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了，老妈每天都忙忙乎乎的准备年货，还不忘了给我领导准备了些年货礼盒，并嘱咐我一定要在节前送去。我连声说好。到了临近春节一周的时候，老妈终于忍不住提醒我，让我赶紧去送礼。我只好捧着这些礼盒出门了。
到了公司，易春天正在埋头准备胶片做年终总结，抬眼看到我吓了一跳，“许文，你这是干什么？”
“销售必备，来一份，给你算便宜点！”我边说边撅着屁股把东西方下。
“你这销售真行，生意都做的公司来了。”
“咳，人逼到绝路，什么招都得试试。”我坐到易春天对面，“明天我去趟创兴，给他们新老板带一份。”
“早点回来，明天晚上的年会别忘啦！还有，东西贵重吗？我们可是有‘合规’要求的。”
所谓“合规”指的是公司业务中规避商业风险的红线，比如行贿受贿就是最严重的红线之一。我低头看着老妈买的年货，估计每盒也就几十块钱。
……
创兴的新老板正在公司大院和下属边走边聊，看见我拎着个大盒子表情突兀的盯着我，没等他问，我直截了当的说：“过年了，给您带点年货，您也别见外，都是我妈准备的。不值钱，一点心意。”
下属站到一边，新老板对我的到访和大礼盒丝毫没有准备，他停了好几秒才开口说：“回去替我谢谢你母亲。小张他们在车间呢，正好有点问题，你去给看看吧。”
我目送着领导们离开，看着他的下属帮忙拎着大盒子的样子有点想笑，不知道老妈买的猪头肉腻不腻。
没想到创兴的设备升级真的出了些棘手的问题，业主要求春节前发货，他们还在等着DS给出具体的货期，我和他们交流了相关的技术细节，又对比了DS的方案后，告诉客户我的产品可以安排当天发货，一下就敲定了20多万的订单。Distributor也很给张希面子，竟然在客户付了30%预付款的情况下就给客户发了货，客户对这次合作非常满意。
……
回林夕市的路上我正得意的哼着歌，手机震动嗡嗡的响，一看是张心平打来的电话，有点奇怪，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许文，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吧。”张心平很热情的说。
“勉强活着呢。”
“嘿，我这边也是啊。找你没什么大事，这不咱们这期trainee工作快满一年了嘛，SDD让我组织给咱们这些trainee们做一个VCR，听说是SDD的传统，你也想一想，提供点素材。”
“哦，我以为什么大事呢，吓我一跳。最近和他们都有联系吗？大家都挺好的？”
“就像你说的，好多人都在坚持工作。”
“刘林怎么样了？”我关切的问。
“不清楚，听说好像去上海发展了。哦，对了，最近还和周晓妮联系吗？她也在上海。”
“当然联系了，那是我妹妹啊。”
“哦？那我就放心了。”张心平笑着说。
“她应该干的不错，从没听她说有什么困难。”
“是吗？我怎么听说的和你讲的不一样？”
我握紧扶手，急忙问：“你听说什么了？”
“那我不绕圈子了，我听说她那边的领导不想留新人，周晓妮的业绩很差，在预备裁员的名单中……”
“好的，我知道了。”
匆忙的结束了与张心平的通话，我迅速的给周晓妮打电话，可那边传来的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我回想着最近和周晓妮联系时的场景，的确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直忙于眼前的我并没有去关心，去了解她现在的处境，心里泛起不安和内疚。
就这样心乱如麻的回到办公室，刚坐到办公桌前，又急急忙忙的拨通了周晓妮的电话。还好，这次通了。
“许文，我在客户这呢，等会说啊？”
“不行，我有话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出了状况？”
“等一下……”好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周晓妮的声音，“你听说什么了吗？”
“是不是你老板欺负你？”
“哪有？听谁胡说的！”
“还想瞒我？我都知道了！”我激动的说的很大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周晓妮还是鼓起勇气的承认了。
“许文，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我可能撑不下去了，这边的大销售把我的订单抢走了，我去找领导理论，领导却扁担他的爱将，还让我下了班去找他谈……”
我拍着桌子说：“为什么不跟我说？”
周围的同事以为我这个“大销售”在对distributor发脾气，都报以奇怪的目光，我避开众人，赶到工厂楼下问周晓妮事情的细节。
周晓妮说：“我知道你那边也是步履艰难，所以，我不想给你添烦忧，以为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可是，这边好多客户都处于半停产状态，office里也走了很多销售……优质客户还都放在那几个老销售手里。我之前做了一个客户，样机刚开发好，订了20台，现在也被收回去了。”
我急着说：“这都不重要，你们领导为什么叫你下了班去找他谈？臭不要脸的！你不用理他，没准他也得滚蛋！”
“那，我该怎么办？”
我压抑着愤怒的火焰说：“有空就多去distributor那边转转，说不定能给你带来一些订单，你们的领导是个臭流氓，少和他接触，马上过年了，先别想太多。说不定，再过一阵儿，也许我能帮到你，先别急。”
周晓妮突然说：“我真想见到你，我好怕……”
“这样吧，不管我们能不能撑过这次MX的大震荡，我都会去看你，好不好？”
“好吧，在上海自己租房子才发现你在的时候生活是多么的有趣，现在每天都像在煎熬。”
“把你父母接到上海吧，总好过你一个人。”
周晓妮叹了口气，“再说吧。”
……
我的销售成绩给大卫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甚至在年会的新年晚宴上拍着我肩膀说：“I_love_this_young_man！”
同事们的目光很复杂，我勉强笑笑，心里还在担心周晓妮，我在想：该不该尽快约小伟哥谈谈项目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