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日,是个美好的假日,妮欢不用上学,熟睡在床上。对我这个没有工作的人来说天天都是假日,在众多假日里的这个假日我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我给妮欢盖好被子,拿着准备好的行李和钱财,我要出发了。我决定独自一人去远方旅行,去认识广阔的世界,去享受自由。就这样,我潇洒地走了,搭乘没有目的地开往远方的列车。
一眨眼光阴的旅程结束了,愉快的旅途有若风的陪伴,遇上了央玛,告别了拉萨,我回来了。旅程总是回味无穷且流连忘返,让我把缠绕于身的烦恼可以通通置诸脑后。喜悦的脸容时刻照耀在脸上,我回到了我的城市,我的家,从这一刻起也标志着我回到现实。
我推开了那扇熟悉不过的家门,然而给予我的感觉大不如前,家里的一切都是整洁如新,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发黄的纸条。纸条写道,“哥哥,我不等你回来了。我再次见了我的父亲,我找到了我要走的方向,我会把学业完成的,你放心吧。”我看到这纸条后甚是欣慰,心也放下来了。妮欢成长了,我也成长了。
我的手机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是“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这类短信一律被我视为骚扰的垃圾短信,不作思考便直接删除。可过了几个小时后同样的号码又发来一短信,“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静心一想后,这似乎不像骚扰短信,便拨打这个号码,我间断地打了三次,对方一直没有接听。这必定是哪个无聊人在恶作剧,这个年头真是诞生很多无聊的人。隔一段时间后再来短信,“你能帮到我的。”我就没再理会了。接着又来,“你一定要帮我。”我快崩溃,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我还是回电过去,情况如前,还是无人接听,只好回个短信,“你是谁?什么事?”没想对方居然回短信,“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明天下午美术馆见吧,到时你会见到我的。”
这样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实在让我忐忑不安,在去与不去之间我难以取舍,最后我还是被好奇心征服了。
第二天下午,开着车慢慢悠悠地来到美术馆,艺术一直以来皆属于小众人群,所以在美术馆这样的高雅品味之地从来就是人烟稀少。今天是某画家举办画展的日子,展馆内陈列着他各式各样的油画,他的画风是抽象而虚无。看着看着便陷入无尽的思考当中,甚至让人无法自拔。这画像没有人,只重重交织着无穷无尽的锁,繁多又错综复杂的锁就如某些人,某些事,某些关系,根本无法解开。在我沉醉的观赏下,我看到画里存在一人,是个长头发穿纯白连衣裙,身材瘦小的少女。她背对着我,赤着脚远看前方。
“先生,先生,今天的时间到了,我们要闭馆了。”工作人员在不停地叫唤着。看着面前的这幅油画,我难以自拔,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把眼球转向别处,我隐约看到了画中的少女,她步出馆外。于是我便追出馆外,可是人已不见踪影。
我的手机马上收到那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很可惜,今日未能见面,明天同样时间在情侣桥上见。”我下定决心一探究竟,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天下午,我来到了短信指定的地址—情侣桥。今天下着大雨,原本用以见证爱情的桥上显得冷冷清清。使我心头一颤的是桥上星罗棋布的锁,脑海里浮现如同昨日一般的情景。今天没有让我再可惜,我遇上那个少女,不是背面,是正面。她一身洁净纯白的连衣裙,乌黑亮丽的秀发,黑泽的眉毛,五官显得分外分明,她有一个不变的神态就是紧皱眉头。我要见的人也应该是她吧。
我的手机又收到了短信,“我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我心想:你也太奇葩了吧,人都到了还发什么短信。在大雨中我同样举着伞,逐渐地走近她,她的样子越感清晰,独特的感觉越深刻。
“你好,是你约我来的吗?”我十分有礼貌地问。
面对我的问题,她依旧是眉心紧锁,没有作出回答。
“你叫我帮你,你有什么困难吗?”我继续问,她依然是冷淡地一言不发。这让我受到冷落,燃不起半点热情。我注视了她的眼神片刻,转身便想走,没想到被她拉住了。我当场诧异了,一直心事重重的她真搞不懂她的葫芦到底卖什么药。
她十分不自然地舞动着双手,试图在表达什么信息。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我是一窍不通,她很困难地发出两下声音,这是艰难地从喉咙深处哼出。她不能说话,她是个哑巴,用手语把话语传递给我,这大概是我猜到的。于是,我便拿出足够的耐心来静待。手语我是完全看不懂,然而她对手语其实并不擅长,她甚至有点厌倦,之后就改用在手机上打字的方法跟我交谈。
她的故事是这样的,原来她不是个哑巴,是因为被人毒哑的。原来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过着安逸无忧的生活,爸爸在一年多前不幸突发病身亡,现在与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才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一情人,这情人还为爸爸生儿育女,原本属于她们的物业及财产的大部分被那个女人利用各种手段卷走。她知道了爸爸的那个情人不少的秘密和证据,就遭到那个女人的报复,灌她喝下毒药,把声音毁了,从此不能说话。
这样的故事使我既悲痛又心寒,她有一段非人的经历,怪不得总是一副心事重重哀愁的样子。她知道我曾经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律师,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法律手段去夺回原本属于她们母女的东西。虽然我早已不在律师事务所上班,可我还是持有有效的律师执业证书,也就是严格意义上说我还具备律师资格。
她没有给我留下其芳名,也拒绝透露。她暂时只透露是她的一个知心好友把我介绍她,我能够帮助她。这次的见面是意想不到的独特,随雨而来,随雨而去,即使有伞的遮挡,大小不一的雨点还是毫不留情溅湿我们的衣服。我们的约会就这样结束了,她送我一把没有颜色的锁作纪念。既然她不愿意透露姓名,我暂时称她作心锁吧。
隔了一天,我又收到心锁的短信,“我们出来见面吧,地点还是老地方,昨天的情侣桥。我有东西给你看。”她给我的感觉是说不出口的不寻常,与一般女孩子完全不一样。我应邀再次出现在情侣桥上,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景色,昨天下着大雨,今天只下小雨,便造就河岸泛起一片朦胧。此纷朦胧的湿气渗入体肤,乃具几分寒意。
今天的心锁穿着纯黑的连衣裙,而鞋子和伞倒是换成白色,手里还拿着一个厚重的文件袋。显然易见,今天她的目的就是拿她收集得来的证据给我看,还包括很多沾上边的资料。看来她也挺信任我。我把她的资料简略阅读一遍,又再次酝酿起复杂的心态。我真的不想再当一名律师,可现在的情况是要帮助心锁就须拿起法律武器。细雨弄湿了我衣服的每个角落,我离开了情侣桥。
我并没有答应她,只是告诉她我不再是一名律师。她也没告诉我其名字,还有是谁介绍我给她的,依旧不凡地保持着神秘感。
又隔了一天,我又收到来自心锁的短信,“你能不能帮我,只有你才可以。我已经没有办法。”我的心态是置诸不理,也不能改变求助的短信源源不断地发来。其中一条短信写道,“我在情侣桥等你,我等到你肯出现为止。”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气温也急剧骤降。最终我还是心软了,拿着雨伞往老地方奔去。远远望去,心锁就一个人站在桥中央,寒雨浇湿她全身。我马上跑到她身边,把外套裹在她身上,今天的她是全身黑色。
她终于告诉我她的名字了,她叫心可,是韵迪把我介绍给她,心可与韵迪从小就是闺蜜。可我更愿意叫她心锁,因为她总是眉心紧锁。最终我还是答应帮助她,为她去打官司,自己除了法律什么都不会,除了律师什么都不适合我。原则上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又过了一天,不再下雨了,不过是阴天。全身白色的心锁与我一起坐在老地方的一角讨论对策。在我仔细分析后,资料与证据有太多缺陷和不明确之处,手持的证据是毫无胜算。心锁提供的东西有很多都不是客观事实,而是她的一面之辞。
心血来潮的我简直是良心爆棚,我的工作多出一份,身份多出一个,收入却一点也没多。从明天我便当起侦探帮心锁去寻找搜集更多有用的证据。今天呢,结束吧。雨点最终还是在回家前落下。
为什么心锁总是非黑即白?为什么总要在挂满锁的桥上见面?为什么每次见面总要下雨?为什么她总是眉心紧锁?为什么有这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