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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砥砺禅锋嘲屈赋...3

旁人看见公主站起身,自然跟着站起来。烜徽听见“秀女”二字,意有所动,略微疑惑地看着长公主的背影,更看一眼欢颜颈上那条系着太子所赐玉佩的金链子。“步党”众女是何等人,立时注意到这一节。当年在荆王府的时候,兰心年纪最大,自然记得最明白。她想起当初傻兮兮的欢颜朝步辰鱼追出去,过后侍卫却传话说,东宫的人遇见王府丞的女儿,叫老宫人慢慢领她回来。也就是那时节,太子先到了席上,大家一齐叩头。太子只微笑说了几句话,要大家好生哄着荆王开心,很快就走了。过后,欢颜脸上还有泪痕,却嬉笑自若,两眼炯炯有神,透着古怪,在大家眼前一晃,后来回家去了……唯独欢颜自己浑然不觉,随口道:“我哪里有那么好了,不过是个做事的人罢了,什么福晋我都不配当,更不敢跟娘娘们比……”她一心惦记着怎么给悔婚打基础。长公主虽然八分信了她实在,还是禁不住试一句:“关外苦寒,苏勒总有一天会回去的,你这等人才要是跟去了清国,不觉得委屈么?”兰心等人更明了事情原委,心中暗恨:她们死忠荆王数年,究竟荆王有功夫正眼瞧她们几回?王欢颜何德何能,碰巧的事都让她赶上了?欢颜囫囵答道:“苦寒我不怕,倒是苏勒身子不好,他的亲妈也没了,回去冷冷清清的,可不要病更重了……唉,我的事就算了。若是横竖配不上他,他还许退了亲不要我呢,我就老老实实做事,别的都不想,哪怕一世孤清,也算是我的本分。”这话听着可悲,有的老诰命想:外间传言这丫头常与苏勒见面,莫非彼此有情?她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极看重苏勒,才会自谦配不上。苏勒身子不好,她不肯直说“哪怕他死我都守着”,却这样婉转说出?长公主不动声色,却想:你这话不尽不实,那戏子步辰鱼究竟与你有几层瓜葛,我也得回头再试探。你们一家与东宫千丝万缕瓜连,你可不要有什么冤孽情愫,哪天连累东宫才是!大家面子上无视,长公主吩咐欢颜免礼。楼下众女已经被引到花园一角的独立小院,暂且静候。女眷们下了楼,有暗自忌惮的,有暗自妒忌的,有羡慕的,有站在东宫一边心里喜欢的。祖百龄的女儿对欢颜越发亲近起来,也不忘了与烜徽说笑,倒是渐渐将往日的“步党”伙伴疏远了。又过一时,长公主特意带了那群“步党”们,外加许多诰命,要去各府看看——她是诸王的姑母,自然可以检查子侄的府邸。送走了这些人,御赐花园里就只剩下王家族人、亲戚,连祖百龄等也借故散了。终归皇帝今年病发,臣民也不好乐得太过了。欢颜一时又不知所措,转脸看太太公然拉着娘家两个外甥女,指挥老妈子们如何安排还俗女尼的住处。那架势,俨然是“王氏族中女眷魁首”,欢颜到底像个傀儡,讪讪地推到一边。又过一阵,王淮宁差人来传唤欢颜,却是王肃到了。王肃存心冷着王淮宁,只坐着轿子在门口略停,着王淮宁跪在轿前问答几句。王淮宁偏将欢颜的言辞形容出来,王肃听口风,就知道不是别人教的、是欢颜自己发挥。他略一闪神:那个女孩子,倒是越长越像他了……王淮宁看神情,立刻叫人喊欢颜出来。欢颜已经纵马长街两次,又是穿着男装一样的礼服,干脆飞奔而出。王肃远远看去,她仍没什么深沉,暗自叹息。他很少与欢颜说话,看她走近了,才斥责一句:“女子合该沉默寡言……”欢颜小声提醒一句:“祖父大人……德言容功……”她想一想,却不强辩,试探着再靠近些:“你的咳嗽可好些了么?不要气着了,都是我的不是了……”她对王肃的态度极矛盾,他是她的祖父,她很想跟他多说几句,可是他这些年一贯苛求冷落她。王肃举手说:“罢了,我还有事!你们早早散了吧!”王淮宁点头微笑。王家别人还是等他们说完话,才被传过来,行了礼,王肃去了。要说王肃不认同王淮宁的所为,他又这样默许他张扬……烜功在人群中,只觉得欢颜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看王肃与王淮宁暗加较量的情形,更觉得不安。步辰鱼与龙头暂别,走在街上,忽然看见何账房迎面照过来,满面装出市侩喜色,笑道:“快走快走,贵人传唤!”原来,长公主在路上就悄悄吩咐人找戏班子,专点了鸿瀛班。派的人叫不开院门,各处寻不到,直找到晋商会馆。何账房立刻迎出来,带他们到酒楼,还是不见步辰鱼。何账房善于揣摩人心思,干脆往河边找,还真找到了。步辰鱼被他拉着手走,听说是苏勒与欢颜的媒人相请,多半还有那些“步党”怂恿,他又厌烦。他身上酒气已经散了,要是临时登台也不算不恭。但何账房脸上意图昭然若揭,还是要他笼络那些女子的,他更要作呕,肃然跟着走了。在御赐花园里,苏勒作势也要辞行,被王淮宁扯着不松手,一会儿有长随报告说:两个地方官员悄悄到私邸求见大人,王淮宁拉着苏勒就去了。王烜礼看他们太也嚣张,没多久就拂袖而去。族人走了七七八八。太子回到东宫,听锦衣卫一个巡查报告了情形:王家族人不很服气王淮宁的。太子叹一口气:“可怜王詹事那样谨慎的人……王烜礼虽然有才干,竟不知道家和万事兴。王淮宁行事也太草率些!”巡查听他果然倾向王淮宁多一些,更有联想到荆王有才干却不逊的意思,连连称是。这天晚些时候,欢颜还被架空在御赐花园,任由太太大权独揽,长公主忽然派人传唤她,连去哪里都不告诉,直接抬走了。苏勒从王淮宁私宅出来,没到自己府里,半路上也被老驸马差人带走。到了地方,他看见竟是荆亲王府,不知何意。与此同时,步辰鱼与鸿瀛班众人被引领着,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重到当年他们唱堂会的后台。时令不同,满园盛开的鲜花是另外一些种类,但气氛好生相似……这里,是鸿瀛班成名的起点,也是他们遭人嫉恨、被赶出京师的根源,也是此后他们颠沛流离、“家破人亡”、身入红莲会的起点。当然,荆王当初找他们演戏,并没想过那么多。步辰鱼想起自己当初少年得意,随意客串一折戏,下来台脚步匆匆……后台里的弟兄们等着他呢,等着问他是否一举博得满堂彩。真是恍如隔世!他听见自己的廊子里的脚步声,还要周围花木的微微的风声,这一次没有木兰花瓣飘落,也没有不知何处藏着的小鹦鹉,一声声唤到:“等一下、等一下……”当初他没回头,只好笑:那是什么鹦鹉,嗓音像个小孩子!他急着去告诉师弟们,鸿瀛班从此将会多受欢迎!这一次,他却忍不住回头,仿佛觉察到错过什么。可是他只看见自己来的方向寂静无人,荆王府的人催促他快走。在荆王府临近花园的武德别院,荆王一身常服,身边是王妃、两位侧妃、世子和小王子,此外还有三个小郡主。世子如今也快成年了,一表人才,倒是不及荆王相貌威武。他们都来迎奉长公主,也知道长公主一路走了几家王府,身边带着一大群人,自然戴了帏帽,算是没有男女亲授。老驸马倒是先去花园“打前站”了。荆王看见长公主身边一个单弱的身影一晃,他一怔。长公主偏偏笑道:“还认得这孩子么?”荆王也真凑趣,从容不迫奚落道:“惊世骇俗,没齿难忘。”欢颜被长公主叫来就慌,一见是这一家,更要了命。荆王眼睛刚一瞟她,她就情不自禁摸摸帽子。荆王看她这样没本事,又是好气,将视线掉转一边。长公主原是弹压他来的,又笑道:“我便是听说那天的事,才特地到王家看了几眼,这孩子真是有志气、有才学、有见识呢——来来来,你们也是小时候就见过面的,世子,还不见过……?”兰心是个好强的性格,不免出口道:“那如何使得?”欢颜也悟过来,这次老实跪倒低头:“臣女给荆王磕头啦,给世子请安……要是为人呆笨,礼数错了,还请饶过我吧!”她这话有三分气,还带了一点孩童似的泼赖。这些天,她的名字忽然满天飞,将世子的耳朵也灌满了。世子骄傲,心里只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太子、父王个个都认识你!荆王哂笑。长公主原有意思,若是荆王悬崖勒马,她也愿意帮着王家与荆王讲和。可惜荆王这般说:“起来吧!本王纵横沙场多年,杀人如麻,却也不会格外难为一个女孩子!何况你很快就要嫁出去了,算来终归是清国人……”长公主心想:真是刀刀透骨!你是发狠不肯“原谅”王家了?她也不多话,偏道:“年年端午都要听戏,今年不敢明着闹了,本宫来回衡量,发觉要听戏还得到你们荆王府,可不就来了么?荆王,戏班子我已经差人叫来了,劳你们家里给把好风,别把消息传出去,让世人说皇兄病着我还不担心……”荆王呵呵笑:“自然,世人这次只会说,父皇病着,侄儿还不担心吧!”长公主冷冷一笑:“哪儿的话,你杀人如麻,谁敢胡说你的是非!”人人都听出不是话头,唯独他们姑侄照样嬉笑。荆王一摊手,“这叫侄儿如何作答,从命便是了!”长公主原本是没人惹得起的。老驸马在花园布置,如今这些女眷比当年还少些,甚至不及刚才王家风光。不过皇上生病也是荆王府闭门冷清的原因。大家走几步路,有聪明的忽然想:皇帝旧病复发焉知不是假装?今年暗流汹涌的事太多,要是一任各府欢宴,是非怕更多了。欢颜随着长公主,沿着当年的旧路走,禁不住神情恍惚。过了几重花树的影子,她听见隔了两道藤萝架子,老驸马形容说:“苏勒,你帮我搭把手,公主看戏做的位子向来要我亲自摆放,否则不合适,可惜我如今老了,这椅子有点沉。”苏勒的声音即刻想起来:“是。”欢颜刷地一转脸,简直有点控诉的意思:你们不明真相“做媒”做算了,如今做什么呀?长公主默想:看你这神情,是并不喜欢苏勒啦?她故意装看不见,走几步路,陡然对荆王道:“外间都在哄传,我倒没听出几回好!步辰鱼当年是从你们府里红的,当真了得么?”欢颜的脸登时由白转红!长公主看一眼,心中骂一声冤孽:官宦子女也有看不开的,女的迷恋戏子,男的寻花问柳,可是……为何偏偏是你呢?你可知道,闹到今天,区区你这小女子也卷入了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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