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职业生涯似乎是被一直无形的手规划了,或许是冥冥之中可以为我安排的。自从那桩官司打赢了后,我短时间内声名大噪,找我的客户除了以往传统那些类型外,更多的是慕名而来请求翻案的被告,其中绝大部分是为罪过者,目的就是要洗脱罪名。在利益的利诱下,我不知不觉间便成了帮坏人打官司的专业户,当然这些类型的官司不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很多情况下只能向法官求情最大限度地降低惩罚力度或刑罚额度。
这些功劳都赖于韵迪的默契协作,我和她之间从紧密变得亲密,原本的同事关系也升华成另一种状态。她没有因为收入变多了而风格有所改变,朴实的打扮依旧,实在又平易近人的感觉依旧,普通的相貌与发型也是依然照旧。
“你怎么不去买些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呢,我给你的钱应该够你爱怎么花都可以的,还不够吗?”我问韵迪。
“不是,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钱够用就可以了,那些钱我蓄起来,以后总会用得着。”韵迪说。
“对了,你有男朋友吗?”我试探性地问。
“没有,家人也开始催我这些事了。”韵迪说。
“那么为什么不去找个男朋友呢?”我再问。
“我的样子一点都不漂亮,身材又不好,没男的看得上我。”韵迪有点泄气地说。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你温柔体贴,心地善良,又容易沟通,感觉很舒服的,是那些男的错过好机会。”我说。
“你真会哄人,我哪有你说的好。”她腼腆害羞地说。
“我说是就是。”我死盯着她的双眼不放,我们都脸红了。
韵迪是最了解我的人,她最清楚我爱吃什么,爱喝什么,有什么生活习惯,平时大概几点钟睡觉基本一清二楚。然而,我对她的好感是日日升温,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感到不自在,缺乏难以形容的安全感。我便慢慢萌生了要追求她的冲动,我在她身边寻得温暖,她很适合我,我毫不掩饰地告诉自己我开始喜欢上她了。
我每天都找不同的借口送韵迪回家,她总不会拒绝地让我送她到家门口不远处;在某些适合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去搭她的肩膀或者去牵她的娇嫩小手,结果却无一例外,就是我的手被轻柔地拨开。其实,她是知道我的想法,只是从口里说不出来。
工作中我对她的是照顾,工作外对她的是关怀;工作中她对我的是尽职尽责,工作外对我是体贴入微。随着彼此朝夕相对的日子日益增长,我对韵迪已不再局限于喜欢,看来“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这句话是真的。每当我看着旁边的她之时,眼睛都会情不自禁地多停留片刻,看来我是爱上她了,我决定找个机会向她表白。
今天,天下着鹅毛细雪,原来今天是梦寐以求值得期待的节日,圣诞节让我想起大学时期的初恋。如今时移境迁,这个圣诞早已不是初恋的那个。在这如此有意境的一天我精心准备一束亮丽的玫瑰花,打算在下班的时候送给她。她是一个喜欢低调的人,我们的事肯定不想在公司公开,她是个保守的人,过程过于张扬也不太接受。因此,这束红玫瑰在下班之前还是它乖乖地待在抽屉里。
往窗外一看,尽是白茫茫一片,雪点弥漫着一整片天空,路边的树木无一不是披上一件白色的盛装,今天的场景仿佛专门为圣诞而设。我不时会看着坐在身旁的韵迪,我时刻在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期待着下班后办公室没人的时刻。
今天的时间似乎过得异常地慢,好不容易才等待下班这一刻的来临。没过一阵子,整个办公室的几乎走得精光,整个环境好像刻意为我和韵迪造就似的。我轻轻地握住韵迪那娇嫩的小手,深呼吸情深地看着她。这次她没有拒绝,只是她的表达是无动于衷,没经验去主动应对,不抗拒便是默许。而我的另外一只手便去抽屉里取那束早准备好的玫瑰花,我从她手中察觉到微妙的变化,她的体温在不断上升,脉搏在加快。她含蓄地接受了这束鲜艳夺目的玫瑰,脸上绽露着含苞待放的微笑。
“今天是个好节日,韵迪我们去吃饭吧!”我征求她。
“嗯。”她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我终于牵到她的手,心情是十分愉悦,我也感觉到她的掌心的炽热温度,看着她一手牵着我一手捧着玫瑰花,我感受到幸福的光环在围绕着我。尽管街道上是多么的寒冷,我们的毛孔却感觉不到半点寒意。
附近的餐厅没有哪家生意不红火的,我们很难得才找到落脚处。可是,就在此刻一个无情的电话把整个浪漫的意境彻底破坏了。来电者是我的女上司林厉,下令有件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回公司处理,不论我怎么推搪也推不掉。
“看来事情真的很急,你还是回去处理吧。”她在劝我,看来韵迪知道是林厉来电。
“不用了,有什么事也可以明天处理,今天机会难得,我的时间是用来陪你的。”我坚决地说。
话刚说完不久,林厉再次来电要求我赶快回去。
“你看,她又来电了,应该有很紧急的事,你赶快回公司吧,不用理我了。”韵迪对我再三劝说。
“今天是过节,我很久没跟喜欢的人过了。公事方面明天跟林厉说说应该没事的。”我说。
“但是我们这样过节,心里怎样也不踏实的。今天过不了,还有明年,还有其他节日的。况且我们把林厉得罪了,以后在公司也会诸多阻碍。你是喜欢我就听我的,回去吧。”韵迪再次苦口婆心地劝我。
我把她轻轻地抱入怀里,哪怕是彼此的躯体隔着厚重的皮毛大衣,却依然受温于心。我轻吻了她的额头,说,“我走了,你不如在这餐厅等我吧,可能很快就回来了,可能就是一点小事而已,别饿坏了。”
“嗯,我在这里等你吧。”韵迪温柔地说。
我匆忙地踏着满是白雪的路面跑回公司,当我走进办公室已夜色很浓,只见这里空无一人,唯独林厉的经理室亮有灯光。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久了。”林厉的声线已不是平时的凌厉,转为稍带婉弱。
“有什么重要的案件,快点说吧。”我不耐烦地说。
“先看看这个吧。”说完林厉便把一份用牛皮纸袋包裹的厚实资料丢到我面前。
“这么多,如果不是太紧急的话就明天吧。我还约了人吃饭呢!”我相当不满地说。
“我说这很急。你快看。”林厉的声线再次变回原来的凌厉。
“你别开玩笑了,这么多的东西看一晚也看不完的。现在是下班时间,现在还有人在等我了。”我无奈地说。
“你就挑些重点的来看吧。你看你的皮鞋全都沾满雪水了,快点把鞋脱了吧,估计水都渗进你脚里。”林厉说。
我感觉现在的林厉怪怪的,跟平常的她不太一样。但她说得没错,我的双脚都被雪水弄得冰冷冰冷的,还是把鞋脱了吧。
“喝了吧,天气冷,驱驱寒。”林厉居然亲手为我倒了杯热腾腾的牛奶端在我面前。然而,我相当诧异地看着她,因为在我印象中的她从不做这些事。
林厉也说得有道理,热奶牛可以驱寒,我便一口一口喝起这杯冒烟的热牛奶确实能让暖意贯通全身。林厉此时就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让我浑身不自在。
“其实,你这么有空看着我工作,这个案件你自己看也一样啊。何必要为难我。”我说。
“不就是吃饭吧,今晚我陪你吃。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别人在等你吗,人家可是小女孩。”林厉说。
我慌忙地看了下表,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现在我是心急如焚,急忙地掏出手机准备要打,可被林厉巧妙一手夺去。
“电话有什么好打的,就让她好好等等吧,说不定人家等不耐烦早就走了,又或许根本没在等你。”林厉带着古怪的口吻说,她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她不知何时把高跟鞋脱了,脚尖在桌下挑逗着我的大腿,致我腿上每寸肌肤都麻痹。林厉接着摘下了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镜,漫不经心地走到我身旁,现时我才发现原来她今晚涂上烈焰红唇。不戴眼镜的她容貌显得格外艳丽,把平时的印象一一抹去。
“怎么了,现在还惦记着那个小女孩吗!”林厉声音略带妖娆,说,“今晚你哪都别去了,我陪你吃饭。”
“你到底想怎样?”我有点害羞地说问。
林厉从温柔突然变得粗暴,扯着我的领带,坐在办公桌上用她那穿着黑丝袜的性感美腿夹着我的脖子,把那副精心打扮过变得妖娆的脸贴在我脸上,骚骚地说,“现在知道我想干嘛了吧!”
此时此刻有一股冲动流通全身,涌上心头,在热血沸腾的状态下我再也把持不住与林厉疯狂地拥吻起来。我们的状况便像干柴烈火,根本控制不住,只会越烧越旺。狂吻一轮过后,我们都不禁喘起大气来,彼此皆满带笑容地看着对方。意犹未尽的她硬要带我到她家里,我们的下半场已被她早早安排妥当。
转眼间我便踏入了她家门口,家里是宽大、整洁、明亮,却显得空空如也。家里的所有物件都是单一的,看来她是一个人住的,也从侧面反映她内心的寂寞与空虚。
“你先坐着,看看电视吧。”林厉说。
在视线里短暂消失的林厉摇身一变居然变身家庭主妇,这真是让我狠狠地眼前一亮。她居然也会下厨,彻底改变了在意识上的一贯形象。
“来吧,我们一起吃圣诞大餐吧。”林厉说。
“怎么吃,你家只有一份餐具。”我说。
“对了,家里只有我一人,没准备多一份。”林厉濡染变成一个傻大姐。
“算了,你用你的,我把手洗干净,我用手把。”我说。
“别!”林厉拉着我不让我走,说,“我喂你。”
想不到这顿晚餐就通过一个叉子,一只汤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这丰盛的佳肴分享完毕。盘子里的菜肴正好只剩下一口,林厉毫不犹豫地送入自己嘴里,随后妩媚地看着我,双手抓紧我的后脑勺,炽热的红唇零距离紧贴着我略带油光的嘴唇。她那性感诱人的双峰压着我的前胸,主动跟我接起吻来,然后把嘴里的咀嚼过的食物送进我口中。她的举动确实有点变态,实在令我有点受不了。
“晚餐要一起分享,每一口都不例外。”林厉看着我笑了笑说。
我是一口的无语,还有一脸的无奈。
没等多久后她便拉我进浴室,我们皆知道往后会发生何事,皆毫无保留地把各自的衣服脱掉。脱去所有的遮盖才发现林厉的身材还保持得相当不错,这样的年龄,皮肤还保持得光滑细腻有弹性,尽管如此,脸上的皱纹和肌肉的松弛是无法遮蔽的岁月痕迹。看来她在美容方面也花费不少。我们紧抱在一起,享受着愉快且美妙的淋浴过程。她的身体是如此的柔软,如此的温暖,热水把她脸上的妆容都一一卸去,昔日的严厉、霸气、高傲、挑剔,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强人形象仿佛被这场浴水洗得不复存在。她以这个脸孔示我,既感到陌生却是舒服的。我无法抗拒林厉。
我们把对方的身体擦干后,走进房间里便兴奋狂热地做起爱来。一轮激情过后,我们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满意足的目光依旧凝视着对方。今晚我需要她,她更需要我,林厉如小鸟依人般粘这我。累得汗水倍出的我们很快地相互依偎地堕入梦乡。
第二天,我朦朦胧胧地睁开那双疲惫的双眼,只发现昨晚睡在我旁边的林厉已不知去向,此时的感觉与昨晚相比是大相径庭,空气有一种凝固成块状的感觉。
昨晚的林厉消失了,然而熟悉的林厉却重新焕发出现在我的视线内。穿起职业行政装,化上行政妆的她毫不客气的口吻,说,“现在几点了,还不去上班,你以为今天不用上班吗?”
林厉的变化在短短几小时内也太大了吧,我使劲地捏捏自己的脸蛋还真是疼的,还不是置身于梦境中。于是我便二话不说急忙地穿起地上的衣服。
“穿好衣服就好离开了,我开车,你自己坐地铁回公司吧!”林厉恢复到以往熟知的说话方式。
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低着头处境尴尬地离开了,拿起手机一看,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来自韵迪的。如今的我是忐忑不安,美色的诱惑使我乐而往返,也使我忘却一切。
回到公司后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韵迪,看着她便心存愧疚。我们的距离虽是一步之遥,但沉默的气氛似乎筑起一座无形的高墙。
“韵迪,不好意思,昨天手机不知道怎么变成静音,今天看手机才知道你打了很多电话给我。”我诚恳地说。
韵迪完全没有理会我,埋头苦干她的工作。
“我昨天也工作到很晚,怎么这么巧手机变静音,也太累了,早就睡了。”我再次为自己解释。
韵迪依然是无动于衷。
我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说,“听你说,。。。”
话没说我,她便默不作声地从我身边走开,再也不愿聆听我的解释。
不久后,林厉也回到办公室了,同事们都以奇异的目光指向她,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见过她迟到,哪怕是晚一点到。
林厉在走廊上与韵迪有短暂而奇怪的眼神交流,这似乎是传递这女人特有的交流信息。
林厉气势匆匆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来她是一点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