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考虑到陈洪谧肯定要处理宝藏的用途,以及知府本身的政务,昨夜又已经将奏折的内容拟定,花雪就没有去苏州府衙添乱。
当然,这是花雪欺骗自己的说辞,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清楚,他是忍不住要把好消息跟沅沅姐分享。所以一大早,也不管梨园众是否已经起床,花雪就直奔陈沅的闺阁而去。
昨夜班主归来,已经跟陈沅说过了,让她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也可以收拾东西,随时离开,卖身契也已经当着她的面烧毁了。陈沅已经知道花雪成功请知府陈大人说项,将她赎了出来,从今以后,她自由了。想到那个一心为她的傻弟弟,心中一阵甜蜜,没想到这事情真的被他办成了。同时,心中也自奇怪,为什么之前三年没想到办法,如今这不到三天就全解决了。
见到花雪,陈沅也不说话,只是用饱含深情的双目盯着他,好像要看看现在的他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在中转之地时,作为生活助理人工智能的“姐姐”,都分辨不出他和前身的区别,恐怕花雪就会担心自己被识破了。不过连精密的人工智能都无法区分,再加上自己确实有前身的全部记忆,花雪毫不担心自己会被识破。
但被这么一直盯着,即便是喜欢自己并且自己也喜欢的姑娘,也会觉得全身不自在。花雪赶紧打开话题:“姐姐你什么时候搬到我那里?”
“现在。”
说罢,陈沅提起早已打好的包裹,就要出门而去。
花雪当然一把抢过包裹头前带路去了,虽然这条路陈沅自己已经很熟了。
梨园中消息传得快,众姐妹都已经知道花雪已经赎出了陈沅,虽然他们不知道其中过程,但对陈沅,心中自然是羡慕,心眼小些的,难免嫉妒。对于花雪,就是十分眼热了,心中未尝没有懊恼为什么没有早和花雪打好关系,以后花雪和陈沅住在一起,再想勾搭就难了。
陈沅跟花雪来到桃花庵,庵中自有陈沅的房间,花雪三年来没想到办法,但是住处什么的,是早就安排好的。如今两人并未完婚,自然各自住自己的房间。前些日子陈沅以为自己将被玷污,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把身子托付给花雪。如今既然保住了贞洁,花雪又摆明了要对她明媒正娶,自然不会在婚前苟且。当然,实质是因为今天仍是三月初三,明天陈沅才满十四周岁。
陈沅如今心中满溢甜蜜,实在是忍不住心中欢喜,为了不让自己在爱郎面前笑得失了形象,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之前盯着花雪看不够,如今就要花雪坦白一下,他是怎么把自己赎出来的。
花雪见陈沅逼问,又不好说藏宝图的事,藏宝图若早就有,前身早就挖出来赎陈沅了,只好老(kai)实(shi)招(xia)供(bian):“自从知道沅沅姐你的身世……”
陈沅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听花雪说自己有什么身世,不免想到:“难道我实际是什么遗落民间的公主,被他知道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好?”于是打断花雪,问到:“我有什么身世?我怎么不知道?”
花雪奇怪的看了陈沅一眼,他自然不知道陈沅如今所想,如果知道,他或许会在心中嘀咕:“你是大花雪那个年龄未知的老妖怪钦点的女神,这身份恐怕比一个世俗皇朝的公主金贵多了。何况在这个世界你是我的女神,那什么公主,如何能比?”
“沅沅姐你不是因为遇到荒年,姨父家里没有余粮所以才被卖到梨园的吗?”
陈沅一阵尴尬:“啊,你说的是这个啊,这算什么身世?真是用词不当!”
花雪自然迁就:“是弟弟说错了,总之,弟弟自从知道都是荒年惹的祸以后,就对年景上了心,心中想着,如果我有能让某一年变成丰年的能力……”
说到这里,花雪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告诉沅沅姐自己的字,赶忙说道:“对了,沅沅姐,我有字了!昨天陈大人直接给我取了字,就叫‘丰年’啊!陈大人真是知我!”
陈沅听了也很高兴,毕竟一州知府已经是很高地位的人了,能得他赐字,在百姓心中,也是了不得的荣耀,何况是陈大人这种官声极好的。“是取‘瑞雪兆丰年’之意吧?陈大人对你很看重呢!接着说之前的话题,不要总想着转移话题!”
炫耀过自己的字,花雪接着说:“如果我有能让某一年变成丰年的能力,应该就能将沅沅姐赎出来了吧?”
“你竟是获得了这么强的能力吗?”想到前天花雪问她是否有奇人异士,陈沅还以为花雪竟然获得了他自己口中的奇异能力。
花雪一愣,随即明白陈沅说的能力是指什么:“当然不是啦!我只是能够测算出哪一年会是干旱之类的。”
“未卜先知?那也很厉害啊!”陈沅又脑补了。
花雪有些被脑洞给打败了:“不是异能啦!我是像账房计算钱财那样,通过一些迹象计算出来的。”
陈沅有些呆萌,但至少识文断字,也算一个才女,或许缺乏创造力,但认知能力还是不缺的,书也没少读,可从来没听说这个还能算出来。“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姐姐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赎你出来,但是我不太会挣钱啊!所以就想研究下怎样才是丰年,怎样才是荒年。但是研究了两年多,什么也没研究出来。”花雪装作沮丧的样子叹口气,心里构思着怎么接着说(bian),“好在桃花庵里,先生给我留下的书够多。我就不断地翻书啊。我就想着,愚公都能感动天帝,把太行王屋两座大山移走,我对沅沅姐一片痴心,没理由找不到办法!”
偷眼看到陈沅果然感动,花雪心中窃笑:“然后那一天,当我听到有人吃不下饭造反,我就想,会不会历史上好多造反的百姓,也是因为遇到荒年了?所以我就把相关的记载都翻了出来。果然发现,尽管因为资料缺失,很多年景无法确定,但像如今这种北旱南涝的情况,是很多年以前曾经出现过的。我之后又在做饭的时候,发现打开锅盖时,一股湿热的水汽迎面扑来,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陈沅大致明白花雪都能够做什么,但是没明白这有什么用:“你能算出哪一年干旱,有什么用吗?值得陈大人帮你?”
“沅沅姐你知道陛下的《罪己诏》吗?一直有人说是因为皇帝陛下犯错了,所以苍天降罪,才有灾年。我的理论可以证明天灾不是皇帝陛下的错,这对陛下,对朝廷是多大的功劳啊,陈大人当然得帮我。”
见陈沅还要逼问,花雪有些编不下去了,只好上大招,甜言蜜语:“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如今我能够赎出沅沅姐,实在是十世修来的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