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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佛跳墙

洁琼在李大叔和老姜的一致劝解下,最后还是同意去镇上了。

“丫头,碰到贼眉鼠眼的,千万不要搭理。”李大叔第一百零一遍嘱咐:“就去我们上次住过的那家招待所,里面的老板娘我认识,你就说你是我侄女。要吃饭就去老金店里,我看老金他女儿对你也很喜欢……”

“老李,行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宝贝疙瘩的,你就别操心了。”洁琼还没有说话,老姜被念叨地受不了了,不耐烦地说:“跟着我老姜,还会亏待你家的丫头么,行了,行了,她去镇上的吃穿住行,都是我老姜负责,保证一根头发丝也不少的给你送回来。丫头,要买什么就和你姜叔叔说,要是这个忙你帮好了,我以后就是你亲叔了,成不?”

“成,”李大叔应的比洁琼还快。

老姜翻了个白眼,这个老李对他家的这个丫头哪能占便宜就往哪搁,他催道:“行了,走了走了,再不去镇上,这海鲜都不新鲜了。”

洁琼戴好了换洗的衣物,乘着老姜的车去了镇上。

留下一群村人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议论纷纷:“这李家的闺女怎么三天两天往镇上跑?”

“就是,连她叔叔腰上了都不知道留下来照顾照顾,怎么又去镇上了?”

栓成正好经过李家,进去看了李大叔,出来听到村人的话,眉毛都竖起来了:“洁琼妹子去镇上是有正经事,人家会里托她办事呢,你们别瞎猜了。”

“哟,栓成,李家闺女是你情妹子呀?”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来,是许久没有回村的赖皮张义。

“你说什么,讨打么?”栓成比了比拳头,冷笑。

张义常年喝酒赌赖,哪里比得上年轻的栓成劳作的体格,当下灰溜溜地走了。

一群村人也都散了。

且说洁琼第三次去镇上,这连得这么近的时间跑小镇,她都觉得小镇很亲切了。

“我们现在就过去。”老姜就怕海鲜时间放的长了影响品质,直接去了镇上唯一的大酒店,仙霞酒楼。

“好,”洁琼废话也不多说,行李了不放了,直接带过去。

仙霞酒楼的大厅有四个大圆桌,十几个小桌,还有两个包房,只要是镇上的人请客,必定是来这家的。

这是下午的三点多,晚上吃饭的人来没有来,中午吃饭的人已经散了,所以很空,只有两个人坐在角落里面,面前放着两瓶啤酒,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他们等的就是老姜和洁琼。

“老姜,这个就是你说的小丫头?”一个光头抬起头,用颇为挑剔的眼神,上下扫了一眼洁琼。

“算了,光头,让她先试试吧,反正如果找不到人,扫的也是老姜的面子。”另外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嗤笑了一下,他反正是不认为这样的小镇能找到精通闽菜的厨子,老姜每天窝在这里,怎么能找得到好厨子,怕是已经急了,病急乱投医吧。

老姜怕同僚的眼神让小丫头有压力,连忙对洁琼说:“丫头,我带你去厨房。”

“哦,”洁琼乖乖地跟在老姜后面,温顺的像只小兔子。

眼睛看着洁琼走进厨房,举了举啤酒,喝了一口:“光头,你觉得怎么样?”

“谁知道啊,”光头跟着喝了一口:“我反正就等晚饭了,好一顿赖一顿,实在不成,就让仙霞酒楼自家的厨子再来一顿夜宵。”

眼睛笑了笑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仙霞酒楼的厨子做的那个菜泡饭倒是不错的。”

洁琼走进厨房,这是她从山上下来以后,看到食材最多的地方了,她有种感动的感觉,是喜悦和感谢上苍,能够让她看到这么多伙伴。

“丫头,你就随意做几道闽菜吧,我们就四个人。”老姜说完,又对着厨房里面的小工们说:“你们俩帮着点忙,她叫你们做什么,手脚都麻利点。”

两个小工立马回话:“是,姜先生。”这个姜先生是老板指定说的重要客人,可不能怠慢。

“嗯,我知道啦,”洁琼笑眯眯的说,她的心情很好。

她看了一下厨房里面的食材,便定下了菜单:佛跳墙、荔枝肉、蚵仔煎、白灼苦螺、辣味莴笋。

这几道都是经典的闽菜。尤其是佛跳墙。佛跳墙迄今有100多年历史,原名福寿全。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福州官钱局一官员宴请福建布政使周莲,他为巴结周莲,令内眷亲自主厨,用绍兴酒坛装鸡、鸭、羊肉、猪肚、鸽蛋及海产品等10多种原、辅料,煨制而成,取名福寿全。周莲尝后,赞不绝口。后来,衙厨郑春发学成烹制此菜方法后加以改进,到郑春发开设“聚春园”菜馆时,即以此菜轰动榕城。有一次,一批文人墨客来尝此菜,当福寿全上席启坛时,荤香四溢,其中一秀才心醉神迷,触发诗兴,当即漫声吟道:“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形容这道佳肴的鲜美,连佛心都会荡漾,这就是佛跳墙的由来。

虽然它的做法复杂的,但是若要说起闽菜,必然不会少了这道佛跳墙,为了节省时间,洁琼最先开始做。

既然有了小工可以差遣,洁琼也不会客气,指挥着两个小工做洗菜,刨皮等杂事。

她将鱼翅洗净去沙,剔整排在竹算上,放进沸水锅中,加葱、姜片、酒,煮10分钟去腥味,拣去葱、姜,滗去汁,将鱼翅连竹片拿出放在汤碗里,再上放猪肥膘肉,加酒,上笼蒸2小时取出,拣去肥膘肉,滗去汁。鱼唇切成7厘米长、4.5厘米宽的块放进沸水锅中,加葱段、绍酒、姜片等,煮10分钟去掉腥味,拣去姜、葱,滗去汁。

金钱鲍放进笼屉,旺火蒸烂,取出洗净,每个片成两片,剞上十字花刀,盛在小碗里,加上汤、酒,上笼蒸30分钟取出,滗去汁。鸽蛋洗净盛在碗里,加清水上笼蒸30分钟,取出放入清水中浸20分钟,捞出剥去蛋壳,用酱油少许染色。

两个小工忙到一半,头一抬,这个心里就一咕咚,这个姑娘年纪小小,看样子确实有点真本事,至少拿眼花缭乱的手法,就让他们看的炫目了。

洁琼把指挥两个小工把鸡、鸭去头、颈、脚和内脏,嘱咐:“鸭肫给我留着。”

“知道了。”一个小工麻利地应了。

另一个小工把猪蹄剔去蹄壳、拔净毛,洗净,羊肘刮洗干净,问:“姑娘,这接下去怎么办?”

“放着。”洁琼一手提起猪蹄,羊肘,嚓嚓嚓几下切开。然后那头的鸭肫处理也好了,她切开去肫膜,洗净与鸡、鸭、猪蹄、羊肘一起放人沸水锅中氽一下,去掉血水,清水洗净沥干。两个小工跑来跑去被她差遣地忙得不可开交,她自己就把猪肚洗净,用沸水焯两次,去掉浊味,切开,放入烧沸的上汤李,加绍酒,氽一下捞起,汤汁全数倒掉。

一个小工瞅了一眼,暗自咋舌,这个佛跳墙还真是奢侈复华。

洁琼拿起洗净的海参每只切成两半。猪蹄筋切成7厘米长的段。花冬菇,用水发开,让小工清洗。再把火腿肉放在碗里,加清水上笼用旺火蒸30分钟取出,滗去汁,连皮切成1厘米厚的片。冬笋放入沸水锅中氽熟捞起,每只直切成4块,用刀轻轻拍扁。

小工把白萝卜去皮,交给洁琼,只见洁琼刚刚拿过白萝卜瞬间就修削成一个圆球,一点考虑都不带,小工的眼睛都瞪圆了。

“别愣着,干活,”洁琼吼了一声,这里她就是将军。

炒锅上旺火,下熟猪油适量烧至七成热,将上过色的鸽蛋下锅炸两分钟捞起,再将笋和萝卜球下锅炸两分钟,滗去油,锅放回旺火灶上,下入鸽蛋,倒入上汤,放味精、酱油,煨熟捞起装碗。

“好香啊,”一个小工耸耸鼻子,另一个小工拐了他一肘子,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洁琼将炒锅上旺火,下熟猪油烧至八成热,将鱼肚下锅炸至能折断时捞起,滗去油。将鱼肚放入清水中浸透后取出,切成块。炒锅放旺火上,再下熟猪油,烧到七成热左右,放入葱段、姜片,煸出香味,然后扔下鸡、鸭、羊肘、猪蹄、鸡肫、猪肚等炒和,加入酱油、味精、冰糖、绍酒、鸡汤、八角、桂皮炒匀,加盖煮20分钟,捞去葱姜,装在小盆里,汤汁待用。

“给我找个坛子来。”等煮的时间,一路忙活的洁琼终于松了一口气。

“坛子?”两个小工对视了一眼,这一时半会,哪里来坛子给她啊。

“对了,”一个小工一击掌,抬头讨好地笑:“姑娘,你看绍兴老酒的坛子行不行?”说着就一路小跑去拿。

洁琼看了眼,就说:“行,洗干净了。”

“好嘞。”小工乐呵呵地去了。

小工把绍酒坛洗干净后,洁琼倒入清水,放在烧木炭的炉子上,用微火烧至坛内水热后,再倒掉坛中热水,取一小竹箅放入垫底。把那些煮过的鸡、鸭、羊肘、猪蹄、猪肚、鸡肫等放入,然后把鱼翅、火腿、千贝、鲍鱼用净纱布包成长方形,放在鸡、鸭等肉块上面,纱布包上摆花冬菇、冬笋、白萝卜球,最后倒入汤汁,用荷叶盖在坛口上封严,再盖上一只小碗,将装入原料的酒坛放在木炭炉上煨着。

“看时间,两个小时后提醒我。”洁琼先自己看了眼时间,叮咛小工。

小工连连点头:“知道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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