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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尘封的记忆

“走,本尊替你找一处安静所在。”

狼傲将一堆金属铁册卷入挂在腰间的袋子,再次开启入口禁制,走了两步,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止步道:“小子,你能来此也算是极大的机缘,不妨让你掷上一把。”

“掷上一把?”罗禽挠了挠脑袋,讶异地看着狼傲,只见对方对着供台一拜之后,取下陶碗放置到地面之上。

“小子,此骰子一人一生只能掷出一样的点数,你过来试试手气,若是能掷出‘四五六’或是三个六,本尊大大有赏!”狼傲犬吠一般地指着陶碗道。

罗禽原本对骰子也是十分感兴趣的,但此刻见狼傲主动邀请,反而觉得怪异,隐隐中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蹲在陶碗之前,没有立刻伸手,弱弱地问道:“灵君,这骰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啪!”话刚出口,头部就被狼傲狠拍了一掌,让他瞬间失去重心跌倒在地,脑海中也嗡嗡作响起来。

“小子,本尊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日后若再多废话,本尊直接拍碎你的脑袋,不会有丝毫迟疑!”狼傲十分不满地瞪着罗禽。

“是。”罗禽挣扎着坐直身子,然后变坐为跪,对着狼傲深深拜伏。

“得得……”听着鼻血落地之声,他心中一阵苦笑,看来对方之前释放出的善意仅仅是一种假象罢了,说到底都是为了对方自己,怎可能会为他这样的人奴考虑一丝一毫?

抹了一把鼻血,罗禽小心地拾起陶碗之中的三粒骰子。

“叮叮……”

骰子在陶碗中飞速旋转,很快第一粒骰子无力地摆动几下后就停了下来,乃是六点。

“再来两个六!”狼傲兴奋地轻呼道。

“叮叮……”

第二粒骰子停止转动,正是五点。

“四四四!”此刻的狼傲俨然成了赌徒,再也不顾及自己灰狼一支头领的身份,红着双眼呐喊。

看到狼傲这幅兴奋模样,罗禽反而感到了紧张,若真的掷出“四五六”,却不知会发生什么?

但现实往往如此,你越是担心之事,偏偏就会发生,只听“叮”的一声,最后一粒骰子静止下来,赫然正是四点!

“嗡……”

就在此时,供台最右侧的木箱伴随着蜂鸣声急速颤动起来,罗禽迅速起身,向后退去,左脚刚刚迈出,木箱却在“轰”的一记炸响之后,迸射出无数火团,有的细如尘埃,有的大如拳头,就如同焰火在身前炸裂,让整间密室瞬间变成火海地狱。

罗禽大骇之下,急速躲闪,但火光来势太凶,片刻间就被数团火光击中头部,识海之内瞬时传出一阵剧痛,眼看一团足有拳头般大的火光迎面而来,恰在此时,身侧的狼傲突然大袖一挥,卷起一道劲风将他扫出了密室。

“哎呦!”

罗禽在凌空飞行数丈之后,重重撞击在外室石墙处,顿时让他洒出十余滴鼻血,但就在此刻,识海内的刺痛感却突然散去,反而呈现出一段十分清晰的图像,如同做梦,又像是烙印在脑海深处的一段记忆。

但是这段“记忆”的主角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老者背面而立,看不清面容,在他身前乃是一片已被砍伐的树林,树林尽头处则是一道高达千丈的悬崖绝壁。

老者沉吟片刻,突然伸手一指前方,开口说道:“小狼崽,翻过那座悬崖就是你妖族领地了,老头子就带你至此吧,待会我会传你‘鬼影迷踪’步法,只要你勤加苦练,数年之后即便还未开灵,也能凭借此步法翻过悬崖的。你资质颇佳,回到妖族领地之后就找一处灵气充沛之地修炼,想必不出五百年,定然能崛起成为妖族顶级强者了,你可记下?”

罗禽挠了挠头,轻声回道:“灵君大人,小的不是小狼崽。”

老者并没有回答罗禽之话,反而识海之中传出几声小狼的轻呜声。

“好,此步法人妖两族皆可修习,若有机缘,你可再次传于人族后辈,不必掣肘于两族隔阂。”

老者说着,身子端的一晃,眨眼间出现在了十丈开外,同时传出一句口诀漂入罗禽识海。口诀之音刚刚落下,老者再次凭空消失,再次现身已然出现了百丈之外,同时一长串口诀源源不断地注入罗禽识海,等识海中的视线再次看向远方之时,老者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狼傲先祖的记忆。”罗禽如此推测着。

这一幕刚一落下,识海内突然呈现出另一个记忆片段:

这是一座已然损毁的大殿,殿外火光冲天,殿内尸积如山,前方一俊美男子大笑着冲上前来,左手执古卷,右手提着一只黑色小鼎。

“狼兄,看!这是仙宝!哈哈……”俊美男子仰天大笑着。

“呵呵,得此仙宝,你圣族之位就更加稳固了。”一个平静的声音传出道。

俊美男子笑着挥了挥手:“诶,狼兄何出此言?你我虽非同部,却是情同兄弟,何况此次攻破人族‘守陵古殿’狼兄你居功至伟,等回到拭北,小弟定然回禀父王,让他将你灰狼一支封为荒古遗族,受万族供奉。哈哈……狼兄,这古鼎仙宝小弟就却之不恭了,至于这古卷就给狼兄您吧。”说着将古卷递了过来。

“也好,走吧,咱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

第三个记忆片段:

一座潮湿的石洞之内,身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长发披肩,正蹲在一只丹炉前炼制丹药。

“你为什么救我?”狼傲先祖传出疲惫之声。

长发男子并不回头,淡淡地道:“因你还有三分良知,不似其他妖兽见人就杀,老幼不分。”

“呵呵。”狼傲先祖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你的灵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过半年就可痊愈,但是‘魂基’被废了六成有余,想要恢复如初,却是十分困难,幸好没有多废除一成,要是如此,你便连片刻的清醒也是难以维持的。”长发男子摇了摇头道。

狼傲先祖沉默许久,说道:“道友可有办法帮狼某修复魂基?”

“有,但要看你的诚意。”长发男子道。

“若是道友肯相助狼某,狼某愿意拿所有家产回报道友恩情。”

长发男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道友有何吩咐尽管明说,狼某定然竭尽全力替道友完成心愿。”

长发男子一笑道:“率狼族退出雪拭,一生不得再入人族之地半步,也不得再杀一人。”

“现在正值灵、人、魔、魂四道大战的关键时刻,若是我狼族百万兵士突然退出,灵道实力定然大损,到时候魔魂两道便会趁机反攻,反而会对人族不利。”狼傲先祖道。

长发男子道:“狼族一走,我人族实力就会与你妖兽族相当,少了趁火打劫,更加能够团结起来,到时候联盟实力会不降反升。”

狼傲先祖再次沉思起来,许久之后方才回道:“既然如此,狼某就答应下来。”

“好。”长发男子点了点头道:“君子无戏言,孔某现在就赠道友养魂之法,请道友听好。”

口诀从长发男子口中缓缓道出,用的同样是妖族语言,整整半个时辰之后,方才念毕,而这时,记忆片段也戛然而止。

此后,又有数个记忆从罗禽脑海之中闪过,大多是狼傲先祖日常经历之事,对他来说除了可以增长一点关于妖族的见识外,别无益处。

不过,最后浮现的一幕,却让他双眼一亮。

那一幕中,狼傲先祖将一本本金属质地的书册放入木箱之中,俨然就是方才密室之中所见那些书册与木箱。但当他拿起最后一本书册之时,却突然犹豫起来,许久之后才缓缓翻开书册,一字一字,一页一页仔细翻读下去。

直到将所有书页阅罢,才自言自语地道:“此书记载了本人历经万年所搜集、研制的无价丹方,只需得到其中一种,足可让我灰狼一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嗨……可惜这些丹方均需人族特殊体质者为引,终究不能传于后人……孔道友,狼某对你的承诺也算兑现了。”说着打出一道紫光将此书册彻底泯灭。

罗禽双眼出神,此刻对狼傲这位先祖竟然心生佩服。

“祖先如此了得,这后辈可不怎么样。”他嘀咕了一声,眼见狼傲还未从密室中出来,当下盘膝而坐,就地修炼。他既然信誓旦旦地承诺在三年之内开灵,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此过了足有两个时辰,正当他腹中已经咕咕作响之时,狼傲才满面笑容地从密室内走出,看样子心情不错。

“小子,今天做的不错。”狼傲大步一迈,伸出巨大的狼爪拍了拍罗禽的肩膀,又道:“对了,适才共有七段本尊先祖所留记忆片段落入你的识海,你现在将它们一一说于本尊,之后本尊会对你进行搜魂,若是有半点出入,本尊定然饶不了你。”

“搜魂!”罗禽心中一惊,他虽然没有接触过搜魂一词,但仅从名字就可以判断,大概是一种能够探析他脑中秘密的术法,若果真如此,岂不是立刻就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祖先所留“大衍果”的秘密?

他如此一想,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

“不对,若是能够搜魂,这家伙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先听我述说一遍的。”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起先的猜测,在一番盘算之后,决计赌上一把,于是便有条不紊地说了起来。

在说到第一个记忆之时,他并没有隐瞒老者所传“鬼影迷踪”之事,见到狼傲露出满意表情后,他继续如实往下说。直到说到第三个记忆片段时,他偷偷将养魂之法说成了一粒红色丹药,抬头见狼傲并没有猜疑之后又转为如实述说,直到最后一个片段,他干脆省去了狼傲先祖历经万年所得的那本丹方书册,只说是将一本本金属铁书逐一放入木箱之内。

狼傲听完之后,突然瞳孔一缩,盯着罗禽看了好一会,这才笑着道:“嗷嗷……小子,要是本尊懂得搜魂,定会逐一核实,不过本尊谅你也不敢有所欺瞒的,嗷嗷……今天收获颇丰,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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