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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产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感情深厚的主仆二人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用过午膳后小憩了小半个时辰,起身后又接着叙起旧来。二人又都是有孕在身聊的话题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

小蝶虽然是朝云的婢女,但两人有着自小的情分。突然分开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这是重来没有过的。再这样突然重逢,也就把那些礼数尊卑什么的抛到脑后去了。更何况朝云本来就把小蝶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一样宠着,这下更是要事事都问个清楚,也好让自己放心。

“公主!我们今日还要回清荷殿吗?”青姨看着朝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端起桌上的茶盏了,适时地开口。

“不了,天色已晚。今日就回宫吧!”朝云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要暗了。现在回城外避暑山庄的清荷殿就有些晚了。明日父皇母后知道自己抹黑回清荷殿一定会怪罪的。想起已经近半个月没有见过父皇母后了,便想着现在回宫看看父皇母后去!

“小蝶!等你生了我再来看你!你早点歇息,记得现在就要找好稳婆,你这肚子怕是随时都可能要生的!”朝云又叮嘱了小蝶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小蝶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公主身份尊贵不便相留。只能点点头,缓缓地起身相送。

“小蝶恭送殿下!”

“你也乏了,早些歇着吧!”青姨显然看出了小蝶的倦意和不舍。

小蝶仍执意要将朝云送到门口,看着朝云上了马车才依依不舍地向回走去。

当小蝶转身的那刻就有一阵急促的痛感传来,早几日就有过这样的痛感。小蝶对这样的痛感并不以为意,只是放慢了脚步。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一旁搀扶着小蝶的丫鬟小声问道。

丫鬟看着自己主子疼的脸色都变了,双手护着肚子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要知道主子可是有可能随时就要生了。

“肚子有...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小蝶被突然袭来的阵痛疼的说话都有些吃力了。本以为这痛感会和往日一样渐渐消失的,今日却是一阵阵的痛感越来越凶猛了。像是被狂风巨浪一样被席卷了全身,站都站不稳了。

这强烈的痛感好像比以往都要痛上许多,心里有些慌了,莫不是真的要生了!

“这可如何是好,少爷都还没有回来呢?”丫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啊!啊....”越来越密集的疼痛让小蝶痛呼出声。身体也跟着开始摇晃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强制忍耐着这汹涌而来的剧痛感,额头密密麻麻地渗出一层汗水。

一直虚扶着自家主子的丫鬟突然觉得有些吃力起来,她一个人扶着此时的夫人可真是有些吃力。再看看夫人脸色极为痛苦的样子,腿脚也虚浮地站不住,看样子像是被疼痛抽干了气力。心里一慌,这样子那肯定是要生了!

急忙大声叫嚷着:“快来人啊!夫人要生了!”

一声充满慌乱的疾呼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别院里的仆人们听到后像炸了锅一般,忙做一团,慌乱不已。

“你们家夫人怕是要生了,看样子胎儿过大。还是快点把你们家的主子叫回来吧!”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是着多年接生经验的稳婆。只是摸了一下肚子,对肚子里的胎儿就有了大概的判断。

心里有些犯嘀咕:这胎儿过大也就算了,偏偏胎位还不正。看这个样子十有八九会有些危险啊!要是没个主子当家做主,到了两个只能保一个的时候该怎么办!就算她尽力保住一个吧,到时候等主人家回来了。别说落不着好了,指不定还得受埋怨吃官司呢?

“少爷,少爷不在啊!”丫鬟显然有些懵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得知这家的主子不在,这情况要是没个做决断的人,她可不敢贸然的替这位夫人接生。稳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想借机离开。

这些个下人们能在身边伺候,哪个不会察言观色。见稳婆一脸苍白,神色不宁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哪里会让她走。急忙拉着稳婆,千恩万求地让她再等一等!

“让铁木赶紧去把少爷找回来!”年纪稍长的仆妇对着外面忙乱的小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从慌乱里回过神来,放下铜盆就向外跑去。

而躺在床上的李小蝶已经是汗如雨下,发丝散乱。心里已经是万分恐慌,唯一的念头就是付渊能立即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他回来,回到他的身边来!

丫鬟跪坐在床沿边,一边擦拭着小蝶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鼓励着自家的主子。

“夫人,你可得加油啊!少爷就快回来了,他还等着夫人生下小少爷呢!”

“嗯!快点让他回来!让他回来!”小蝶在阵痛过后,紧紧抓着丫鬟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

.......

这边上了马车的朝云也开始有些犯起困来,打了一个哈欠。

“青姨,我累了!今日也晚了就直接从宣庆门回去就好,那里离紫霞宫最近!明早去看父皇母后也不迟!”

“也好,要是从正阳门口进去的话。难免惊动皇上和皇后,到时候又是一番折腾。”

青姨想着公主的提议好!

马车从宣庆门进宫的话真是不会惊动任何人的。宣庆门的守将林彪可是公主的人。公主自小就老爱宫外跑,每次偷溜出去走的都是宣庆门。林彪是一个唯公主的命令是从的,从不敢有半点违逆。就算是皇上亲责问,他也是一个字都不吐。记得有一次皇上气得狠了,只是逼问林彪公主是朝哪个方向离开的,林彪依然像锯了嘴的葫芦半字不露。生生气得一向宽宏的皇上对他行了杖刑。若不是公主回来得及时,林彪那条命就留不到现在了。

这下从宣庆门过的话,只要叮嘱林彪不要惊动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决不会透露出半点公主回宫的消息。公主大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这月份大了可禁不得累!

“是啊!父皇母后知道我在外玩闹了一整天,耽误了回清荷殿。定是不会放过我的,怕又得挨半天的训!还好宣庆门的林彪是个闷葫芦。我们还是早些回紫霞殿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挨训。”朝云实在是有些乏了,靠在马车里的软枕上就打起盹来。

青姨拿着一旁的锦被替朝云盖好,马车一路向宣庆门而去。

宣庆门位于皇宫的东北角,离朝云公主的故居紫霞宫很近。公主十岁后便有了自己的公主府,紫霞宫不过是朝云公主幼年所居住的一处宫殿罢了。紫霞宫都闲置好些年也了,宣庆门也就更加冷清了。所以比起那些朝臣们平日上朝时往来的正阳门来说,宣庆门根本就无人问津,几个月也不见得会有人进出过一次。

马车很快就在宣庆门前停下,守卫的正是林彪。长相中正,皮肤黝黑,笔直地立在宫门口就像是一座雕像,一丝不苟!

“何人敢擅闯宣庆门!”林彪上前大喝一声,中气十足。

青姨闻声掀开了车帘,看着身材健硕的林彪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小点声!还是那么鲁莽!”

“原来是青姑姑!小人惊扰到青姑姑了!”林彪一见是公主的乳娘青姨,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了两声。

“不许声张,开门!公主回宫了!”青姨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吵到正浅眠的公主。

“殿下回宫了!”话一出口,林彪才惊觉自己又太大声了。

“我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青姑姑,殿下这是睡了吗?”

青姨含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朝云,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压低声音说道:“公主乏了,已经睡了!你快开宫门吧!”

“好好好!”林彪转身扳起了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两个小将吩咐道:“你们还不快把宫门打开,没看见是青姑姑吗?”

两名小将对这样一副表情早就是习以为常了。可是这样的表情偏偏配上故意压低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滑稽。让两位小将很是想笑,但又是万万不敢的。

两位小将只能一直低着头憋着笑,尽量放轻着动作地打开了城门。

马车悄悄向着紫霞宫而去。

而一直在马车上浅眠的朝云却是梦魇了,一下坐了起来了。

“青姨!我有些心绪不宁,心跳得厉害!”朝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攥着,一阵一阵的心悸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刚才的梦真的好可怕!

“马车里睡不安稳才会做噩梦,没事的。”青姨用手轻轻的拍着朝云的身子柔声安慰。

“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心慌意乱的感觉,我还是去看看父皇母后吧!”

朝云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越是想想清楚就越模糊。只是依稀记得父皇母后都十分危急,一直在呼唤着什么。偏偏自己又听不清楚。她拼命地想靠近他们,却是不能动弹一丝一毫。无边的恐惧压着她,她除了无用的挣扎什么都做不了。偏偏她只要挣扎了一分,他们就随风飘得越远。挣扎到后来心里只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悔恨……眼里也只有一片明黄的衣衫上染尽血色……

极力压下噩梦带给自己的慌乱,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朝云极力平复那不安的心绪,但是心跳就是不受控制,一直突突的跳着......

不管怎样,她不见到父皇母后安好,今晚是睡不好的。

“紫霞宫离落凤宫太远了,天色已晚,指不定你父皇母后都歇下了。”青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公主又改了主意了。

这时候去皇后的落凤宫太晚了点。落凤宫离这紫霞宫可有着不小的距离,都快绕整个皇宫大半圈了。

当年皇上对公主寄予厚望,不希望皇后过多的宠溺于公主。特地挑了一所距离落凤宫最远的宫殿让年幼的公主居住,就是为了让公主尽早的独立强大起来。

“不远,我们走密道去就好!”

“密道?”青姨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她一直在公主身边服侍,怎么从来不知道有密道。

“想来那时父皇定也是不放心我的,所以才建立以一条密道。方便自己偷偷潜入密道来探望我用的。小时候我还一直伤心好久呢!没想到父皇背地里终是舍不得的!”朝云心绪难平,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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