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今天离结案还余十天,在过去的每一天里我们都没有闲住,一些重要的证据我们已经成功制造出来。这些所谓的证据单靠我们是不行的,还要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与关系才能完美无缺地弄出来,它们将成为这场官司的制胜法宝。
在我踏进法庭之前便能感觉到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拍打脸上的微风尤其舒服。扭转局势的时刻到了,我发挥的时候也到了。在今天的法庭上谁也预料不到我们可以拿出这样重要的证据,整个局势没有按照众人所预料一样,胜方是我们却只是时间问题。今天过后森隽可以深深舒缓一口气,至于原告方的脑海定是产生无尽个质疑,一脸的紧张与疑惑无不保留地刻画在脸上。虽然今天是转折点,若要说能赢下整个官司我也说不出十足的把握,只能承借优势见步行步。
离结案还剩八天的晚上,我再次单独在林厉的家里。林厉轻抚着我的脸,她的眼神透露出她那无尽的欲望。
“这几天你的表现相当出色,不单是我,连森隽也很满意。如今只要按照我们预想的发展下去,我们的胜算就大了。”林厉坐在我大腿上说。
“这都有赖于我们伪造出来的物证,我们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妙。对方的律师团也不是傻子。”我说。
“这个我会多加留意,出庭的时候尽量重复提及我们证据的细节问题。你知道今晚叫你来是干嘛的吗,就是要好好奖励你。”林厉邪气满脸地说。
“是你很有需要吧!”我说。
“你先去洗个澡,今晚在我家好好睡一觉。”林厉说。
“好,听你的。”我说。
今天晚上,我和林厉二人也就尽情地沐浴于情欲之中。
离结案剩下五天的晚上,我接到森隽的来电,他约我单独见面,这样的情景立即让我想起雅馨的父亲高仕谋。然而见面的地点不带半点高雅,不带半点华丽,与森隽给人固有的印象格格不入,这里是某大厦空旷的楼顶。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见面?”我问道。
“因为这里不像我会来的地方。”森隽说。
“有话直说。”我爽快地说。
“我想尽快结束这官司,我怕夜长梦多。你是名优秀的律师,我从一开始的没底,变成现在有底,甚至把主动权掌握在己方手里。我的意思是你再去帮我伪造一份早年的授权书,有了它我们就可以万无一失地提前结束战斗。我会重谢你。这里是现在给你的活动经费。”森隽把一个信封稳当地塞给我。
我淡定从容地对着森隽客气笑了笑,打开那如纸一样薄的信封,里头是一张有好多个零的巨额支票,我瞬间沉默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的,这毕竟只是一张支票,一天没兑换,它还是一张纸。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怎么处理的。”森隽说完便潇洒地自行离去。
离结案还剩下三天,这天无须上庭,纳闷的我拿起已放置冰凉的手机一看,居然有不下五个来电,全部都是韵迪打来的。在专心处理大官司的期间已不自觉地把她遗忘了,她可能遇到问题了。
她约我在公司后楼梯见面,当我到了后,她却不见踪影。再发来信息约我在渡轮上见面,她的葫芦到底卖什么药,或许她有什么困难吧。
随着江波荡漾,代表着工业时代的渡轮喷洒着老旧的黑烟,鸣扬着低沉的噪响驶离了余阳披照下的码头。韵迪站在船的另一端静静地等候着我。
“怎么约我在这里见面的?”我不知其解地问她。
“很奇怪吧!”韵迪说。
“现在已经很少人愿意坐渡轮了。”我说。
“为什么呢?”韵迪问。
“轮船太慢了,只能随江而行,很多地方都去不了,这种老式的交通工具会有淘汰的一天。”我说。
“慢一点不是挺好的吗,不想去的地方就不去吧。”韵迪说。
“都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用意这么深奥。”我说。
“不要干了,收手吧。”她说。
“你说什么呢?”我问。
“不要再去干坏事了,你会有报应的。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以前的就算了,你不能再继续错下去。”她说。
“我怎么了,你说我打官司的事!”我恍然大悟。
“对,你帮那些坏人打官司,还帮他们伪造证据,你这样不但违背公理,违背道德,违背良心,还犯法。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人生就像河流一样,水流到下游再也不能回到上游。”她说。
此时此刻的我只是低着头,在韵迪面前我哑口无言,我没有任何理据去反驳她,掏不出半点自信面对她。
“我今天辞职了,我再也不想帮你处理那些违背正义和良心的案件。我累透了,我的内心经常在挣扎,时常处于坚持还是放弃的状态,今天我作出选择了。”韵迪无憾地说。
我再一次选择沉默起来,因为我的思想行为在她面前显得全无底气,我感到自己的卑劣。
“你曾经说过你很喜欢我,我当时真被你的真诚打动。人不能每个时期都保持一样。我是个喜欢坐船的女孩,船快到岸了,你自己想想吧。”韵迪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平凡的她一直过着平凡的生活,如此蕴含道理的话出自她口,实属罕见。
从她下船的一刻,我被彻底愣住,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地消失在夕阳下。如梦初醒的我才意识到要去找寻她,可惜连夕阳也落下帷幕。无意间发现在我上衣的口袋里却多了一个牛皮纸信封,拆开一看原来是钱,是历来的给她的好处费,没想到她从来没花。
离结案还有两天,我意想不到地被一个人缠住了,此人便是李盛扬。
“你老跟着我干嘛,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对于他的行为十分厌倦地说。
“我们将会取得胜利,是吧!”李盛扬说。
“你说得没错。”我很不耐烦地说。
随后,他便宛如一只小蜜蜂似的不停地在我左右徘徊,那种让人讨厌的嗡嗡细语简直叫人难受至极。
“你到底想干嘛?”我很不客气地问他。
“既然这官司都准备赢了,可知道我也有功劳的,我也付出了很大努力。这么大块的利益你可不能独吞。”他阴阳怪气地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顿时打起寒颤,只是故意装模作样。
“说实话,你拿了多少好处。这里我就我们两个。”她说。
“你有病。”我立刻把他推开,想远离他。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拿了不少好处,我只想分一杯羹,我不会透露出去的。”李盛扬要挟我说。
“我真没有,我只是拿正常的工资与奖金。”我硬着头皮,打死不认。哪怕李盛扬怎么要挟引诱,我就不认。
“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咱们看着办。”李盛扬极为不满发飙地说。
这是我对他最后一句话没有太多的在意,硬把他推开便急着脚匆匆离去。原来他已经对我觊觎已久,我不得不提醒自己需要提防着他。
结案前的一天,被告的这一方都期待着明天可以早点到来,因为自从扭转局势的那天起,似乎一切都按照我们预期那样发展,明天就等着法官宣判并核算对方给我们的赔偿事项吧。当然我也不例外是这样想的。
一个陌生的来电,却是一把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不知道我是谁,还是把我忘记了。”来电。
“声音很熟,你是易玲!”我惊讶地回应。
“终于知道了,看来你是把我的联系方式删除了。”易玲说。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们不再联系了。”我含蓄地说。
“没关系,今晚有空吗?我们出来聊聊吧。”易玲说。
“不是急事,不如改天吧,我明天还要出庭。”我想拒绝她。
“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有些事当面说会好一点。”易玲的语气摆下了姿态,有点恳求的感觉。
“好吧,我们出来见个面吧。”我说。
我们在一家高级酒店的餐厅见面,她的装束比上次见面朴素多了,脸上只化了轻柔的淡妆。见她后第一件事便琢磨她是什么用意。
“想不到你也迟到。”易玲说。
“是你太早了。”我回应道。
“要一个女人等太久,这个男人是不及格的。”易玲说。
“随你怎么说吧,找我什么事?”我问。
“服务员,一杯咖啡。”易玲点餐。
“我离婚了。”易玲对我说,这可使我震惊。
“哦!为什么?我轻声问。
“没什么,不合适便离婚。你怎么了,还是单身一人吗?”易玲问。
“嗯,是的。”我犹豫了一下说。
“工作很忙,没时间谈恋爱吧。对了,你的女朋友呢,就是我们上次见面的那个。”她在打听。
“我跟她散了,也是双方不合适,她出国了。”我说。
“我觉得你们根本就不合适,既然那样何必勉强呢。离婚后我一个人也不好过。”易玲说。
“你有什么困难?”我在装傻,却知道她打什么算盘。
“不如我们从头开始吧!”易玲说。
“你在说什么呢!”我说。
“我们重新开始认识,我们的恋爱重新再来吧。”她抓着我的手,可见她的右手已经把结婚戒指卸下了,但无名指的痕迹依然可见,“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我承认我以前贪慕虚荣,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能重来。”我决绝地说。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爱,你知道我之前天天对着一个不爱的男人有多难受吗。我想清楚,我爱的就是你。我从那个男人身上分了不少的家产,这够我们下半辈子过上好日子。”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流下。
“我明天还要出庭,我走了。”我不留情面地说。
“我结账吧,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易玲说。
她便是我大学时期的女朋友,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离婚了。
当我走出酒店门口,让我更意想不到的是李盛扬一直对我守株待兔。我的第一反应是视而不见,迅速躲开。我发现他并没有追上来,便回头一瞧,在朦胧的视线下他露出了可怕诡异的笑容。
结案当天,我和林厉脸带笑容,满怀自信地步入法庭,在今天的辩方律师席上却缺少了李盛扬。
胸有成竹的我们正等待着法官一锤定音的一刻,却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们遭到了晴天霹雳,这绝对是致命的当头一棒。原告律师突然向法官递交了一份密封的文件,法官接过后仔细阅读其每一项细节。我和林厉心惊胆战地互视了一眼,内心默许这是不妙的到来。
“这是被告一方作伪证的证据。”原告律师强而有力,十分肯定地说出一句。
“我宣判被告一方在之前提供的一部分证据为伪造的无效证据,这些证书和文件不具备任何的法律效力。”法官当庭作出宣判。
原告的一方已经流露出胜利的喜悦,反观我们一方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森隽和林厉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完全崩溃地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样的戏剧性逆转结果简直无法预料。
随后,法官便宣判被告一方败诉,对原告赔偿巨大的金额。造成的后果是严重到不堪设想,这样从天堂岛地狱的一日游,导致了森隽的公司完全撤销对该产品在国内的全部代理权,森隽的企业毫无异议地直接破产。
官司结束后,我没有与林厉乃至森隽说上半句话,我选择了安静默默地步出法庭,我变得很落寞已不想去回念这场失败的官司,却想起了韵迪。
这样的绝地大反击发生在对方,真是怎样也意想不到,失败或许是一种解脱,我决然挑选了一个洒脱的方式,我不再想去面对,而是沉默地置之不理。
随后的几天我没有上班,把手机关了就静静一人呆在家里,从窗往外看着那片翻云覆雨的天空。就这样我呆呆地呆了三天,手机被我重新唤醒,这一刻却是我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