

“你有这么饿吗?”贾天真瞪着她,难以置信。

“饿,真的饿。”冯芷兮舔着手指头……

没错,她在舔手指头,刚刚抓完烤鸭的手指头上,一定还留有余香吧。

“好可惜,那半只掉地上,脏了。”冯芷兮抬头,向贾天真嫣然一笑,“其实捡起来洗洗,还是可以吃的。”

你都吃了半只了,还惦记那半只啊!

姑娘,你是天顺朝后宫嫔妃啊,不是街头的流浪汉啊,能有点儿望“美食如云烟”的格调不?

看着她瘦瘦弱弱的样子,贾天真突然感觉到,自己这个“后宫第一傻”的地位好像有点摇摇欲坠了。

“你宫里没的吃吗?”

“没。”冯芷兮老老实实地回答,头垂下了,连刚刚大快朵颐而闪动的眼波,都顿时变得黯淡了下去。

贾天真这下是真的不解了:“你是后宫的嫔妃,还能饿着你?”

冯芷兮有些不安,望了望一旁的春分,又调整了一下坐姿,却没说话。

春分得了贾天真默许,识趣地退开去。

倒也好,春分不在跟前,不光冯芷兮自在了,连贾天真也不用装傻了。

“是宫人欺负你吗?”贾天真问。

冯芷兮摇摇头:“臣妾不知。皇后说皇上要造什么乐园,宫里要节俭。以前还好,每顿还有肉吃,近来每顿只给一个包子,还是咸菜的。臣妾吃不下,臣妾爱吃鸡鸭鱼肉……”

贾天真震惊了,这是后宫啊,整个天顺朝最最奢靡的所在。皇帝的嫔妃竟然连个荦菜都吃不起,说出去,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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