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自从答应当上雅馨的男朋友后,我在事业上得到了稳步上升的发展,而在这段日子里白天我与雅馨是情侣,晚上回到家便是与凤萍过着两口子的日子,我对自己真的感到很懊恼。在这三个月里,我与凤萍在夜里就从无做过爱,总是以不同的理由推搪。每天晚上她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就是把我抱得死死的睡过去。虽然,我不时怨她过于烦人,但我又时刻感受到被她抱住有一种切切实实家的温暖。
为什么要叙述今天,理由很简单,只因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今天我不是坐着,而是站着;今天我不在公司,而是在法院;今天我不是处理案件文档,而是为之前所接的科技研发公司站在法庭上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席上打官司。
经过一整天的紧张激战,我擦去了两脸颊的虚汗,当庭法官终于一锤定音。显而言之,结果理所当然是财大气粗,更具实力的公司一方获胜,这代表胜利的清脆利落锤声实在太赏心悦目,让我流连忘返。这对于我而言,不单纯是一场胜利,为公司立下一功,更关键的是自信心得到大大增强,再有就此公司日后的法律事务都由我来处理。我很久没有像今天如沐春风般畅快过。今天,旁听席上坐着的雅馨也耐不住久时的沉闷为胜利值得纪念的这一刻鼓掌、喝彩。
当我容光满面地走出法院时,一双哀怨存在敌意的眼神盯着我不放,传递给我的并不是表面上的恶恨,而是埋藏于内心的弱势与可怜。我可以去躲避他那刺得我心寒的眼神。“我只是一名律师。”这句话让我无时无刻安心许多。
白天打赢官司的我晚上还要干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到雅馨的家里做客见见她的双亲,我带上一些颇为贵重的礼物拜访。她家大得好比我家几十倍,所有的装璜装饰都显得雍容华贵,家居无不是高贵典雅,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时刻颤抖着我全身上下,在这种环境中我的礼物也实在显得寒酸。
面对我的到来,她的父母却是姗姗来迟。她的父亲额头宽而明亮,两鬓发际中夹带着若干银发,身材略胖,稍有点臃肿,是典型的一副成功商人的相貌。她的母亲有一种贵妇的气质,虽是年华老去也丝毫掩盖不住昔日的美丽容颜。
对我送来的礼物他们瞧都不瞧便吩咐佣人收起到一边去,这也不出我所料。通过短暂的交谈后,他们大概了解到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父亲不屑一顾地率先离开,她的母亲只留下应付这场面的需要。我不时喝起杯中的水,僵硬地笑对着她的母亲。杯中水的味道却还是水的味道,这里的水跟在其它地方的味道还不是一样吗?
我与雅馨及她的母亲作道别后便离去,今晚没有月光照耀着我,我走在路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但我却深刻地忆起雅馨父亲那双瞧不起我的眼睛。
我回到家里,却发现多了一股陌生的气味,家里无缘无故多出一张陌生的脸孔,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在我家中走动,这大大吓了我一跳。
“姐夫,是姐夫吗?”陌生男人对我说。
我听后全态惘然。
“你回来了,他是我乡下来的弟弟,他叫猛喜。想到城里找工作,现在没地方住,就在这住上几天。”凤萍从房间走出来说。
一听他的名字这么土便知道又是乡下里出来。这个人皮肤黝黑,体格健壮,个子不高,样子还是挺老实的,不过身上总有一股体味。
“你好,猛喜,那么就在我这呆上几天吧。”我也只能勉强这样说。
“那太好了,多谢姐夫。”猛喜兴高采烈地说。
“还有,不能叫我姐夫,我还没跟你姐姐结婚,不能随便叫的。”我说。
“怕什么啊,反正迟早都是的。”猛喜接着说,他的兴奋度还是很高。
“不行。”我坚持自己的态度。
“不叫就不叫吧,这里是城市里跟乡下的规矩是不一样的。”凤萍劝说猛喜。
“但我家里的床只有一张,那三个人怎么说呀!”我有点不满地说。
“我睡沙发吧,你们两个睡一块吧。”凤萍说。
“不行,我怎能让姐姐没床睡呢!”猛喜说。
我心想:你这臭小子,你这样想就对了,你去睡沙发吧。
“我们三个一起睡吧,在老家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全家睡一起,这样热闹。”猛喜说。
我继续心想:你不是吧,你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难道你乡下的老家连多一张床都没有吗!都不知什么人来的。
“你们别扯了,我睡沙发吧。猛喜老远跑来,想必也累透了,跟你姐姐睡床吧。好好休息吧。”
“这。。。这不太好吧。”凤萍不好意思对我说。
“早点睡吧,我们明天都得上班的。”说完我便立刻拿着枕头到沙发上睡。
睡在沙发上的感觉远比不上床上舒服。然而好处便是可以难得脱离凤萍的束缚,有一种难得的短暂自由。
一双翅膀插在我背上,我舒展起来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万里云朵不是云如轻雾般穿透我身,阳光不再刺眼,海水不再寒冷。我要去哪里,背上的翅膀都可以满足我。我实在畅快透了,舒爽感无处不在。忽然,一下晴天霹雳击中我那白羽如皙的翅膀,我原本轻盈的身躯马上不受控制地如陨石般坠落至无底深渊。
当我睁开双眼才意识到自己惊醒于沉梦中,我就是被眼前的这个猛喜惊扰醒的。我看看窗外,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再看看手机里的时间,正是早上五点有多的时分。
“你搞什么啊,天还没光。”我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说。
“早起锻炼身体。”猛喜说。
“这里不是你乡下,你知道你的行为严重影响到别人吗,还不赶快回去睡觉。”我厉声对他说。
“我睡不着,每天一到这个时间我就会自然醒的。”猛喜精神奕奕地说。
“那么你到街上锻炼吧,别在这里扰人春梦。”我说,我实在对这个猛喜无可奈何。
自从被他这样搞一搞,我再也睡不过去了,只好坐在沙发上看日出。
吃早餐的餐桌上,多了一个大煞风景的人,无奈是我唯一的表情。吃粥发出巨大的噪声,吃包子大口大口的,一口便可以咽下一个大包子,绝对的毫无仪态,还直接用手剔牙缝,抠鼻子,这些没教养的丑态行为皆出自一个叫猛喜的男人。
“对了,还有件事要麻烦你的。你看我的弟弟猛喜刚来城市里,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关系。你就帮他找份工作吧。”凤萍相当诚恳地对我说,看来这才是早餐的主菜。
“哦,我看看吧。”我冷淡地敷衍着。
“你给我认真点,我不是开玩笑的。”凤萍说。
“猛喜,你有什么长处,或者技能之类的。”我问。
“我有力气,我能吃,姐夫。”猛喜说。
“都说过别喊我姐夫。”我心想,这样还能称得上技能,说白了就是什么都不会,说,“当餐厅服务员,怎样?”
“可以,试试吧。”猛喜爽快地答应了。
我想:他去了确实是件好事,他可以搬走了。
“那里包吃包住的,你这么能吃,多多都有得你吃。我先跟朋友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我说。
送走眼皮下的这个瘟神才是当前的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