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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选择

如果这个世界不再安全,或者说失去了相对的安全,会怎么样?

如果生活的环境处处危机四伏、草木皆兵,会怎么样?

如果你睁着眼睛是索命的无常,闭上眼睛是勾魂的厉鬼,会怎么样?

工作学习、吃饭睡觉,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死亡危机。这一秒你活着,你在感受着生命带给你的种种:开心、伤心;快乐、失落;幸福、悲伤……下一秒你死去了,被陌生的人、被身边的人无情杀害,生命的一切立刻静止,归于尘埃。

那一定是世界末日般的感受,你眼中的任何人都代表着死神。

一个人如果丢掉了绝对或者相对的安全感,势必会走向两种极端。一种叫做行尸走肉,另一种极做疯狂屠夫。

极少有人愿意成为羔羊或者魔鬼,因此绝大多数的人共同维护着一个相对平衡的秩序,这个秩序叫做安平——安宁平和。一旦这个秩序被一种力量,比如全民性的恐慌所打乱,那么这个世界顷刻间便会沦为炼狱。为了生存,人类的残忍本质会彻底暴露,战争和杀戮会成为新的秩序,人性将彻底消亡。

一个带着黑胶眼镜、文质彬彬,一身学生气质的人走进了【九子】总部的会议室,他在第十一席位上落座,抬起双腿搭在会议桌上,支起座椅晃一晃,顺手给自己点上了一颗香烟。

“嗨!要不要来上一颗?”

秦香河摆摆手:“你知道我不抽烟的。”他低着头,细碎的长发盖着他的脸,看不清楚表情。

“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给我继续施加压力对吗?”

秦香河笑一笑,“谁都知道你是【红人馆】直接管辖的,我们两个只是表明上的领导和下级。你觉得我对你施加压力有用吗?”

“我办公室的所有电话一直在响,二十多条线都说要找我。”男人吐口烟圈,万分无奈地说道,“老大,我忙不过来哎,我只有两个耳朵两只手。”

“那就不要忙、不去听。”

“叶妖不在,你又不说话,他们只能找我。老大您叫我怎么不去听?”

“很简单,拔掉电话线就可以了。二十多年没有离开过【九子】总部的你应该没有手机吧。”

“拜托!究研室的工作已经减半了,您还想让我怎样?”烧红的烟点在空中乱舞,“非要我把究研室整个拆掉吗?”

“很多人都在反对你。”

“反对我的人同样在反对你。”

“那就没得谈了,你和我都静观其变好了。”

“老大,你这是在杀人,你在搞全民恐慌,你这是在把整个世界引向彻底的崩坏。”

“二十多年前,当我们人类向【蔚蓝】人开出第一枪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崩坏了。”秦香河摊开双手,“我今日所做之事,不过是加快这个进程。”

“秦香河你不要这么幼稚好吗?”男人明显急了,说话的语气已经全无半点尊重,“你要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老话不单纯只是一个故事。”

“我明白!那句话只是书中很普通的一个句子而已。”

“紧靠汪小壹他们三个是搞不定这件事的。整个第三区都在动乱,汪小壹一定会动用普通民众的力量,来帮她善后的。我们【九子】瞒不下去的,异世界入侵者与民众共存的事实也瞒不下去的。”

“那多好!就让大家看个明白。”

“你这么做就不怕【红人馆】,不怕【盟重】把你列进黑名单里?”

“【盟重】我不知道,【红人馆】早就想除掉我了吧。”秦香河轻蔑地笑笑,“可他们没有理由。这帮家伙们还都不错,至少懂得按章法做事。”

“秦香河你这是在引火自焚!”男人怒吼一句。

秦香河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两只眼睛射出幽绿的光芒,他的全身冒着同样的光芒,整个会议室都在微微震动。秦香河指着那个男人,【九子】第十一席也是【九子】究研室的负责人徐徐,他怒不可遏,大吼道:“叶妖杀了楚梦,就在我面前,毫无顾忌的一剑杀了她!楚梦做错过什么,她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个玩偶而已,为什么要杀死她,为什么?”

“老大,有时候你挺幼稚的!”徐徐把烟掐灭,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拉开会议室的门对秦香河说道,“为了以防万一,究研室里的每个试验品都内置了一块可以无限吸收异能力的【灵玉】,这些【灵玉】在究研室都有登名造册,配备定点追踪功能。楚梦也不会例外。”他停顿一下,“是我亲手摘掉了内置在楚梦脊髓中的【灵玉】,叶妖当着你的面剑斩楚梦,是为了让楚梦出去之后不再受到【九子】的骚扰。如果你相信楚梦死了,其他人势必不会怀疑。”

秦香河惊问一句:“楚梦还活着?”

“趁现在为时未晚,赶快亡羊补牢吧。”徐徐最后对秦香河说一句,“我今晚从未走进过会议室,你也从未见过我。谢谢!”

“您好,这里是退休老干部服务中心,我是109号……”

“我是秦香河,立刻给我把苗婷叫道这部电话面前,告诉她,如果她再敢挂断我的电话,我就亲手杀了她。”

听到是秦香河的声音,彩虹当即吓了一跳,端着话筒打哆嗦:“好……好的,我马上通知老板。”

三名【狴犴】被七个猫之【精灵】逼得退无可退了,他们已经站在大厦的天台边上了,再退后一步就该坠楼了。

为了给普通民众尽量争取逃跑的时间,这三个【狴犴】在没有配备任何装备的情况下,一直想方设法和猫之【精灵】周旋,他们成功的吸引了猫之【精灵】的注意力,也被逼到了绝路。

三名【狴犴】相互搀扶着,眼中充满着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互相对视一眼,咬紧牙关,向着猫之【精灵】冲了过去。

七个猫之【精灵】骑着各自的幻兽一字排开。幻兽们都流着哈喇子,显然它们都觉得这三个【狴犴】的肉要比普通人类的好吃一点。可是僧多粥少,它们不得不去拼抢一番,

七只幻兽发起最后冲锋,它们张开大嘴,各显其能,拼命想要冲到其他幻兽前面。结果排成排撞上了一面结实的冰墙,扑通扑通几声外倒在了地上。

压根不给猫之【精灵】反应的机会,汪小壹从冰桥上跳下来,木之夏只看到汪小壹的身影在天台上一闪而过,东倒西歪的七个猫之【精灵】还有他们的幻兽便全部被斩成了两段。

【瞬杀七十二】,汪小壹的绝技,能够在一秒钟的时间内挥出七十二次斩击。她出剑的速度太快了,杀这七个猫之【精灵】和他们的幻兽根本不用一秒的时间。所以木之夏只看到汪小壹的身影闪了一下,他压根没有看到汪小壹的具体动作。

木之夏竖起一根大拇指对汪小壹说道:“汪部长你好厉害,我都没看到怎么回事,这几个家伙就全挂了!”

汪小壹和靳东把三个【狴犴】带上冰桥,这三个人看着自己的区部长一脸无地自容的模样。汪小壹此时是没有时间安慰自己的部下的,她对木之夏说道:“我的能力你也见识过了,现在不如就按你之前的提议,我们三个分头行动吧!”

木之夏杨杨手,冰桥变成滑梯,带着六个人人从天台上下来。分头行动之前他再次问汪小壹一句:“汪部长,您确定要让普通的警员帮我们善后?”

汪小壹指指伤重的三名【狴犴】。“你觉得他们有能力帮我们善后吗?”

木之夏叹口气也颇为无奈地说道:“好吧!看样子我们只能这么做了。对了,你和靳部长会分开行动吗?三个人都分开行动的话,会少用很多时间。”

“我会和东哥一起行动。”汪小壹解释道,“我使用的战力无法催动【灵匙】,分辨不出来哪些是普通人,哪些是异世界的入侵者。”

“所以你就先拿这些猫之【精灵】开刀,因为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普通人类。没想到战力会有这种弊端。”木之夏轻叹一声,“好了,时间不多了,我该去干活了。那辆警车借给我可好?”

汪小壹抬抬手:“你请便。”

举着砍刀冲过来的人,一排排的倒在了顾婉婷的面前。在顾婉婷把【猎魂】横在他们三个前面的那一刻,苏黎的法阵【凝结】和叶妖的长剑【猎魂】突然产生了一种类似共鸣的感觉。【凝结】的释放直径一下子大了许多。

简单形容一下:一开始苏黎释放的【凝结】像是点,现在他释放的凝结就是一条线。

倒下去百十个狂人之后,三人的面前只剩了十二个人。此时苏黎睁开眼睛喊一句:“杀了他们!”

顾婉婷举剑而起,从面前昏睡的人堆中跳过去,三步两步跃到了剩余的那十二个人面前。苏黎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紧随其后。陈桥双腿打着哆嗦,看着两人杀伐的背影,他紧张地咽口水:“非得要杀人吗?可不可以用谈判的手段和平解决问题?”

没有人理他。陈桥无奈且惊惧地摇摇头,大吼一声:“啊~~~~”,举着砍刀冲了过去。当他跑到顾婉婷和苏黎身边时,这两个人已经把那十二个人全部干掉了。

“我靠!你们两个动作好快,我都没机会出手。”陈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莫名有些幸运的感觉。

苏黎冲陈桥笑笑:“不,你有机会出手。”他踢了踢自己脚下的一个人,“这家伙还有一口气,他在苟延残喘。你过来,用你的刀捅破他的心窝,让他早点得到解脱吧!”

“不要吧!我看这人已经死了。”陈桥哆嗦着:“我没鞭尸的恶习。”

苏黎抓起陈桥的胳膊,硬生生把陈桥拉过来,然后扣住陈桥的手腕子,迫使陈桥把砍刀用力扎进了那个人的心窝里。

登时鲜血喷涌而出,陈桥惊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张着嘴巴大口喘气。他觉得他做错了事,他觉得很愧疚。他同时也在害怕,好似看到一个巨大的深渊正在向他招手。

苏黎说得对,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杀戮始终都是一种罪恶。

顾婉婷看陈桥一眼:“没想到你是我们四个当中,最后一个品尝到这种罪恶的人。”

她现在的外在脾气和性格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苏黎看得出,顾婉婷已经变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一夜之间就对杀戮表现的如同顾婉婷现在这般的平静,苏黎看得出来顾婉婷这是被他的师父施下了一个复杂的精神系法阵。他开始纠结起来,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顾婉婷。

到底是让一个人在这个正在不停崩坏的世界中变得无所畏惧好呢?还是让一个人始终保持一颗善良易感的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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